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刀如同一股呼嘯而來的疾風,高茂的草被攪動的亂風割碎了飛揚四散,在風刀將要割斷姜寒笙脖頸的時候,一個影子從側面橫插進來擋在了他的身前,左臂揚起穩穩地攥住了風刀的尖端,而後回拋回去。
長青無悔聽到身後的裂風聲暗暗一驚,他向後全力跳閃,幾乎在同時先前所站立的地方一米內的花草被隔成了碎末,風一吹過就都帶走了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地皮。
長青無悔躲避的及時,風刀插入地面半米內的地方會受到風牙刃的攪割,半米外的風速會緩慢一些,造成的傷害也相對較小。
殷秋夜終於採取了行動,起初他對姜寒笙受到攻擊的事兒毫不關心,冷漠地站在一旁觀望,如果不是青牛舍命相救已然被殺,而這一次突然插手解圍不知道又是何故。
長青無悔覺得這個年輕人已經不再是自己了,即便沒有被魂獸控制心神也受到了極大的擾亂,他的行爲反常難以判斷。既然他是姜寒笙最爲信任的同伴,如果頭腦清醒的話一定會全力進攻將自己退避。
可他沒有攻擊也不離去,還有長青無悔注意到了他看人的眼神,即便是對姜寒笙也是一樣的銳利冷寒。
姜寒笙早就察覺到了同伴的古怪,他很靜面無表情,力量暴漲不知道到了何種境界,風刀被他輕而易舉地握住反拋回去,而青牛爲了擋下這一擊不惜要發動土元的禁術才能化解。在他的身上魂獸的氣息越來越濃烈,水雉刀上流動的水滴也消失了透著微微的光芒,這柄邪刀在煉器師口中也被稱作爲‘蟲刀’,而地上蠕動的蟲子都化成了卵,像是在冬眠。
兩人的距離不過只有一步,姜寒笙不敢出聲甚至都不敢大口呼吸,在殷秋夜眼裡自己或許也是獵物,他已經神經不清了。不過奇怪的是——他沒有殺戮四起,迫不及待地砍殺眼前所能見到的活物,這也就是說他還沒有完全被魂獸控制,強大的意志仍在支配著身體做出行動,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邪刀的持有者被魂獸滲入到了內心裡亂了心神,然而卻未能控制傀儡的行動,煉器師說起過這種人稱作是‘半人偶’,也就是說被魂獸控制的人偶很有可能會再次甦醒過來,半人偶很有可能成爲魂獸真真正正的主人,可以隨意地喚醒它的力量,甚至是淪入傀儡成爲殺人機器,然後在適當的時機醒來,能成爲半人偶的人少之又少,可以說是萬里存一。
“我對你已經忍耐到極限了,不要以爲有了水雉刀的相助我就會怕你!”長青無悔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他原本是打算除掉姜寒笙無所顧忌地進入山谷面見離翁,魂獸已經被喚醒硬碰硬的話不佔優勢,面前這個年輕人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而且傷勢復原的速度會快得多
,魂獸的力量不單單在於破壞力還有復原能力都是不容小視的。
不過,看來這一戰勢在必行,姜寒笙僥倖活命的話日後仍會是大敵,他知道自己的太多事,也瞭解自己的做事手段,身邊有這樣一個幫手相助,自然麻煩不斷。
長青無悔知道這麼做過於冒險,魂獸的力量已經轉嫁到了面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現在等於是與魂**手,即便是出色的煉器師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他們制服魂獸是靠某種方法和器具,硬拼無疑是在送死。
不過,魂獸並沒有完全滲透到人的體內,它的靈魄仍在刀中,刀與人建立了一種微妙的聯繫。如果魂獸完全脫離了水雉刀,面前這個人就會變得暴躁、喪心病狂,而他竟然是個罕見的半人偶,意識仍存讓自己靜下來只是吸收了龐大的力量,如果他失去了手中的刀,力量的源泉就會截斷,很可能他的意志也會被打壓,其結果有兩種,其一是被魂獸完全地支配,其二失去記憶即便能活下來日後也很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心傷,所謂心傷就是失憶,頭腦混亂,變成瘋瘋癲癲的瘋子。
他是不敢擅自行動,能控制住心裡的殺戮慾望已經很不易了,殷秋夜在與魂獸做對抗,雙方互不相讓。他的所有感官全部封閉,眼中所見耳中所聞像是零散的記憶碎片那樣在腦中閃現,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長青無悔的全力一擊殷秋夜被迫吸取更多的力量抵擋,突然一下子像是被拉近了夢境裡,與世隔絕開來。
他眼中所見的並不是飄滿大霧的森林,而是在一片黑暗的沼地旁,不遠處也有樹林只是黑壓壓的不見光亮,沼地中心有一口大池咕咚咚地冒著水泡,這片水池似乎是活的,河水冰涼然而水面就如同燒開的一口大鍋沸騰起來。
這裡是哪?殷秋夜無法行動,他的意識清晰只是身體已經失去了控制,這裡的天也是奇特的,漆黑如墨,沒有云如果是在夜晚竟也看不到星雲,空氣中飄著霧氣,殷秋夜還是第一次看到霧是黑的。
“我們終於見面了,我一直都在等你。”
低沉陰陰的聲音從水池的池底傳來,水面上的水泡沸騰得更厲害了,他站在沼地外圍都能感覺到水底有什麼東西要涌出來。
“誰在說話?”
“我的主人喲,你將我喚醒了,渴求借用我的力量,爲什麼不全拿去呢?你還是在防備著我。”
“主人?”殷秋夜愣了一下,他很快明白過來是水雉刀中封印的魂獸在說話。
他是被魂獸的力量拉近了空虛的幻境裡,這片水池就是魂獸水雉存活的巢穴,難怪周圍的環境如此奇特,據說離翁搜尋了多處荒僻之地,荒無人煙的地方單是對環境而言就不適合生
存甚至出入,也只有煉器師願意冒極大的風險。
空氣中飄著的黑色物質,不是黑霧,而是毒氣,從這片水池裡發出。水雉是劇毒的生物,水池裡的水都帶著毒,毒液過濃相應會產生熱量纔會形成大面積的水泡,殷秋夜喚醒這柄邪刀的時候能親耳聽到水雉的叫聲,只是沒想到竟然能聽到它親口說話。
“爲什麼帶我來這種地方?”
“我的主人喲,我的靈魄還在這裡,如果不是遇到那三位煉器師……你現在是我的主人了,帶我離開這裡吧。”
“離開?我要怎麼幫你呢?”
“很簡單喲,把我的力量全都拿去把,滲透到你身體的每個角落,不要抑制,不要抱有戒心,你不是一直很渴望變強大嗎?那現在還在猶豫什麼。”
殷秋夜沒想到魂獸水雉竟然這麼好心,看來已經臣服於他了,他也算是位煉器師從離翁那裡學到一些難得的知識,魂獸是有靈性的能與人交談,當然前提是人和魂獸要心意相通,看來他已經獲得了水雉的認同。
長青無悔同時拋出了兩把風刀,他已經想好了對策準備打落對方手裡的刀,水雉刀一旦離開了年輕人的手中,他體內的力量就會渙散掉,有可能會立即清醒過來,也有可能會失憶發瘋,不管結果是哪一種都是好的。
殷秋夜橫劈一刀將投射出的兩柄刀刃都切斷了,然後風刀並沒有化成細風而是發生了爆裂散成了大片的水花,風刀由風凝聚而成同時也注入了大量的水元力量,風刀的損毀就是啓動‘水爆針瀑’的開關。
水爆針瀑威力在於密集而且是近距離攻擊,一般對方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水針的殺傷力並不強,但刺入人的身體裡會產生麻痹,短時間內會四肢無力失去戰鬥力。
“我的主人喲,你不要再猶豫了,讓我成爲你身體的一部分吧,讓我把強大的力量帶給你!”
殷秋夜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或許是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不太真實,他所有的感官都被魂獸控制住了。他在蠢蠢欲動,對於強大力量的渴望讓他相信魂獸的忠誠,防備之心在心底裡一點點地淡化。
“那我要怎麼做?”
“我的主人喲,你終於想明白了,緊握住你手裡的刀,你很快就能如願了!”
“刀?”殷秋夜看著手掌,空無一物,“我的刀在哪裡?”
“就背在你的身後,快把封骸接除,握緊它。”
殷秋夜很難做出思考雙手已經開始了行動,他在想水雉刀怎麼會背在背上,面對長青無悔的時候已經亮出了兵刃,還有刀上纏繞的布帶不知何時竟然刻著古老形狀各異的花紋,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