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柱雖說是六年才舉行一次的祭典,不過,從每屆祭典要舉行的三年前開始,諏訪就會開始物色藉以做為柱子的木頭,并針對祭典進行各項準備工作。在諏訪這個町,所有的一切都圍繞著御柱在運行。在決定拉柱工作的抽簽大會上,代表各自地區(qū)抽簽的人會承受到無比的壓力。沒有抽中的人,可門口被放置墓碑等惡意捉弄;如果抽中「本一」,便會一躍成為當?shù)氐拿恕H绻黄鸫畛寺淠荆瑒t會被授與「傳說中的御柱男」的稱號。
“幾十年前,有一位町長坐上落木,結果被壓在柱子下面,成了魷魚片!”有人告訴我這個「町長變成魷魚片」的傳說。
“這個傷亡一定會很大,不過對于這些熱情的民眾來說,這個不代表什么.”義在感嘆道.睛兄在邊上碾磨著傷藥,然后低著頭說:“大人,這里的醫(yī)師夠么?”
“其實還是夠的,只不過還是實在太危險的,或許應該有些安全措施.”木曾義在征求意見的向我們說了說。
我點了點頭,然后帶著建議的語氣:“大人,是不是可以在突出的巖石地方放著一些被褥,然后盡量坡度陡峭的地方多增加幾個人手來幫助滾下木頭的人來.”
“可以試試.”義在對我點了點頭.“那么就麻煩德本醫(yī)生了.”對于彌三郎來說,這個不是木曾的重點。
“沒事,治病救人是我們醫(yī)者的天職.”德本不在乎,也沒抬起頭繼續(xù)研磨著。
隨著在滾木歌的開始中,人們開始了滾木游戲.遠遠的看去,看起來人們就像是螞蟻聚集在冰棒上,然后再四處逃竄的感覺。以神明的角度看來,人類就像螞蟻一樣,犧牲幾個人并不是什么太嚴重的問題。而繩文時代的人們肯定也自以為是螞蟻,在偉大的神明與自然面前,自己不過就像螞蟻一樣。但是,這些高傲的螞蟻卻也認為,如果是為了名譽,就算是死也無足畏懼。
當天德本醫(yī)生累的虛脫,然而我對于這件事情思考了好久.或許我就是和上天在斗爭吧?義在館主看完木頭以后就離了開來,放下了幾句不輕不重的話語.
之后德本醫(yī)生得到了宿屋老板的招待,順帶照顧一些病號的調養(yǎng)住了兩日.諏訪算大地方了.所以我有空到了町上的商鋪,叫老板帶了一封信給師傅,一封信給信虎老師.
當時在扶桑來說走路基本上靠腳,所以送信都是靠著行腳商來,如果你想要速度快一些,那么送信的人就叫做飛腳了,在快一些就是大飛腳了。
就這樣我們在諏訪人民的熱烈歡呼下離開了諏訪湖.牛慢慢的行進著,走入崎嶇的山道.眼睛兄擦擦眼鏡上的霧氣,山里的霧氣很大,很難讓人分清地方,所以我和眼睛兄的路程非常慢,幸好牛的視力比人好多了,也不會摔下山崖。黃昏的時候,就在快離開山的時候,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
只見得馬背上坐著一個女孩,馬匹十分矮小,但毛色純正。不過和小女孩相比,立刻顯示出了高大.小馬駒陪小女孩.德本推了推我,然后喊道:“小朋友,停一停!”
女孩聽到了呼喊,打馬過來.一臉狐疑的顏色,精致五官,略顯出英氣的眉毛.身上插著一把鳳羽弓(雞毛..)一件皮衣將身子包裹的和粽子一樣.
“牛背上的叔叔什么事情?”略帶著童聲。“噢,請問小笠原馬場在哪里?”眼鏡兄露出兒童一般的笑容.其實我覺得很嚇人.
“要去小笠原馬場那個是我家,需要我?guī)銈內ッ?”女孩揮動著馬鞭,用力一提讓馬駒停了下來,對于義氏來說這些技巧還是很高深的。
“那么太好了.我們是來送信給小笠原凈信大人的.”
“好了好了.”女孩不耐煩打斷我話,說道“跟我來.”說著打著馬駒向前跑去.
我抬頭朝著眼鏡兄笑了笑.眼鏡兄尷尬的摸摸頭.絕塵而去的寶馬.可憐的老牛只能加快速度的挪動.“小朋友,慢點啊..”眼鏡兄吃力的喊道.
“第一,我不小,我已經7歲了媽媽說9歲我就可以嫁人了.第二我有名,請叫我阿惜或者說阿惜公主.”哼哼帶著女孩特有鼻音,眼鏡兄一愣,然后鞠躬了一下:“阿惜殿下,我們是牛,您的是寶馬所以請您慢點吧.”阿惜高傲的抬起頭看了眼鏡兄,發(fā)現(xiàn)了在懷中的我.
“你把那個信給那個小男孩,我用馬送他,你自己慢慢走,很快的就在前面.”我向著眼鏡把我送上了馬.
“就這樣了,帶眼鏡的本小姐走了.”說完,沒等眼鏡兄反映過來,";駕";,銀鈴般的笑聲隨風而去.
“喂,你叫什么?”女孩看著坐在后面的我.我正了正馬位:“我叫彌三郎,是東海道來求師的?”
“求師?馬術,不用找我父親學阿,找我就可以的?我教你把!”阿惜回頭滿懷期待的看看我.“這樣不好吧,好了我們先去你家吧.我有信給你父親.”我露出一些膽顫的回答道
“知道了,彌三郎公子.”阿惜打趣道.
大概走了半小時,我拍了拍阿惜的肩膀,“能下馬讓我走走么?”
“?什么?下馬還有一些路呢.”阿惜疑惑看著我.
“你覺得這里很漂亮么?”“漂亮?”阿惜像看火星人一般的看著我.但是還是停下馬來.我指指遠方,“你看那一片片的草地,雖然冰冷無比,但是你又知道夏天到了這里將要充滿綠色.”
“這個又如何,我都看了七年了”.“如果沒有這片草原怎么又能有這片牧場,這里充滿著綠色的氣息.空氣中帶著泥土的清香.”我雙手張開,兩只幼小的手捏成拳頭.“這里孕育時代產物,顫顫的溪水在邊上流過,帶走這凝固的大地.直到有一天,生長發(fā)芽,回來看時這里已經充滿綠色.”
“你難道沒覺得這里充滿著盎然的生機么?”阿惜很淑女的將手擋住牙齒笑了:“是是是,您彌三郎有才,好了該走了.”
“人生不缺少美,但是缺少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
“好了,好了打住,我們要出發(fā)了.”阿惜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努力的向著馬上提起。
隨后的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小村落,家家戶戶都有馬匹,門口種植著大豆.不少我這個年紀的孩童正在給馬刷毛.附近還有叮叮當當?shù)尼旕R掌的聲音.阿惜帶著我來到了里面最大的一件房子.“小姐您回來了?”仆人道.
說罷,跳下馬來然后對著我喊.“你是不是要扶你才能下來.”我臉色一正,刷的一下跳了下來.
“不錯。上下馬倒是挺熟練就是喜歡躲在我后面.”阿惜自豪的拍拍手。
見到這位的話語,我低著頭有些臉紅“...我又不是故意的.”
“阿伯,這位給父親大人帶信,所以請您帶路一下.”扎了下頭發(fā)馬尾,放下背上的弓箭飛了出去.
“這位少年不要介意,小姐就是這個脾氣.因為大人生了四個孩子晚年才有一個女兒所以特別寵,因為這里男人比較多,所以小姐的脾氣就和哥哥差不多了.請問你是帶誰的信來?”
我鞠了鞠躬“老人家,我是東海道來的,帶著治部義元大人的信件,沒事,小姐很率真.”我想起了牛背上的眼鏡兄“對了還有朋友等等也要來這里麻煩接待一下.”
“駿河來的阿,難怪這樣.好的,請你稍等我去告訴老爺.”老人牽著我的手,穿過了鋪著馬鬃大廳后,就飛快的走向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