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的意識彷彿存在於一片朦朧的空間之中,他體內的星元融合後便成功凝聚了領域,而雪靈的精血則令得他的體質向著另一種生命層次蛻變。這個過程不算漫長,即便昏迷中的楚歌也感覺得到,可奇怪的是他的靈魂彷彿脫離了*飛到了九天之外一般,像是感覺與整片天地融爲了一體,彷彿自己本來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這種感覺頗爲奇特,也正是因爲這種奇妙的狀態,他纔看見了許多東西,可以說遨遊了整個大陸。他去了妖域,看見了那片遼闊荒蕪也看見了生機勃勃的天災森林,跨過星辰大海去了極北冰原,見識了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星辰大陸的一幕幕就這樣如同幻燈片般在楚歌的腦海中浮現,而當他回到異魔域時看見的卻是生靈塗炭,異魔橫行。
“這裡……怎麼會變成這樣?”
楚歌現在是靈魂狀態,他就這樣漂浮在半空中沒人能發現得了他。
六年前,雷鳴的身份曝光,書山教會方面就密切注意著此地,甚至聯盟結成後還派駐聯盟軍攻打星辰殿,而當時由於異魔域戰事告急,這裡的兵力一直都是稀缺的,與其說是攻打倒不如說是監視恰當一些,爲了不引起毫無意義的恐慌,聯盟方面未將異魔王現世出逃的消息暴露出去。聯盟高層雖說知道南域是個定時炸彈,卻也是分身乏術。本來指望著儘快促成百族聯盟好剿滅這些潛伏在大陸上異魔的老巢星辰殿,但誰也想不到,這顆炸彈竟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爆炸開來。
頓時。整個大陸狼煙四起,不光是人類,別的種族也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襲擊。而造成這些現象的中心點有兩個,一個是南域以異魔王爲首聚集的衆多潛伏在天地間的異魔,而第二個便是以魔君爲首的整個異魔族了。前者兵力數量雖說少得多,但能潛伏在大陸這麼久的異魔基本上都是萬年前那場大戰中殘存下來的,個個實力可怕強大。
無論哪一點都異常棘手。現在人類似乎只有祈禱著一山不容二虎,若是魔君與異魔王聯手了。來個裡外夾擊,那他們所處的位置將會極爲危險。想來若不是形式所逼,即便夫子親自出馬,許多對人類懷有強烈怨恨的種族也不會暫時放下偏見。畢竟人類手上沾染了他們先輩們的鮮血,也並不是時間就能沖淡的。
楚歌只是神遊狀態,仗著沒人能看見自己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了,這便不斷向著南域的腹地,星辰殿趕去。
星辰殿本就是南域最強大的勢力,它在南域的地位便如同張家在異魔域般。因而,其宗門建築所佔的面積也是超乎想象的大,沒有如其它勢力般將宗門建立於高峰之山鍾天地靈秀。
宮殿之中行人來往絡繹不絕,看其服裝樣式。這些人應該都是星辰殿弟子纔對,但詭異的是這裡實在太過安靜,走路的人眼神空洞沒有絲毫生命氣息。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被異魔侵蝕了心神,成爲傀儡了嗎?”
楚歌眉頭微皺,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異魔不修星元只修異魔氣,這種氣息若是足夠強大,完全可以侵入大腦星府。最後將人類徹底掌控。說來結果與星魂強者的奪舍差不多,但一般異魔是很難佔據人類身體的。若是本體一死,被他控制的人也會清醒過來。
楚歌沒有什麼菩薩心腸就救這些人,而且現在他也沒有那個能力,如果自己真的回到了這裡應該也不是想著救人,而是用極冰領域徹底毀了此地纔是,至於裡面的人,他也根本沒打算放過,每個生存著這個世界上的生靈都應該有這種覺悟,一旦你拿起了劍,那就得隨時做好被殺死的準備,這纔是所謂的自然規則。
而當楚歌想繼續深入調查的時候,這裡的空間卻陡然裂開,隨後見到一青衣男子從空間通道中緩緩走出。楚歌眼神微凝,身體瞬間繃緊,因爲這道氣息他竟是覺得有些熟悉。
“是誰?一個人類?這傢伙,來星辰殿是找死嗎?”
看著青衣男子的背影,楚歌不免覺得熟悉,他個頭很高,肩膀極寬,一頭黑髮梳理得極爲柔順,任齊披散在了腦後。他穿的衣服質地甚至比自己還普通,就像是渝州城裡的地攤上幾文錢就能買到的一般。
而當男子轉過頭時,楚歌才震驚了,他看到了一張頗爲熟悉的臉,一張他所見過除了李大柱以外,最爲憨厚正直的臉。
“怎……怎麼……會是他?他來這裡做什麼?”
楚歌渾身發顫,這片空間應該早就被封鎖,就算是張問鼎那樣的頂樑柱也不可能破開這裡。但這個青年人卻辦到了,一個本該光芒萬丈卻一直默默無名的青年人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辦到了。一個人類青年出現在異魔王的老巢中,就算楚歌再怎麼天真,也能猜到一些事情了,而再聯想到這個青年的身份,楚歌便只覺一陣頭皮發麻,他毫不懷疑自己現在看到的這一幕,應該便是大戰至今,整個星辰大陸上最大的秘密了。
而當他想要跟隨青年進入星辰殿中時,天空中卻籠罩了片巨大的陰影,異魔氣洶涌而出在那陰影中形成了滲人的鬼臉。
那青年回過頭,看了眼自己先前破開的空間,彷彿是看到了什麼,但卻又是毫無頭緒。
“啊!”
楚歌大叫著坐起了身,他此時胸膛急劇起伏著喘著粗氣,滿頭大汗,就連後背也被冷汗浸溼。他四處張望著周圍,發現除了凹凸不平的山壁以外,便只剩下了那隻捲縮在一塊大石頭下沉睡的雪靈獸。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檢查了一遍身體,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竟然已經痊癒。若不是雪靈獸還在,恐怕他還只以爲自己這段時間經歷的東西都是一場夢。
楚歌緩緩起身,只感覺腦海深處一片刺痛,他走到洞口,遠遠眺望著大陸另一端的南域,神色飄忽地喃喃道:“如果這一切不是夢,那我先前看到的究竟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