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樣,我在學校北門看見了那輛銀色的車,艷骨帶了個墨鏡,還是一身紅艷艷的衣服,兩手環抱在胸前等著我。
“艷骨。”
我走過去喊了她一聲,艷骨應該是瞥了我一眼,過后沒有說話,而是上了車。
我摸摸鼻子,也跟著上了車,心里想著之前在易家的時候,艷骨還痛斥了我一番。我坐在后車座,艷骨在前面面無表情的開著車,我問道:“江楚城呢?”
“主人才剛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不方便出門,請夫人見諒。”
我哦了聲,沒有再說話,出來的時候我還在擔心江楚城會不會來,聽她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我看著艷骨的背影,眼前忽然閃過了當時我在盤古鏡里面看見的景象,當時那個讓江楚城吸食魂魄的人,應該就是她吧。我摸了摸脖子,覺得她脖子被劃開的那一下應該怪疼的。
就這么想著,我再一次來到了易家。
今天宅子里很安靜,一路從大門到別墅里面,都沒有碰見別的人,我是說易文池和易文成兩兄弟。問了艷骨才知道,他倆早就出門了。
這樣正好,我還不想跟他倆打交道。特別是易文池,一想到他看我時候的那個眼神,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還有當時他陷害周楠的那件事,我十分擔心自己會忍不住上去揍他。
“主人就在里面。”
上了三樓,來到江楚城的臥室前,艷骨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點點頭,不知道為什么心突然跳的有點快。這一回雖然炎月只讓我恢復了關于葉弛和清寂那一部分的記憶,但我還是對江楚城有個很模糊的影子。
似乎……前世的我很怕他?
這么想著,我不由自主的整理了一下衣衫,這個動作落在艷骨眼里,她明顯有些不屑的瞟了我一眼。
正這時,里面傳來了那個人的聲音:“阮阮嗎?”
我小聲的嗯了一下,而后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便聞到屋子里淡淡的熏香味,江楚城穿著一身黑色的睡衣側躺在床上,領口大開,露出他的結實的胸膛,而他腰上的帶子也是松松垮垮的。因為才剛剛醒過來,他的樣子看著有點懶,面色也有些蒼白,這個樣子倒是淡化了他身上的那股凌厲之氣,多了幾分邪魅。
我視線往下瞟了瞟,然后啊的一聲,立馬捂住了眼睛,大聲道:“你你你你你里面為什么不穿衣服!流氓!”
說完之后好一會兒沒有聽見他說話,我又偷偷摸摸的打開了指縫,就見他一臉促狹的看著我:“我沒穿衣服你還看?小色女。”
“……”
我臉一紅,鼓著腮幫子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反擊他,最后干脆哼聲道:“我就看啦,怎么了?不服呀!”
江楚城立刻啞著嗓子笑起來:“嗯,我就只給你看。”說著他又朝我招招手,“過來。”
他動了動身子,稍稍坐起來了一些,這一下衣袍子又開了一些,理智告訴我這個時候我應該移開視線,在心念念清心咒,不能被美色誘惑,但我就管不住眼睛去看他。偏偏他還在那里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阮阮,過來。”
太犯規了。
我感覺房間的溫度都因為他上升了好幾度。
等走到床邊,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上來。”
我當時就想往后面退,誰知道他比我更快的抓住了我,手一拉,我就斜躺在了他身邊。頭正好碰到他的肚子,有些硬,但就是很暖。
我撐著身子就想要坐起來,但江楚城并沒有給我這個機會,而是動動身子,干脆將我抱了上來,讓我整個人都窩在了他的懷里。他從背后摟著我,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頭頂,我臉都快燒成猴子屁股了,他卻在這時候吻了吻我的耳朵,啞聲道:“我好想你。”
我側著頭去看他,他的眼睛還是紅色的,這應該也是因為剛醒過來的原因。
想了想,我說道:“我也想你。”
江楚城攬在我腰間的手緊了緊,我翻了個身,讓自己面對他,又拉著他的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小聲道:“寶寶也想你了。”
他嗯了一聲,說:“我也想他。”
“你想見他嗎?”我朝他眨眨眼。
他的手輕輕摸著我的肚子,眼里是濃濃的愛意,他沒有開口,但我知道他也是想寶寶的。這么久了,他一次都沒有和寶寶見上面,有哪個當父親的會不想見自己的孩子?
這么想著,我從他懷里稍稍坐起來了一些,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覺得,寶寶現在已經可以出來見你了。”
江楚城聞言道:“嗯?你這么快就學會在自己身體里建立屏障了?”
我朝他狡黠一笑沒有說話,而是在心里喊了喊寶寶:“寶寶?睡了嗎?”
過了一會兒,便聽見寶寶的聲音:“媽媽?”
江楚城摸著我肚子的手一頓,顯然他也聽見了寶寶的聲音,眼里又溫柔了幾分。我期待的看著他,小聲道:“快和寶寶說說話。”
他的手頓了頓,看了我一眼,我朝他點點頭,過后便聽他道:“寶寶。”
好半天都沒有聽見寶寶的回應,就在我想著他是不是激動的說不出話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白色的光團從我肚子里跑了出來,一眨眼就到了江楚城的懷里。
“爸爸!是爸爸!”
寶寶那胖乎乎的身子漸漸顯了出來,看見江楚城他果然很激動,伸著小手就想去抱他。但是奈何他現在這個樣子太小了,也就差不多一個拳頭大小,根本沒辦法去抱著江楚城。
看著沒辦法抱到江楚城,寶寶頓時就委屈的癟癟嘴,飄在空中可憐兮兮的看看我,又看看江楚城:“寶寶……抱不到爸爸……”
江楚城眼里閃過一絲笑,他收回了那只放在我肚子上的肚子手,攤開在了寶寶的面前。寶寶一看,立刻撲了過去,抱著江楚城的指頭蹭個不停,嘴里高興的大喊:“寶寶見到爸爸了!媽媽沒有騙寶寶!”
我忍不住笑道:“媽媽什么時候騙你啦?”
寶寶嘿嘿一笑,過后又繼續蹭著江楚城的手。
我偷偷瞄了江楚城一眼,他目光溫和,任由寶寶在他掌心里打滾。片刻后,他說道:“昨晚上你遇見清寂了?”
我愣了愣,有些驚訝的看著江楚城:“你怎么知道的?”
江楚城笑了笑,眼底滑過一絲涼意:“你身上有股他的氣息,雖然不濃,但是很容易分辨出來。”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覺得他可能吃醋了,于是說道:“前兩天他慫恿周生辰封了我們學校,但是我沒有在現場,和葉弛去偷周楠的尸體了,回來的時候許小北接到了一個叫林慕的人的電話,我覺得有蹊蹺,晚上就去了學校,誰知道就碰上他了。”
我倆說話的時候小家伙一直看著我們,我趕緊沖他使了個顏色,寶寶立刻點頭道:“嗯嗯嗯,媽媽說的對。那個壞蛋叔叔昨天還想要欺負媽媽,可是媽媽不讓寶寶出來……”
我咧了下嘴,想著后面那句話你真的不用說啊寶寶……
果然,再抬眼時江楚城就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他欺負你了?”
我搖搖頭:“沒有,他就是和我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說到這里,我覺得我應該是可以轉移話題的話,于是一鼓作氣的說了下去:“現在蕭寒已經被他帶走了,但是他說在我們找到剩下的兩顆珠子之前,他是不會出現了。我覺得很奇怪,既然他要搶輪回珠的話,為什么現在有又放棄了?當時我就覺得,可能他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輪回珠……”
我的腦子里驀地閃過了清寂的樣子。
……
“為什么你每一次,都會把我給忘了呢?”
……
他當時目光悲切,我忽然有一瞬間的愣神,直到江楚城開口,才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輪回珠應該只是蕭寒在找,清寂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下三界。”
“爸爸,什么是下三界?”
寶寶站在他的掌心歪著頭問。
江楚城緩緩說道:“世間分六界:神、仙、人、鬼、妖、魔,而鬼界、妖界還有魔界,又稱之為下三界。鬼界有鬼王,妖界有妖王,只是魔界現在混亂,并沒有真正的統治者。所以目前,魔界還是歸鬼王管制。”
“那既然除了魔界,其他兩界都有自己的王,清寂又為什么想要得到下三界?難道他想一統三界?”
“兩千年前下三界混亂,那時候第一次有人提出應該推選出一個統領下三界的人出來。但是下三界魚目混雜,誰都不服誰,無奈之下,這件事只得作罷,直到后來鬼玉出現,讓下三界的人感覺到了恐慌,這時候,便有人說,如果誰能拿到鬼玉,那么誰就是下三界的王。”
我恍然。
怪不得清寂三番五次的提到鬼玉,原來是這個原因。
“那冥子呢?冥子又是什么?”
當時夙曄還提到了冥子,說什么有了鬼玉,就算冥子回來也不能再號令下三界之類的話。
江楚城看了我一眼,又察覺到什么,看了眼寶寶。寶寶顯然是聽不懂他的話,坐在他手里腦袋不聽的往前躥,看著就要摔下去了。他伸出手點了下寶寶的額頭,寶寶“唔”了一聲,便重新回到了我的肚子里。
江楚城這才道:“冥子……就是最早得到鬼玉的人。”
我一愣,那不就是說,當時江楚城是統領下三界的人?
我依稀記得那時候張明也跟我提到過這一點,但是他說的卻是七百年前冥子因為誰突然轉世。而那時候江城又恰好和我相遇了,這么看來,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我。
江楚城伸手捏了捏我的臉:“想什么呢?”
我一時語塞,只是輕輕的喊了聲他的名字,等他沉著嗓子嗯了一下之后,我又不知道說什么。
我想起之前炎月說的他的名字還是我起的,看了他一眼,身子往他那邊湊了湊,輕聲問道:“我和你真的只有七百年前那一世嗎?”
江楚城唇角揚了揚:“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剛才不是還在問我下三界的事嗎?”
我哦了聲,說:“我思維比較跳躍嘛。”過后又緊緊的盯著他,生怕漏掉了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是不是呀?”
江楚城摸了摸我的頭:“是。”
他這話說的坦然,看起來并不像是騙我的樣子。我不禁有些疑惑,那炎月當時為什么會和我說那些話?這么想著,我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香囊,我找到剩下的兩顆五行輪回珠之后,就真的能想起這所有的一切嗎?
這個動作被江楚城瞧了去,他眉毛一揚,跟著摸了摸香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又找到了一個珠子?”
“嗯,還剩下兩顆了。對了,夙曄昨晚上和我說程術也受了傷,他現在怎么樣了?”
我有些緊張,試著轉移了話題。因為我不是很想讓他知道我去過陰間,他萬一生氣了怎么辦?
“他沒事,傷得不重。”江楚城說。
就在我松了口氣的時候,又聽見他發問:“這個珠子是從哪里來的?這兩天Y城似乎沒有死人。”
我一臉驚悚的看著他,本來想著找個什么事兒糊弄過去,比如說去周生辰家偷周楠的時候突然發現的,又比如說走到路上突然撿到的,可當我看見他那副好整以暇的樣子時,就明白他應該是知道了,只好道:“我……被鬼王抓著去了趟陰間,他不但沒有欺負我,還給了我這個東西,還……還順便幫我恢復了一點點記憶,我覺得鬼王是個好人呢!”
我一邊說一邊朝他比了下這個一點點是多少,江楚城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好人?”
我點點頭。
他沒有說話,朝我攤開手,我立刻乖乖的把脖子上的香囊取了下來,放在他手里。江楚城兩根指頭捻起香囊看了看,說道:“他倒是大方。”
我立刻狗腿的附和:“嗯嗯嗯,就是恢復我記憶的時候太小氣了。不過他說是因為最近都在修補被封印的六道的原因。”
江楚城抬手,作勢就要敲我的頭,但最后只是輕輕的捏了我一下我的鼻子,無可奈何的說道:“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他這么做不過是害怕你纏著他讓他幫你恢復剩下的記憶罷了。”
“誒?他騙我的啊?”
江楚城忍不住湊過來親了我一下:“你以為呢?”
我頓時鼓起了腮幫子,奶奶的,虧炎月看著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沒想到他居然是真的騙我!
“但是他為什么不讓我恢復記憶啊?我都已經想起葉弛來了,連清寂那個把我間接害死的家伙都想起來了,為什么他不讓我想起你。”
我說著有點難過,我多想記起面前這個人啊。
想看看七百年前我們到底是怎么相遇相知,然后相戀,雖然不曾相守太久,但之后也用另一種方式在一起。
可是那之后呢?那之后又發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死的?又為什么找了我這么多年?
我真的想知道。
大約是我的情緒影響了他,江楚城身子一動,隨即坐起來,又抱著我讓我坐在了他懷里。他的呼吸噴在我的耳畔,低沉而醇厚的聲音撓在我的心上,讓我好生迷戀:“因為你要是想起來一切,說不定我就不會再讓你去找珠子了。”
我側了側頭,沒想到這個動作剛好吻上他的唇,只是輕輕碰了一下,我臉又紅了起來,我說:“為什么他會這么覺得?”
江楚城說:“鬼王的心思,誰會知道呢。”
午后的陽光爬上了床鋪,我和江楚城都沐浴在陽光里。我抬頭看他,他的輪廓被鍍上了一層金光,連眼睫毛似乎都被染了色。那一瞬間,我覺得我有點被蠱惑了。完全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湊過去又親了他一下。
這一下,我終于被他扣住了后腦勺,慢慢的加深了這個吻……
片刻后,唇分,我兩手伏在他的胸前,摸著他緊實的肌肉,氣喘吁吁的說道:“那個炎月和我說,這幽冥鏈是酆都寶貝,你當時為什么會……唔……”
我話還沒有說話,就又被江楚城吻住了,而這次他顯然不打算就這么親兩下就了事了。
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在我周身游移,當我更多的皮膚裸露在外的時候,他撐起手,目光溫柔的看著我:“可以嗎?”
我覺得我大約真是被蠱惑了吧,連剛才要說什么都忘記了,竟然就這么點了點頭。
他壓過來的時候,我只是輕輕說了句:“寶寶……”
江楚城吻了吻我的額頭:“沒事,他現在已經很穩了。”
說完,他的吻便如雨點般落下來……
一切結束之后,我整個人都縮在他的懷里,后背貼著江楚城的胸膛,他的手從后面環過來和我十指緊扣。
我望著外面已經落山的太陽,有些魂飛天外的想著這鬼的體力也是怪好的……
江楚城輕笑一聲:“又在想什么呢,小東西。”
“哦,”我說,“我在想自從上次你答應我什么事兒都要告訴我之后,現在就開始換了一種方法來逃避我的提問了。”
他聞言又是一陣悶笑:“是嗎?我怎么沒覺得。”
我翻了個白眼,你當時沒覺得,壞人一般也不會覺得自己有多壞。
他親了親我的耳朵:“沒什么不能告訴你的,只是你剛才那個樣子讓我有點把持不住。我現在說,還來得及嗎?”
“……”
我覺得,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越來越厲害了。
我小聲嘀咕了兩句,而后道:“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聽一下吧。”
結果江楚城第一句話就差點讓我掉下巴,他說:“炎月是我弟弟。”
“……”
我看著窗外灑進來的燈光,等著他接下來的話,結果他半天都沒有反應。我用手肘戳了戳他:“繼續呀。”
“沒了。”
“……”
你逗我玩呢吧!
我頓時轉過身,橫眉瞪眼的看著他:“江楚城,我和你說,你這種行為是會影響夫妻和睦的!”
他兩手交叉攬著我,讓我又靠近了他一些。
“影響夫妻和睦?”他一只眼睛瞇了瞇,重復了一遍我的話。
我點點頭:“沒錯……哎,你好煩,不要這么看著我,快點繼續說啦,他是弟弟然后呢?”
江楚城有些無奈:“他還跟你說什么了?”
“他說幽冥鏈是你問他要的,可是你那時候跟我說這東西是江家的傳家寶來著。”
江楚城聞言,哦了一聲:“也許我當時是騙你的?”
“……”
拜拜。
我一翻身拉過被子,打算不再理他。
誰知道這家伙又厚著臉皮貼了過來,笑道:“跟你說笑呢,這就生氣了?嗯?”
“我才沒空生氣呢,”我說,“我累了,要睡覺。”
說著我就閉上了眼睛。
江楚城用手一下一下拍著我,語氣溫和:“那個幽冥鏈是我問炎月要的,但當時那個情況情況,我只能告訴你說那是江家的家傳之物。如果我那時候和你說了實話,你就當真會信嗎?而且……”
他忽然頓了一下,我靜靜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可是他什么都沒有說。我說:“而且什么?”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沒事,都過去了。”
又來了。
我眼皮子動了動,半晌才小聲嘟囔道:“討厭你,老欺負人。”
江楚城一笑:“當真?”
“哼。”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睜開眼說道:“清寂說他不會再阻礙我們找珠子了,但是我心里總是不踏實,覺得之后的事應該會更加險惡,江楚城,我好想能夠快點想起你來,想起這一切。”
江楚城的手頓了頓,而后說道:“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我會護著你的,只要你不會再以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命……別再留我一個人。”
我嗯了聲,轉過身親了他一下,然后伸手緊緊的抱著他:“不會啦,現在我有寶寶了,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莽撞了。”
江楚城苦笑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我倆就這么靜靜的抱了一會兒,我又問他:“你說我要怎么樣才能找到那剩下的兩顆珠子?”
“不用刻意去找,輪回珠之間有感應,自然是會找上你的。”
“可是要珠子一直不現身怎么辦?清寂現在抓走了蕭寒,蕭寒沒有心,魂魄又缺失,這么下去的話應該撐不了多久。雖然他現在對我們百般阻撓,但也只是因為沒有心導致性情大變的原因,他的本質還是不壞的。而且他怎么說都是我的后人,我要是坐視不理,實在……”
“翎兒。”
江楚城出聲打斷了我,還喊了我前世的名字,我抬頭看他,他皺著眉有些不悅的看著我:“現在你已經不是老祖了,沒有必要再去思考那些事。”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我得快點集齊五顆珠子,不能這么干等著。”
說到這里,我眼前一亮:“不如我再去抓鬼?這樣說不定能快一點。”
江楚城一臉頭疼,實在聽不下去了,稍稍用力打了我屁股,咬牙切齒道:“剛剛還答應我不會莽撞,現在就變了?”
“這不是莽撞啊,”我試著和他解釋,“這叫做有策略,你懂不懂啊。”
“……”
江楚城收緊了攬著我的手,在我耳邊噴氣道:“我倒是不知道,有了身孕還想著去捉鬼,是什么策略?嗯?”
我說:“但是我們也不能一直這么等著啊,又不是等上菜,誰知道那個珠子什么會來找我。萬一又半夜來只鬼坐在我的床邊,我遲早會把心臟病給嚇出來的好嗎。”
為了讓他明白我其實也是很害怕的,我還特地拍了拍胸口,但這個動作卻讓他眼色一暗,聲音也忽地低了下來:“不要動。”
我看著他,眨眨眼。
他也看著我。
然后我默默的轉過了身。
江楚城:“……”
過了一會兒,我極其小聲的問他:“真的……不行呀?”
他在后面想了想,呼吸一下下噴在我的后頸,半天才緩緩開口,卻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過兩天有個拍賣會,陪我去?”
我扭過頭去:“我還要上課啊,你找艷骨不就行啦。”
江楚城眉毛挑了挑,拉長調子嗯了一聲:“夫人這話說的可真夠酸的,莫非是在吃醋?”
我白了他一眼:“我吃什么醋啊,吃誰的吃醋啊,干嘛吃醋啊……”
他啞著聲音笑起來,我想一定是他的聲音太蘇了,所以才撩得我耳朵都紅了起來,順便臉也跟著紅了。
“你啊……”最后他有點無可奈何,“什么時候才能不這么口是心非。”
我被他說得一陣心虛,而后又聽他道:“那個拍賣會上有一樣東西,讓我有點感興趣。想帶你去,不過是想多點時間和你在一起罷了,你不去的話我也不會再帶女伴,哪里有什么艷骨。”
他頓了頓,沒等我開口又繼續說道:“艷骨跟了我已經很多年了……你不喜歡她跟著我?”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這么問,立刻搖了搖頭:“怎么會!我現在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在你身邊,艷骨能在你身邊照顧你當然是好的,我哪里有那么小氣?”
說著說著,我眼前又浮現出了艷骨跪在他床前的那一幕,江楚城說過他來到這里之后,這個世界在排斥著他,所以他必須要通過吸食鬼的魂魄才行。那難道說,他在這里的十年,都是通過吸食艷骨的魂魄?
江楚城吻了吻我的側臉:“嗯,我的翎兒真乖。那拍賣會還去嗎?”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再說不去,就不太好了,于是道:“那、那就去吧。”
……
第二天下江楚城把我送回了學校。
那個拍賣會的時間在一個禮拜后,他說到時候會再來接我。
“那我不就一個禮拜不能見你啦?”下車之前我跟他開玩笑說,“我覺得你老在忙,咱們在一起的時間好少。”
結果江楚城十分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過后說:“那看來得早點結婚,把你帶在身邊才是。”
我嚇得落荒而逃。
今天的天有點陰沉,烏云壓在頭頂讓人有點喘不過氣的感覺,和江楚城道別之后我慢悠悠的往寢室樓的方向走。路上偶爾聽見一些議論聲,無非都是在討論我飛上枝頭變鳳凰之類的。
我實在有點頭疼,想著后天得給江楚城說一下,讓他再來學校的時候不要那么招搖。
“哎呀!”
快到寢室樓下的時候,背后突然沖出一個女生撞了我一下,我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她懷里抱著的書也散了一地。那女生的穿著十分奇怪,這夏天的,她居然還穿著棉衣棉襪,光是看著我都覺得要熱出一身汗了。
“……”
她有些呆的站在一邊看著我,半天也沒個反應。
我本來是想說她怎么走路不看著點的,但看見她這樣子倍感稀奇,一時間也忘了說話。直到她后來說了好幾句對不起,我才反應過來。
“沒事。”
她匆匆忙忙的把地上的書撿了起來,有好幾本掉在我的腳邊,我也順便撿起來遞給了她。
“謝謝。”
她這么說了一句就打算離開,而就在這時,另一頭傳來了許小北的聲音:“林小阮!”
我歪著身子一看,果然看見葉弛和她一起走了過來。許小北兩三步跑到我面前,嘴巴噘得都快能掛上水壺了:“你可舍得回來了,剛才我還在和遲遲說,你是不是打算跟易文修結完婚再回來呢。”
我呵呵一聲:“我要是跟他結婚了,我就去當闊少奶奶了,還來上學干嘛。”
“去你的。”
許小北搡了我一把,連葉弛也跟著笑了下。
但她的笑很快收斂下去,目光落在我身邊,疑惑道:“這個是?”
我側了下頭,發現那個女生還站在我旁邊,并且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愣了下,問道:“同學你還有事嗎?”
“啊,沒,沒,不好意思……”
那女生頓時如夢方醒,抱著書從我們中間走了過去。看著她上樓之后,許小北皺眉說:“那不是604的鄭蕓微嗎。”
“鄭蕓微?那是誰?”
“女生宿舍的第一怪人啊,大夏天的穿棉襖,喏,就她剛才穿的那樣,這事兒整個學校都知道了,簡直就是咱們學院的一朵奇葩。”許小北撇嘴道,“聽說有時候她還會在寢室里面……不穿衣服。”
一邊說我們一邊往樓上走,聽許小北這么說,我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不會吧,有這么夸張?你該不會又是吹牛吧?”
“哎呀真的啦,不信你問遲遲,遲遲肯定知道。”說著許小北就把目光投向了葉弛。然而葉弛卻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啊?”
許小北:“……”
“氣死我了你們倆!哥哥先走了!”
說著許小北還真就甩開我們倆的手,自己“噔噔噔”的上了樓,留著我和葉弛在后面慢慢爬。
看見許小北上去了,我們倆都稍稍放慢了腳步,葉弛問我:“你那天晚上來學校之后真的看見清寂了?”
我說:“是啊,他當時就在咱們寢室里坐著,跟個大爺似的。”
“他和你說什么了嗎?”
我點點頭,把那天晚上的事給葉弛說了一遍,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清寂說他暫時不會來阻礙我們了,你覺得這話可信嗎?”
葉弛立馬搖搖頭:“清寂很狡猾,就最近這些事情來看,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未必是真的,我們還是小心點的好。”
這一點我自然知道。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進了寢室,許小北這小妮子也就比我們早兩三分鐘上來,她居然已經換好了衣服打算去洗澡。進衛生間的時候還沖著我倆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我:“……”
葉弛:“……”
等她進去之后,葉弛稍微放低了聲音和我說:“她現在看起來好像還不錯,似乎已經走出來了。”
我嗯了聲,過后又嘆了口氣:“希望她是真的走出來了……現在我們還沒有收集齊五顆五行輪回珠,按照炎月的意思,應該是要等我們收集到所有的珠子,去解開六道的封印之后才會把阿楠還回來了。”
邊說我邊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上網搜關于后天拍賣會的事,再怎么說……我還是要了解一點比較好,萬一到時候給江楚城丟臉就不好了。
“要是清寂真的而不會來阻礙我們的話,我們收集珠子應該會快很多。”
“那可不好說,畢竟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五行輪回珠在什么地方,就剩下兩顆珠子了,說起來容易,但是實際上,這和大海撈針沒什么區別。我始終覺得前面兩顆是因為我們運氣好,第三顆是炎月給的……”我敲擊鍵盤的手頓了頓,低頭看了眼掛在脖子上的香囊,壓著嗓子對葉弛說道:“而且那天晚上,清寂還告訴我,珠子是他授意炎月給我們的。”
此話一出,葉弛當時就驚呼了一聲:“他授意的?”
但她立刻意識到許小北就在衛生間里,立刻壓低了聲音:“阿翎,你確定嗎?”
“我也不知道,”我說,“所以我還問了江楚城。但江楚城給我說,清寂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輪回珠,他這么大費周章的做這些,不過是想一統下三界罷了。”
“下三界?”葉弛皺起了眉頭,“的確。那個時候他讓我和阿曄設法將你們弄到幽暗城,為的就是能夠融合鬼玉。因為要統領下三界的話,就必須有鬼玉。不過也不完全是,應該說除了冥子之外,其他人要是想要統領下三界的話,就必須依靠鬼玉才行。但是我有一點不明白……”
她頓了頓,等我看向她之后,她才繼續道,“按照他現在的做法來看,要融合鬼玉應該是要靠你全盛時期的靈力才對,可是從七百年起那開始,他似乎就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削弱你的力量,現在更是直接讓你的靈力變成了五行,隱藏在輪回珠里。他這么做豈止是在繞遠路,簡直就是在馬拉松長跑。”
葉弛說的,正是我一直在想的。
清寂做的這些事實在是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我的靈力已經慢慢開始恢復了,就算他真的有別的什么陰謀,我們也不用太怕。只是我現在在擔心蕭寒……”
提到這個名字,葉弛的聲音忽地有些冷:“擔心他做什么?”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臉色真是突然就沉下來了,眼里滿是對蕭寒的敵意。
我搖搖頭,說了句沒事,覺得現在還不是告訴她蕭寒和我的關系的時候。
我轉過頭去繼續看著網頁,卻在這時看見了這樣一行字:神秘鬼玉現身Y城,引來各界人士關注!
鬼玉?
我一愣,立刻把網頁拉到最下方,想要查看更多的消息,卻被無情的提示“該拍賣品暫無更多信息,敬請期待”。
期待你妹啊!
我當時就日了狗。
靜下心來一想,難道江楚城之前說的拍賣會上那個讓他感興趣的東西就是這個?不過這東西是真的嘛?這消息不管怎么看都透著一種虛假信息,博人眼球的感覺。
“鬼玉?”葉弛也看見了這個消息,她身子往我這邊湊了湊,“應該不是我們討論的這個吧?”
我聳聳肩:“你看著也不像吧?但是江楚城昨天讓我到時候陪他一起去,我覺得他感興趣的很有可能是這個……吧。”
“我覺得不太像,”葉弛說,“鬼玉是非常有靈氣的東西,怎么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
我笑了笑:“誰知道呢,到時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二天,江楚城讓艷骨給我送來了一套禮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艷骨看我的眼神越來越犀利了,總讓我有一種她冷不丁就會把我剝皮的感覺。
但她跟我說話還是恭恭敬敬的口氣:“請夫人先試一下衣服,如果有不合適,奴家會替夫人再換。”
我點點頭哦了一聲,回到寢室便試了一下。
禮服是白色的,裙擺上鑲了許多細小的鉆石,上面有一層薄紗,看起來十分輕盈。我站在鏡子面前轉了一圈,發現手臂上竟然有一些很淺的疤痕。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我想了想,這應該是以前被鬼追或者是逃命的時候留下的,這樣一來的話,這禮服似乎就……
剛這么想著,我忽然發現艷骨送來的盒子里竟然還有一件配套的小披肩,穿在身上正好能蓋住那些淺淺的疤。
唔……他還是,很細心的呀。
一邊這么想著,我一邊低頭看了看,赫然發現這鉆石居然還是真的,不由自主的攆著裙擺抖了兩下。當時許小北正窩在床上玩手機,太陽照在裙擺上,鉆石的反光在許小北臉上閃個不停,只聽許小北一聲臥槽,而后道:“我的狗眼要被閃瞎了!林小阮!我告訴你我要報警了啊!不要以為有個富二代男朋友就能欺負我們這些單身狗!”
我哈哈笑了兩聲:“對不起,哈哈哈,我以為這鉆石假的……”
“啊……夭壽啦,虐狗了啊,還讓不讓人活了。你個土包子,這可是今年那個什么牌子的限量款好不好?你就是以后在醫院干一輩子都買不起,還假的呢。我要是你家易文修啊,就把你吊起來……”
她說到最后的時候明顯頓了一下,過后一臉賊兮兮的看著我。我突然就有種不好預感,下意識問:“吊起來干嘛?”
“嘿嘿嘿嘿,當然是,干該干的事啊……”
“……”
我實在忍不住了,隨手拿起放在一邊的筆就給她扔了過去:“滾!臭流氓!”
“哈哈哈哈哈!誰讓你老是虐狗?”許小北輕松的接下筆,又問道,“易文修突然送你禮服做什么,還是你們好事將近了?”
我去衛生間把衣服換下來,然后和許小北說:“他說下個禮拜有個拍賣會,讓我陪他去。”
“那個拍賣會我也聽說了,今年好像有很多稀奇的東西呢。”許小北一聲感嘆:“哎,怎么我就沒有一個又有錢又帥還專情的男朋友呢……不過沒關系,還好有遲遲陪著我,遲遲,哦?”
葉弛從床上坐起來,剛剛睡了覺她頭發還有點亂糟糟的,而且我發現她的脖子上似乎又有兩個紅點。我憋著笑,聽葉弛對許小北說:“我有男朋友啊。”
許小北:“……”
“我不活了啊啊啊啊啊!你什么時候有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啊!你怎么能這樣啊!遲遲啊!我的遲遲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轉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六點了,便對她倆說:“去不去打水啊?再過一會兒水就沒有了。”
許小北賭氣道:“我不去了,你倆去吧,氣死哥哥了。”
我又哈哈笑了兩聲,許小北拎著手里的枕頭就要朝我砸過來:“沒完了是吧!”
葉弛慢悠悠爬下床,去一旁拿了水壺,看了許小北一眼:“真不去?”
許小北脖子一梗:“不去!堅決不去!說什么都不去!”
“那我們去了。”
說完葉弛就拉著我出了門,關了門還聽見許小北在屋里面大喊:“啊啊啊林小阮!給我買薯片回來!”
……
今天水房的人不是很多,大概也是因為時間有點晚了,我們去的時候前面只有幾個人,稍微等等就到了。
“蕓微,不好意思啦,我真的有事,麻煩你幫我打一下水吧,謝謝你哦,下次我一定幫你。”
“可……可是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
“誒?有嗎?你不會記錯了吧,這可是我第一次找你哦。說起來歐清倒是讓你打過一次。”
“不、不行啦……我現在要去……”
“你什么意思啊,都是一個寢室的,你平時讓我們幫你我們都幫了,而且啊,你在寢室里穿成那個樣子,我們都沒有說什么,還在外面一個勁兒幫你說好話呢,現在讓你幫個小忙就這樣,你不要這么不合群啊。”
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了兩個女生的聲音,聽著都挺耳熟的。
我轉過頭去一看,發現那兩人就站在水房門口,其中一個依舊穿著厚重的棉襖,是昨天在宿舍樓門口撞了我一下的那個女孩子。而另外一個……身材高挑,長得也挺可愛,我想了想,記起她好像是之前在背后說我小話的那個。
“對不起欣欣……我真的不能幫你……”
“啪!”
她的話還沒有說話,就突然被扇了一巴掌。這一下打的很重,引得整個水房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倆。
“鄭蕓微你夠了啊,給你臉不要臉,看看你穿的這是什么德行,平時神神秘秘的就算了,讓你幫忙做點事兒你還推三阻四的,你以為你是誰啊。告訴你,你今天幫我打水也得打,不幫我打水也得幫我打!晚上我回來要是沒看見熱水壺,你今晚就滾去睡陽臺吧你!”
說完,那女生把水壺往鄭蕓微懷里一塞,就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鄭蕓微咬唇站在水房門口,兩只手攥得緊緊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水壺撿了起來,然后慢慢朝這邊走來。葉弛收回視線就準備去打水,我看那女生實在是可憐,于是拉了葉弛一下:“讓她先吧。”
葉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已經走過來的鄭蕓微,點點頭。我對鄭蕓微說:“你先吧。”
她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去:“謝……謝謝。”她那一眼實在古怪,像是很害怕我一樣。我心下奇怪,看著她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短袖短褲,隨口問了句:“你不熱嗎?”
說話的時候她剛剛把開關擰開,沒想到我一問完,她竟然手一抖,險些把水壺打翻。滾燙的開水淋了她一手,我驚呼一聲,可她就像沒有感覺到一樣。不止這樣,那些熱水接觸到她手上的時候,居然連煙也沒有冒一下。
“你……”
我還想開口說什么,站在身后的葉弛卻拉了我一下,輕輕對我搖了搖頭,我也只好作罷。鄭蕓微有些驚慌的攏了下自己的頭發,不知道為什么她又說了句對不起,而后便提著水壺匆匆離開了。
水房里只剩下了我和葉弛。
看著鄭蕓微走遠,我問葉弛:“你剛才為什么不讓我問。”
葉弛淡淡道:“她本來就不想說,你怎么問都沒有用。剛才你看見了嗎,那開水幾乎是淋在她手上的,但是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手也沒看見有發紅的跡象。”
“是啊,所以我才想要問一下嘛,我居然都不知道我們學校有這么一號人……”邊說我便皺起了眉,“而且從她剛才的反應來看,她似乎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是感覺神經遲鈍?”
葉弛看了我一眼,我立刻癟癟嘴:“也不對,手都沒有紅。”
我倆慢慢走出水房,太陽還沒有下山,橙黃的陽光灑在學校的林蔭小道上,這個點差不多都去吃飯了,我想起來之前許小北說想吃薯片,于是又和葉弛改道往學校的超市走去。
一邊走葉弛一邊對我說:“那個女生似乎很怕你的樣子。”
我說:“有嗎?”
葉弛點點頭:“剛才你和她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在看她,發現她看了你一眼之后就始終低著頭,就像是害怕和你的目光接觸一樣。”
這話說的實在有點玄我,我忍不住笑道:“阿弛,雖然我說咱們要更加注意身邊的事,但也不用對誰的偶疑神疑鬼的,好累的。”
葉弛張張嘴,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也就這么說說,那個女生身上也不見得有什么不干凈的氣息,只是看起來有點古怪。”
我走進超市,拍拍她:“安啦,沒事的。我倒是覺得那個女生一直被欺負,有點可憐就是了。剛才和她說話的那個應該是姜欣欣吧。”
葉弛說:“嗯,還有個歐清。之前……”
她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下去,我笑了笑,倒是知道她后面要說什么。之前我剛被曝出來懷孕的時候,就她倆說我閑話最厲害,本來以為只是跟風水一下,沒想到居然是常年帶頭灌水的那種。想到這里,我突然起了壞心思,對葉弛道:“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適當反擊一下?”
葉弛無語的看了我一眼,拿著薯片就往外走。
我噯了一聲跟上去,卻沒想到在門口又看見了鄭蕓微。
她氣喘吁吁的從我們面前跑過,眼里有驚駭,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不……不要追我!”
我好奇的伸長脖子看了看后面,卻什么都沒有看見。就在這時候,忽然刮起了一陣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了十分濃重的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