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與火焰自那碰撞的中心散了開來,猶如無數刀刃切割紙張一般,空間被切開了一條條帶著火焰的裂痕,拳頭之下道嬌小的身影僅是一掌便擋下了異魔王的攻擊。
那少女青發飄飄,眉目似柳,眼眸如波,已然褪去了大多稚意的臉蛋上也是展露出了傾城之姿,金色火焰凝聚而成的盔甲包裹著她的嬌軀,便爲她平添了幾分颯爽。
僅是在出現之時,便瞬間成爲了天地間的焦點,這裡是戰場,能引起人注意的自然不是因爲她的身姿容貌,而是一個看上去不到二十的黃毛丫頭竟是將異魔王的攻擊攔了下來,要知道,這異魔王的實力雖不比萬年之前,可他依舊是貨真價實的星魂巔峰強者啊。
不只是各族的大能,就連熟悉她的人也在看見此幕後被駭得不輕,例如楚歌,他自信自己全盛之時也能擋下異魔王的一拳,可這是因爲他在書墓世界之中刻苦修行了整整十八年的緣故,而這還要加上打通死脈、天宇傳承以及在雪靈獸的幫助下突破星丹巔峰的種種奇遇。
但對這丫頭來說,她不過是修行了六年而已,卻能獲得如此成就,這簡直就有些駭人聽聞了。
“掌控了帝火、覺醒了炎帝血脈、並獲得了妖族的傳承,不服氣不行……”
張衡稍稍鬆了口氣後,這才藉著這個空隙將將楚歌帶了開。旋後如同病相憐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破!”
然而這位妖族公主帶給世人的震驚還在繼續,只聞得一聲輕喝,她抵擋異魔王進攻的右手。掌心處的火焰越來越盛,在眨眼之間便凝聚出了一朵妖異的金色蓮花,當聲音落下時,只見她右掌的蓮花瞬間暴漲數十倍然後猛然爆了開來,雄渾的星元夾雜著金焰便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火浪向著四周席捲而開,僅是一招便將周圍的異魔徹底化爲了灰飛,而被正面攻擊的百丈魔像也在此時開始崩塌。帝火便如跗骨之蛆一般不斷地蠶食著異魔氣,而魔像發出來的痛苦尖嘯聲更是刺耳欲聾。
當風波漸息之後。才見那少女從火焰之中緩步踏了出來,便是在這萬衆矚目,天地一片死寂之時,她的目光落到了遠處的那個黑衣青年身上。旋後她便化作了一道流光撲了過去,張衡反應快,不然就是這道衝擊的餘波也夠得他喝上一壺。
包裹著少女身軀的金焰鎧甲已經消散,露出來的是一身淡色的青衣長裙,便是在此時,她狠狠地抱了上去,然後在無數強者凸出來的眼珠關注之下,“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嗚……我以爲你死了,我以爲你再也不回來了……”
少女的哭聲並不如泣如訴。也不撕心裂肺,就像一個孩子被人搶走了糖果一般,哭得可愛。哭得煞是令人心憐。
遠處,一道牙齒緊咬摩擦的聲音傳出,一向冷靜的妖帝此時竟是兇神惡煞,他遠遠地盯著楚歌,那模樣反倒是想將這小子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敖虛與聖人對視一眼,露出一副我懂的模樣。只不過三人的關注重點很快就轉移了回來。白鶯的修爲還在星丹巔峰,雖是如此。但炎帝大人傳下來的秘法,可令得她的實力在短時間內極高數倍,加上帝火對於異魔氣的剋制與衆多星魂強者的幫助,那裡的戰場便不需要他們去擔心。
真正麻煩的是眼前的光明教皇,先前的出手令他們清楚了一個事實,此人的實力定然在他們之上,雖說還未跨出五境之外,卻也是相當棘手。
“聯繫得上夫子嗎?不能再拖了……”
白長空的氣勢逐漸發生變化,散落在天地之間的星輝彷彿也在此時開始躁動不安起來,與此同時,敖虛同樣做好了準備,在他的後方盤踞著一道龐大的蛟獸虛影。
葉靈兒微微搖了搖頭,夫子的行蹤永遠都是天地間最大的秘密,只要他不想出現,便是誰也無法找到他,可眼下的局面,若是他老人家出手了,恐怕就會得以緩和,甚至這些被圍困的星魂強者也可安全撤退。
“沒辦法了,越拖下去便是對我們越不利,我們三人聯手先抹殺光明!至於那個男人……”
妖帝看著半空中的黑袍魔君,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聲音也變得低沉了許多。“再這之後,我們只有盡力拖住他,至於他們能不能憑此逃走,那也只有聽天意了。”
所謂盡人事聽天意其實是一句非常無奈的話,當一個人沒辦法憑藉自己能動用的力量達成目的時,大概便能找個託辭。但兩人很清楚妖帝的話並不是託辭,魔君的修爲毫無疑問地超出了五境,這一點不需要他親自出手證明,星魂巔峰強者的感知能力在面對他時,依然是猶如陷入個深不見底的幽潭中一般。
而星魂與那個境界的差距,已是猶如滴水之餘汪洋一般,三個星魂巔峰便能戰勝五境之外的強者?這無疑是癡人說夢,若真是如此,當初天宇又如何能在異魔的老巢之中提著異魔王的頭顱回到星辰大陸?五境之外,那是不可知之地,非星魂所能想象。
真正代表著戰爭走向的戰鬥即將爆發,而這邊魔像崩塌之後,那抱著楚歌哭得像個小姑娘般的少女也漸漸緩了過來。
“丫頭,咳咳……我快被你勒死了。”
楚歌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聽得出來,他的語氣之中也是帶著笑意的。白鶯抹了兩把掛著臉頰的淚痕,然後鬆開柔軟的雙臂,看著眼前這個比幾年前高了些、皮膚更黑了一些的青年男子,又是忍不住眼睛微紅。
戰火之中,兩人的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般,楚歌看著這個六年前,頭頂才能貼到他胸膛,蹬著小皮靴與他一起翻出院牆出去此牛肉麪,與他一起坐在石階上吃涼粉的小姑娘,如今是已是出落得水靈動人。
看了好久之後,他才伸出手掌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丫頭,你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