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觀音寺的外之丸邊上的農(nóng)地接連在一起,春日插入的禾苗已經(jīng)有一寸多長。不過來往逃亡的人群卻無限瞧見此時的風光。火焰的光輝照耀著漆黑的夜空,四周都是潰散士兵與逃難的人群。昔日繁華的樂市樂座,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搬遷到人去樓空。來往的各路商人運輸著貨物,甲賀的山里的盜賊也開始打獵,場面陷入了混亂。
安定的南近江充滿著血色的夕陽,多年的戰(zhàn)爭似乎讓這片土地顯得更加殷紅。至于那位六角定賴也沒想到淺井,朝倉的軍隊會如此頑強。按照那位筒井順昭的說法,淺井久政,朝倉孝景不足爾爾。可是如今那位孝景似乎不要命了,瘋狂的阻擋著波多野的軍隊狂攻。本來料想到在二條河潰散,卻給反擊到了二條河北區(qū)開始有規(guī)律的逃亡,似乎做不到全殲朝倉和淺井聯(lián)軍了。
至于那位義元胖子則是繼續(xù)坐在轎子上,體驗著成為上洛的天下人的感覺。至于遠處的火光這位高家胖子似乎也沒察覺道或者放在眼中,似乎認為這些都是應該的。悠閑的在轎子之中上洛成功之后的光耀,今川義忠,今川氏親似乎應該為自己所高興,今川六代的夢想似乎要為了此刻增加了光輝。父親氏親天下夢想也將要在他這一代圓夢。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喜色,完全沒有料想到前方居然有如此巨變。自己的“承芳”印(比如織田的天下步武印章)或許會蓋上那一張張的卷軸。
這時一名旗本飛快的沖到了附近,馬匹因為加速太快,人沒抓住就飛了出去。“快快,通知大人,六角定賴與筒井順昭舉起反旗了。似乎要殺大人奪回政權。”似乎這位胖子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大壞蛋,比三好亂黨由勝。旗本大口的喘著氣:“前陣淺井朝倉聯(lián)軍已經(jīng)全線崩潰,退守到了北近江琵琶湖地區(qū),我軍已經(jīng)完全給切斷了。”義元聽到了此事的報告,皺起了眉頭。
“快走,快抬我走。”招呼著下面那些轎夫,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集結軍隊,去東部的佐賀山城避難,將軍在哪里。”帶著著急的口氣說道,臉上白色發(fā)脂粉也隨著汗珠滑落下來。
邊上傳來一聲冷哼:“義元大人,您不覺得自己太放松了?”一個男人黑著臉,不過嘴角流著淡淡的微笑,似乎看透著看穿一切的本事。
義元沒好奇的回答道:“義賢么,你父親叫你來干嘛。這里可是我的軍營。”
“呵呵你的。”六角義賢大笑道:“你不看看那些轎夫,都是甲賀忍者裝扮的,你連自己在這里留下做客都不知道么?”
“可惡”義元大怒,跳下了轎子,抽出轎邊的脅差,因為常年沒有習武了,身上這身肥肉倒是可以抖動起來。“留下什么,義賢豎子你想讓我這位今川右兵尉留下什么。”胡亂的砍著周邊的人群。
“當然義元大人你不想留下,我也會自己來取。”眼中充滿著嘲笑。
遠處傳來馬蹄聲:“承芳這里,快來。”雪齋騎著馬匹快速的沖了過來。
“師傅。”義元抖動著肥肉一般的身軀快速的向雪齋的方向沖去,認為只要沖出了這里,給他三年,只要三年我今川義元一定能一血前齒。
“我看您是必須留下了。”義賢張開弓箭射了出去,“撲哧”,義元跪在地上捂著胸口,慢慢倒了下去,濺起一片片塵土。梟雄落幕……這位東海道的巨人,沒死在桶狹間,也沒死在家臣的叛亂中,諷刺的是卻死在了離京都三十里的觀音寺城下。或許歷史總是給人們開了這些瘋狂的玩笑,絲毫不把那些東西放在眼里。
想起了以前,“今天開始,你們這些就是我足利家的守護。”足利尊氏在此地送走了各國守護,然而各國守護卻又在此處附近紛紛落馬,仁應之亂不了了之,但是戰(zhàn)斗會么?
“師傅,別去。”義氏在后面大叫道。
不過雪齋似乎認為義元還沒死,瘋狂的沖向了義元倒下的地方。“咚”又一箭射中了雪齋的腹部。雪齋滾落了下來,不過阿惜快速的抓起掉在的雪齋,調(diào)轉馬頭向南奔去。“久秀大師,按照您的要求那位義元大人死了。”
“自然自然,我們?nèi)眉易匀徊桓彝洠瑩碜o將軍大人的任務就交給六角定賴的,我們?nèi)眉彝耸匕逗吞锍恰!蹦俏唤凶鼍眯愦髱煹幕卮鸬馈?
“那么,我們?nèi)フ椅腋赣H匯報吧。”義賢親密帶著路道。
“師傅,你堅持住,我馬上就去我的軍營找德本來給您看看。”義氏在邊上說道。
雪齋艱難的擺了擺手:“義氏聽我說,阿惜你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放下我,我有些話要對義氏說。”艱難的說道。
“不要,不要,師傅你不能這樣。”義氏大聲的哀號道。
過了一會,阿惜停在了一間茅草的房間。“師傅堅持住,我也學過一些醫(yī)術,您堅持住,我去找藥材。”義氏滿頭大汗,焦急的說道。
“田山織部佑彌三郎義氏,師傅有些話要對你說。你坐下來聽我說完。”雪齋躺倒在地上說道。
“是。”義氏含著眼淚跪在了地上。
“我死了以后,切忌不可尋仇,好好保存你的生命。”雪齋艱難的說道。
“師傅,你別說這種話,我會救你的。”義氏站了起來。
“咳咳,你現(xiàn)在就想為師死么。”雪齋動怒起來,腹部的血快速的留了出來。“我死了以后,可能今川家你呆不下去了。你拿著這個,這個是我的令牌。”雪齋懷中掏出一個令牌,“我膝下無子,你和承芳是我的心血,如今承芳死了,希望你能答應我,好好活下去,取得天下,完成為師的這個任務。”帶著血水的令牌遞到了義氏的手上。
“師傅,天下。”義氏焦急的辯解道。
“你就算安慰安慰師傅也好,咳咳。”雪齋漸漸的呼氣時間越來越短:“這個東西,至少有部分士兵會聽你的命令,你帶著義元大人給你的那些兵打下一個地方,利用朝廷的關系在做下一步打算,記住好好的活下去。”
“我死以后,叫人把我的尸體送回善德寺。你別哭啊。好好的回去別管我,我知道我快不行的”雪齋露出笑臉:“小時候的事情我對不起你,但是現(xiàn)在我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做到了,希望能放過氏真那個孩子,不管他做錯了什么。”雪齋臉色漸漸紅潤:“少小離塵別故鄉(xiāng),天涯云水路茫茫。百年歲月垂垂老,幾度滄桑得得忘。但教群迷登彼岸,敢辭微命入爐湯。眾生無盡愿無盡,水月光中又一(場)……”漸漸松開了義氏的手,一把小太刀插入留在了雪齋的腹中。
“師傅……”義氏瘋狂的嘶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