和單遠行這種有著強烈的*人格的人就不能多待,時間久了,就會被他影響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整天背著炸藥包到處去人多的地方點燃,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干的事情。
當然,如果單遠行腰里捆著火藥包去找官府的麻煩,鐵心源會把他這種人稱之為革命者。
這個老東西根本就是一個活的不耐煩的人,看見別人恩愛他生氣,看到別人家生娃他也生氣,看到別人家財娶老婆他只想點燃火藥轟隆一聲讓婚禮立刻變成喪禮。
只有西市口斬決人犯的時候他才會開心,當犯人家眷的怓哭聲伴著犯人脖子里飚出來的鮮血才能讓他心曠神怡。
鐵心源剛剛閑的無聊就看了一場官府行刑,被砍頭的是一個女子,年歲不大,全身臟乎乎的,衣衫不整,大半個臟乎乎的****露在外面也不知道收拾,只有一張臉很干凈,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劊子手拖著上了臺子,監斬官似乎對這個女人沒什么好感,日頭還沒有走正,就丟了簽子。
劊子手吐氣開聲一刀下去,非常利落,腦袋還留在脖子上一段時間才掉下來,引起連天的喝彩!
就是沒有多少血噴出來,一小股血勉強噴出一尺遠就落在地上,連三尺開外的招魂綾子上都沒有粘上一滴血。
鐵心源抬頭看看天空,沒有陰云密布的景象,看樣子不是被冤枉的。
聽說這個女人殺了自己丈夫,還毒死了自己的公婆,本來打算給孩子喂一頓奶之后就一起解決掉的,結果,那個不懂事的孩子哭得凄慘,引來了多事的外人……
斬立決啊,不用等到秋天再砍頭,很痛快,也很少見!
消費過這個女囚之后,鐵心源就買了一包桂花糕一邊吃一邊在街邊閑逛。
可能是因為頭顏色奇特,魁星巷子上的一戶人家正在辦喜事,覺得鐵心源這個西域人長相喜慶,二話不說就給拖回家按在條凳上準備吃流水席。
混在一群騙吃騙喝的人中間喝了八壺酒,直到喝跑了所有人之后,才上前對那個抱著一個丑孩子的婦人說了句這孩子長得真像我,然后就丟下了一塊漂亮的瑪瑙環就匆匆的跑了,至于那個婦人如何對自己丈夫解釋完全是她的事情,哪怕是挨一頓揍,有那個瑪瑙環也足夠彌補損失了。
太陽才偏西不長時間,這時候上青樓難免會被人家罵一聲色鬼。
可是啊,孟元直這種成天住在青樓里的人,卻被大家夸贊一聲風流,這真是太沒有道理了。
鐵心源環視不管不顧的上了這座桃花樓,一路上看到無數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姑娘,這些姑娘見鐵心源笑嘻嘻的瞅著她們,尖叫一聲不捂胸口捂著臉蛋快快的跳進自己的房間。
孟元直房間里的姑娘有點多,鐵心源等了好一陣子才走進屋子,剛剛踏進去,他又跳了出來,里面的酒臭味,胭脂味道,嘔吐物的味道以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能把人活活的熏死。
精赤著上身的孟元直打開窗戶探出腦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外面污濁的空氣,笑著對鐵心源道:“你怎么來了?”
“老窩里面不安全,只好在大街上游逛。”
“密諜司?”
鐵心源搖搖頭道:“是王漸這個死太監!”
“他找到你了?”
“沒有,他好像從婉兒哪里看出點苗頭,婉兒要我趕緊躲起來。”
孟元直從桌子上取了半壇子殘酒大大的喝了一口道:“密諜司的大領就是王漸!”
鐵心源笑道:“東西準備好了嗎?”
“樊樓西廳平臺。”
鐵心源點點頭道:“那里距離皇宮很近,樊樓是木樓,如果在那里放焰火,會不會點燃那座樓?
以前的時候有一座危樓就被我給弄塌了,孫羊正店的倒塌好像也和我有關,這東京城里的樓房不結實。“
“胡說八道,我聽說危樓是被豬給壓塌的……另外,樊樓塌不塌的關我們屁事,你當初之說要找一個能讓長公主看見煙花的地方,沒說樊樓不行。
按照我們說好的事情,你在樊樓放焰火,我在馬行街幫你制造混亂,張直和胡老三他們在街市口幫你拖延時間,至于……”
“樊樓沒人了是吧?”
“有啊,我請了一整套服侍人的閑人,還請了最好的樂伎班子,登仙樓最有名的兩個水秀流云舞姬,還借用了樊樓一整套的黃金食具,給你一個人弄了一個黃金富貴宴。
滿滿一座樓的人呢,怎么可能會沒人?
你聽好了,我們最多幫你一柱香的時間,多了,估計你只能去開封府監牢里去找我們。”
“我身邊一個自己人都沒有?”
“有啊,五個人,兩個撐船的嗎,一個架馬車的,兩個護衛。”
鐵心源滿意的點點頭,他再次看看天色,瞅著孟元直道:“你不打算洗澡換衣服離開嗎?”
孟元直淫笑著敲敲桌子上的金鐘,鐘聲悠揚,立刻就有十幾個少女從樓下走了上來,手里端著各色的物事。
領頭的一個藍衣少女微微蹲身施禮道:“客人可到瀟湘館沐浴更衣!”
鐵心源看看孟元直笑著搖搖頭,就隨著藍衣少女進了隔壁的一間屋子。
坐在矮幾后面喝了一杯茶水,藍衣少女一雙潔白的小手按摩脖頸按摩的恰到好處。
一個巨大的木桶里很快就裝滿了香湯,兩個只披著輕紗的解除了鐵心源的衣衫,送他進了木桶,其中一個少女用水打濕了鐵心源的面頰,不斷地揉搓著,很快就從他的臉上揭下來一層薄薄的焦黃色薄膜,放在旁邊的清水盆子里,這東西是一用魚膠熬成粥,而后攤成一張薄膜,經過修整后,是一種價格昂貴的***。
因為薄,所以一個人的一顰一笑都能清晰地反映出來,讓外人看不出疑點來。
這位少女似乎見慣了這種東西手下不停,很快就將鐵心源的真面目給還原了出來。
從嘴里吐掉那顆小小的珠子之后,鐵心源就覺得自己的嘴巴終于變得舒坦了,沒了那種酸脹的麻煩。
一個漂亮的人把自己化裝成丑八怪,自然是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要做。
這些少女從一出現就面無表情,即便是鐵心源出眾的相貌讓她們有了那么一絲絲的驚訝,手上要做的事情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頭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黑色,手上,勃頸上的皮膚也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少女們很是盡責,歷經了整整一個時辰之后,鐵心源終于覺得自己徹底被弄干凈了。
這些天臉上帶著一層皮,洗臉都成了奢望,這讓他幾乎要瘋……
干干凈凈的從浴桶里出來,少女們似乎無視鐵心源激昂的不文之物,用潔白的棉布擦拭干凈他的身體之后,就往他的身上涂抹一種不油膩還散著一股若有如無的香味的油膏。
直到這時候鐵心源才現,涂抹了這種油膏之后,自己穿著綢衣才會傳出飄逸的感覺,不想往日里綢衣往身上一穿,只要稍微出點汗水,整套衣服就緊緊的裹在身上。
束金環,配上帶著絨球的紫金冠,將鐵心源那頭桀騖不馴的頭控制的牢牢地,一根頭都不曾散亂。
雪綢制作的衣衫輕薄透氣,穿上之后就像沒有穿著衣服一般自在。
這東西只有白的,因為輕薄,所以吃不透燃料,所以以本色最佳。
外面的罩袍依舊是鐵心源最喜歡的雨過天青色,這是一種新顏色,衣服上沒有任何多余的織繡,僅僅是這種新綢料就非常的抬人了。
一頂紫金冠,一件用來防止袍子飛揚的玉佩,鐵心源全身上下再無任何多余的點綴。
那些姑娘們伺候鐵心源穿好步云履之后,就盈盈一禮之后就退下了。
孟元直不知何時出現在窗外,上下打量一下鐵心源嘆口氣道:“皇帝的眼睛真的很有問題,像你這樣的少年才俊,能跑來娶公主,他應該很歡心才是。”
鐵心源笑道:“他沒有看錯,只是想要從我們這里獲取更多的財富而已。
他知道把閨女嫁給我其實就是一錘子買賣,一旦婉兒到了哈密,他再想圖謀我們也只會鞭長莫及。
人家是把閨女當成奇貨可居,盡最大的力量完成這筆買賣,這才是皇帝真正的心思。”
孟元直不耐煩的道:“已經告訴過你,這是一場婚事不是什么買賣。
你現在的立場就不對,如果是買賣,老子立刻從桃花樓給你買來百十個處子,你要嗎?
皇帝怎么想是皇帝的事情,我們不論是吃虧占便宜先把公主弄回哈密才是正經。
至于誰賺了,誰虧了,現在很難說,以后也很難說,只要你和公主琴瑟和鳴的快活一生,多花點錢難道就不值得嗎?
現在無論怎么說,他都是你泰山,你身為晚輩吃點虧就吃點虧,你又不是虧不起!“
鐵心源皺著眉頭瞅著孟元直道:“你好像另有所指?”
孟元直哈哈大笑道:“聽哥哥的,不會錯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