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碧兒粉拳砸在他胸前,俏臉含嗔:“你發(fā)誓就跟家常便飯一樣,我纔信不過。除非你把霏璃趕出去,否則休想要我原諒你。”
“這不太好吧。”卓玉寒皺了皺眉,“她現(xiàn)在失憶了,無依無靠,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不仗義了。”
蕭碧兒眼珠一轉(zhuǎn),道:“要不然我將她接到我家來待爲(wèi)照料,免得那樣一個美人在你身邊,惹得你終日魂不守舍。”
“好吧。”卓玉寒欣然答應(yīng),“只要你肯原諒我,怎樣都好。”說罷他給蕭碧兒倒了一杯酒,二人碰了碰杯。
“你總這樣沒正經(jīng),將來還怎麼繼承鐵券山莊。”蕭碧兒見他一臉滑稽之相,哪裡有半分少莊主的威嚴(yán),不禁抿脣輕笑,眉眼間脈脈溫情。
卓玉寒哈哈笑道:“大不了將來你替我打理山莊,誰叫你這樣精明能幹。”
蕭碧兒臉頰微紅,笑罵他沒有正經(jīng),桃花零落如雨,紛紛沾染在兩人的衣襟上,映得二人的笑容也如這春光一般明媚。
滿園春光明媚,卻無一絲照入瞳的眼中,少男少女,挽袖春風(fēng),儷影輕鴻,何等旖旎的風(fēng)致,只是誰又想到那個被人遺忘在角落裡的人該如何度過慢慢長夜?
想到這一層,心卻已經(jīng)冷透。
晚來風(fēng)動無聲,春夜潮生,花露無眠。天邊朔月初升,照得天街雲(yún)衢一片通明。
瞳孤身立於廊前賞月,驀見卓玉寒閒坐於湖畔亭中,將手中魚料灑進(jìn)池塘,池水縹碧,月影在碧波間微微盪漾,映出幾尾紅色金魚自在遊弋。
本是不相干的人,瞳未曾打算與此人罩面,忽而又見院落一角,一人手執(zhí)琉璃燈,白衣飄然,乍一看讓人無端想起江南初融的雪,正是霏璃。
瞳退後一步,隱身與竹影婆娑深處,不動聲色地觀望。
卓玉寒微微詫異,神色彆扭地轉(zhuǎn)頭,驀見霏璃頰上笑靨,在月光輝映之下那般空靈而美麗,恍非世間所有,一顆心瞬間軟了下來。
“霏璃姑娘,我本與你素不相識,你卻說你我有一段過往,這是爲(wèi)何?許是你被花媽媽的迷藥惑了心智的緣故,我本不該這般
唐突,只是不願見姑娘這般自欺欺人,蹉跎芳華,故此出言相勸,望姑娘三思。”
霏璃見他神色冷淡,星眸含淚,泫然欲泣。
“卓大哥,你可曾記得那一年你陪我一起在山頂看雪,說過要陪我靜待優(yōu)曇花開。我不知你爲(wèi)何忘了一切,不過你大可放心,很快你就會想起。”
卓玉寒見她眸中一片坦然,神態(tài)天真無邪,神色稍霽,道:“家父管教甚嚴(yán),我自幼從未出過西京半步,更遑論那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雪山。”
一行清淚沿霏璃腮畔滾落,化作片片破碎的水晶。
不知爲(wèi)何,見她傷心難過,卓玉寒心底無端一痛,他覺得眼前的少女猶如一隻弱小的蝴蝶,需要被人捧在掌心細(xì)心呵護。自己這樣傷她的心,著實不該。
她純真無邪,質(zhì)樸可愛,似從未經(jīng)歷過人世的複雜,若是不知情的人聽了,肯定會大罵他卓玉寒是個負(fù)心漢,就連他自己也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到過雪山,真的對她說過那些話。
思忖之間,霏璃已掩面跑開,徒留一串淚珠悄然灑落,被風(fēng)點點洇開。
瞳將一切瞧在眼中,卓玉寒那般神色並不似作僞,莫非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以至前事盡忘?看來此事遠(yuǎn)比想象中要複雜。
一夜無眠,倒是睡了個好覺,第二日早膳過後,卻聽聞莊裡出了大事,一問之下竟是有人來砸鐵券山莊的場子。
冰柔聞言大吃一驚,不知是哪個不要命的敢來鐵券山莊滋事,遂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將瞳和赫連一併拉了過去。
只見鄭管家率領(lǐng)山莊人馬將幾個兇神惡煞之人團團圍住。
其中一箇中年婦人濃妝豔抹,風(fēng)姿妖嬈,他身後則是兩個大漢,面色兇戾,一看便知莫非善類。
那婦人就是丹鳳樓的花媽媽,見卓玉寒匆忙趕來,冷笑道:“卓少爺好威風(fēng),前些日子砸了奴家的場子,來而不往非禮也,今日奴家少不得要帶幾位弟兄過來給卓少爺請安。這位分別是魔火堂堂主,千巫宗宗主,兩位爺在黑道上可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今日特來問候。”
卓玉寒打量一番,知
道這三人來者不善,臉上卻笑容不減,團團作了個揖,道:“三位大名小子如雷貫耳,不知三位有何見教?”
魔火堂主道:“也不想怎樣,我們與花媽媽是至交,聽說卓少爺砸了花媽媽的場子,便斗膽想請凌少爺留下一隻手作爲(wèi)賠償。”
千巫宗主道:“卓少爺若想善了,交出那位霏璃姑娘便是。”
卓玉寒皺眉沉吟,心道:“這三個兇徒明知我鐵券山莊的地位,卻無所忌憚,前來挑釁,如今爹不在山莊,我須得好好處理這件事。”
蕭碧兒氣不過,嚷道:“大言不慚,當(dāng)心風(fēng)大閃了舌頭。”
千巫宗主怪笑一聲,“小姑娘你不信,大爺就讓你見識見識!”
“碧兒,小心!”卓玉寒眼見對方如鬼似魅般飄來,立刻推開蕭碧兒,伸手與他對了一掌,二人手掌相接,卓玉寒只覺對方內(nèi)功陰寒無比,絲絲寒流已從他掌心涌入自己體內(nèi),倉促間急忙運起家傳的火雲(yún)功抵擋,火雲(yún)功至剛至陽,正好剋制那人掌力,二人雙掌相抵之處白霧氤氳,漸漸擴散。
魔火堂主見久攻不下,跑去助陣,蕭碧兒怒道:“以多欺少,不知羞恥。”長劍一橫,攔住他去路,上來就使出“平野劍法”,只見劍光縱橫繚繞,劍勢舒捲開合,野意森森,氣象萬千。
這套劍法霸道至極,蕭碧兒知道自己不是這魔頭的對手,是以一出手就是這等殺招,好佔一個先機。果然攻了不出二十招,蕭碧兒已漸漸落敗,好在她輕功不錯,滿場遊走,儼如蝴蝶穿花,翠鳥繞樹,只餘一個婀娜的倩影飄忽來去。
魔火堂主也是黑道豪強,被蕭碧兒如此戲耍,顏面盡失,暴喝道:“臭丫頭找死!”左手摸出三顆霹靂彈,向蕭碧兒擲了過去。
蕭碧兒知道霹靂彈的威力,不敢硬接,正要退開,忽然眼睛一花,面前掠過卓玉寒的一張笑臉。不知何時,他已將千巫宗主震退,此刻飄身而來將三顆彈藥抄在手中,再反擲回去。
三顆霹靂彈方位、角度不盡相同,轟然撞在一起,魔火堂火器威力頗強,此刻驟然爆破,燃起一大片焦灼的黑色火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