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今天對于張家來說可是個大日子,實際上張家上下昨日已經(jīng)開始忙著張燈結(jié)彩了,作為首富的獨子,張?zhí)鞀Z得首名自然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而這張家也展現(xiàn)出了首富該有的氣魄,今日渝州城內(nèi)所有酒樓的開銷,全部都算在張富貴的頭上。
張富貴的確沒有設(shè)宴招待賓客,他要招待的是全城百姓。渝州城雖小,但若是全城百姓都敞開了肚子吃喝,那樣的開銷必定是個極為龐大的數(shù)字。
但這又如何?人家張富貴有錢,任性!
而對于城內(nèi)的乞丐來說,今天便是過年,不少酒樓剛一開張,那黑壓壓的一群人便已經(jīng)涌了進(jìn)來。
“咦,這個小乞丐怎么還睡在星云府門前?不怕去晚了?”
“誰知道呢?今早那陣仗,嘖嘖……聽說好幾家酒樓的大廚都差點瘋了!”
雖是清早,星云府門前已是聚集了不少人,而他們調(diào)笑的那個小乞丐自然便是楚歌了。
楚歌醒來時,聽得那陣談?wù)撀曇膊挥蔁o奈,自己現(xiàn)在還真與乞丐沒有什么區(qū)別,衣服破破爛爛,因為那殺手的原因自己可是一整天滴水未進(jìn)了。要說乞丐,指不定人家比自己還活得瀟灑暢快多了。
楚歌苦笑一聲,他這抬頭倒是惹來了不少道目光,那些姑娘小姐們見到此人是楚歌之后,更是忍不住掩嘴咯咯直笑。
“昔日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才子怎落得這副模樣了?妄想通過宗試一飛沖天嗎?即便勉強(qiáng)過了文試,潛能測試的時候你又能如何?”
“楚歌啊,勸你還是快點去找個酒家吧,去晚了,可就連湯都沒有你一口了!”
這說話之人名叫葉依,如果不是楚歌,她便會成為渝州城里與張?zhí)忑R名的才女,但那場文斗之中,楚歌的突然殺出卻是硬生生地把這個名頭從她手中奪了去。此時見到楚歌落魄的模樣,她怎可放過機(jī)會,自然要上去譏諷一番。
葉依趾高氣揚(yáng),就站在楚歌身前揚(yáng)起了她尖利的下巴。
楚歌不緊不慢地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額塵土后,他才看著葉依笑道:“葉小姐,我們打一個賭如何?”
葉依冷笑道:“賭什么?除了你這條賤命,你還有什么可以輸?shù)模俊?
“是的,我現(xiàn)在擁有的東西便只有這條賤命,我要在文試中摘得第一,若我楚歌沒有做到,我便當(dāng)著你的面自盡如何?”楚歌向前邁出一步,聲音陡然冰冷“倘若我拿了文試首名,你便嫁給李大柱為婢可好?”
楚歌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葉依明顯就是來找事的,潛能測試自己不敢說,可文試他可是有絕對的信心。葉依被楚歌猙獰的模樣嚇得稍稍后退了一步,這個人似乎與她印象中的那個楚歌有些不太一樣。
“這小子瘋了,這不是自己去尋死嗎?”
人群中響起了一陣陣竊竊私語,他們看見那個平日里懦弱的青年人竟露出一副如此瘋狂的一面,才覺得玩笑似乎有些開過了。
葉依那張俏麗的臉蛋有些隱隱泛白,那李大柱可是出了名的傻子,空有一身蠻力卻是大字不識幾個,文試時也是去走走過場,要自己這樣的大家閨秀嫁給一個傻子為婢,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怎么,你不敢?”
葉依臉色蒼白,嘴唇更是氣得直哆嗦,但一想到對方允下的條件,她便咬牙切齒道:“好,我賭,楚歌,你最好說到做到!”
楚歌咧嘴一笑,忽地看向人群中的一個壯實青年說道:“大柱哥,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給你找小媳婦啊,你看,你手里捧著那么多饅頭,是不是……分我一點?”
那高壯青年看了葉依一眼,像是陷入了極為糾結(jié)的情緒中,最后仿佛終于下定了決心般,他才大聲說道:“我書讀得少,你不要騙我!”言畢,他才扔了兩個大白饅頭給楚歌。
兩人的一系列舉動像是場鬧劇般,尤其是那李大柱的反應(yīng)更是惹得眾人哄笑不已,難道在這傻子眼中,像葉依這么漂亮的小娘子還比不上他兩個饅頭?
楚歌笑了笑,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而一旁的葉依臉色更是被氣得煞白,看向楚歌的眼神更像是要把此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鬧劇終有收場之時,當(dāng)那輛華麗的馬車駛來后,大門前也安靜了不少。張家少爺?shù)搅耍粌H如此,就連一向很少露面的張富貴也是從馬車?yán)镒吡讼聛怼H罕娨姞睿s緊向前恭喜道賀,即便現(xiàn)在還未放榜,但在眾人看來,那文試榜首已是張?zhí)斓哪抑兄锪恕?
“廢物,稍后放榜之時,就是你的死期了!”葉依朝著楚歌冷笑了一聲,這才拿出秀鏡整理了自己的妝容,換上另外一張笑臉后,她才向張?zhí)炜羁钭吡诉^去。
見此,楚歌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愧疚,自己要是真奪了首名,讓李大柱娶這樣的女子豈不是害了他?
“罪過,罪過……”
張?zhí)炜戳搜圻h(yuǎn)處的楚歌,也絲毫沒覺得意外,這小子還活著,想必是在星云府門前待了一整夜了。只是你躲得過今天,難道你一輩子都要躲在這里不成?張?zhí)炖淅湟恍Γ犞車顷囮囎YR的聲音,他也不禁安下了心,心道自己還真是多慮了,一個落魄小子還能對自己產(chǎn)生什么威脅不成?
沒過多久,當(dāng)一聲清亮的鐘鳴響起之時,場間的人們才徹底安靜了下來。
于是,星云府里走出了個老者,他手中拿著一張卷榜,四名主考官跟在他身后。沒有鞭炮聲,沒有鳴鼓奏樂,對渝州城的百姓來說,放榜之日是比過年都要重要的大事。但在星云宗的人眼中,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即便今年的文試中出了一個甲上考生。
張?zhí)祀y掩激動,可當(dāng)他向李琦使眼色時,才發(fā)現(xiàn)后者面無表情就如沒看見自己一般。
今年放榜之人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頭,當(dāng)然這個老頭是誰不重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張火紅的榜單上。當(dāng)眾人都以為這老者會公開榜單時,他卻大聲喝道:“誰是楚歌?”
眾人聞言一愣,該不是楚歌作弊了吧?不然干嘛叫他?
而楚歌本人卻是沒有多少情緒,他只是向著老者微微行了一禮,不卑不亢。這黑衣老者自然就是程戰(zhàn)了,他上下打量了番便認(rèn)出了此人就是昨晚那個小乞丐,于是厲聲喝道:“我問你,天外星辰幾何?”
楚歌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兩千億!”
“有何方法證明?”
“沒有方法!”
兩人的對話極為簡短,聽得眾人云里霧里,可片刻過后便有考生反應(yīng)了過來,于是忍不住驚叫道:“他填了最后一題的答案,我的天,這楚歌不會真是傻子吧?”
眾考生恍然大悟,張?zhí)祛D時也松了一口氣,那道題覺絕對不能去填,此人妄圖窺探天外的星辰,此舉便是對那些隕落了命星們的先輩大不敬,難道這白癡連對這片星空的敬畏之心都沒有了嗎?
張?zhí)煨α诵Γ幢愠鲱}人不是想考驗學(xué)生的敬畏之心,此題也是無解,天外星辰無數(shù)是整個大陸公認(rèn)的事實,因而不管你填上如何一個龐大的數(shù)字,那也是錯誤的答案。
對于大部分考生來說,最后一題反而是最簡單的一題,因為他們根本便不用去理會,而楚歌的行為簡直愚蠢。
當(dāng)然這些猜想如何,楚歌也沒有去理會,他有這樣的信心,即便前面九十九題盡數(shù)錯完,他最后一題也絕不可能錯。
因為沒有人敢說他錯了!
楚歌的嘴角露出了絲笑意,程戰(zhàn)微愣,旋即走向前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猛地甩開了榜單。
在那最為耀眼的榜首位置,極為用力地寫著四個大字,就連那筆墨都滲透了紙張。
“楚歌,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