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清焦躁地在庭院裡踱步,她在等父親回來。剛剛有人送來了消息,沙口小鎮(zhèn)發(fā)生了爭鬥,雲(yún)家重要的人物秦參和陸子洲一同出現(xiàn),他們將一位不知來歷的年輕人困於酒館之中,而這個人所用的刀纏繞著布帶,很顯然是他們要找的那名路護。
傳遞情報的人途徑各地,經(jīng)過十幾個人的傳遞才把消息及時地送進了柳煙城,而現(xiàn)在趕去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葉婉清焦急萬分,急需和人商議,她已經(jīng)派人去請周慕,而父親離家?guī)滋灬峤K於差人帶回了消息今晚就會返回。
周慕從門口匆匆地走進來,他一直在等這一天,按照之前的計劃盯緊雲(yún)家的動向後發(fā)制人,已經(jīng)過去了幾天終於收到了成效。
“周叔,發(fā)生的事兒你應該也聽說了吧。”葉婉清向前迎了幾步,急忙問道。
“是那個路護應該不會錯,我瞭解秦參的爲人,他辦事十分謹慎,調動了近百個人一定是尋找到了此人的行跡。”
“那現(xiàn)在該怎麼辦?他擁有木家的寶物防身,一時還傷不了他。但久困其中不能突圍,最終還是會被擒住。”
“帶回來的消息太少,我們只能從隻言片語裡判斷時局,局勢對此人是很不利,但我很好奇的是——他出現(xiàn)的地點怎麼會在酒館,周邊各大村鎮(zhèn)最爲危險的地方就是這裡,他既然明白自己的處境就該遠離這個地方。”
“對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奇怪的地方還不止這些。”周慕摸著下巴思索著,“信上還說秦參等人在鎮(zhèn)上住了約有五日,他們是在這裡等待路護送上門,哪裡得來的消息?又爲什麼要等下去既然知道對方的行蹤就該在適合的時機出手。”
“是爲了把他誘入酒館吧,最起碼範圍縮小了很多,如果是在曠野、林中,再多一倍的人手也不夠用。”
“你忽略了最爲重要的一點。”周慕搖了搖頭,“秦參並沒有妥善地封鎖住消息,連過路的酒客都知道他的出現(xiàn),這可不像是那位路護的做法。”
“的確是過於招搖了,外人是怎麼得到的消息?”
“誰知道呢,有些事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才能下結論。我們很有必要去一趟沙口小鎮(zhèn)。”
“現(xiàn)在?”
“即刻出發(fā)。”
“我父親很快就會回來了,不如我們……”
周慕打斷了她的話,“我和你父親聯(lián)絡過了,他隨後就會趕到
。是我委託你父親辦一些事,應該帶回來了很重要的情報。”
“什麼事?”葉婉清忍不住好奇,想不出來有多至關重要的事兒能讓葉家的家主親自出馬。
“自然是大事,關係到整個計劃的成敗。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並非是對你的不信任,只是還不到時候。”
“既然如此重要,那我就不問。”
“連夜啓程或許還來得及,我總覺的沙口小鎮(zhèn)上的局勢有變,事情不會就這樣簡單地結束。”
與此同時,柳煙城中有另外兩個人也在商談著此事。老舊的屋內,雲(yún)步禪盤膝而坐,神色略顯憂慮,對面則是他的獨子云蘇鶴,他的傷勢基本上已經(jīng)復原,早已經(jīng)按耐不住。
“這一次我們雲(yún)家吃了大虧,而葉家還沒有任何行動,這不像是葉家的作風。”
“父親,既然已經(jīng)走到如今這一步,我們就該放手去幹,以免錯失良機。”
“良機?”雲(yún)步禪似笑非笑,“此時嗎?木家寶物被另一個人奪去,此人手上還有一柄可怕的刀,兩家魂器在手,一攻一防,不要說正面對抗即便是暗中偷襲也很難得手。”
雲(yún)蘇鶴緊握著拳頭,他早就忍不住了,有人帶回了消息據(jù)稱近百人的部下除了陸子洲一個人逃回來,其餘人全失去了音信,其中包括他的患難兄弟秦參。
兩人雖然是主僕關係,但從心裡面都將彼此視爲知己,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陸子洲已經(jīng)重傷,原本安插在沙口小鎮(zhèn)的哨探一同失去了下落,沒人知道這些人是死是活。他已經(jīng)差人去打探了,如果不是父親的阻止他會即刻動身前去一探究竟。
“秦參的爲人我比你還要了解,他如果還活著會及時差人帶回重要的情報,如果不是事態(tài)緊急他不會選擇留下來,這就說明他很可能被殺了。”
雲(yún)蘇鶴雙肩抖了一下。
“不過有件事我一直很費解。你曾經(jīng)在銀松山莊和那名路護交手過,他既然有一柄威力驚人的刀,爲什麼還會倉惶逃走?即便是面對我,也足有七成的勝算。”
“這麼說來是很奇怪……”
“秦參會不會把事情混淆了呢?”雲(yún)步禪忽然說,“我在柳煙城一帶從未聽聞過有這樣的刀,那名路護來歷不明,而沙口鎮(zhèn)上的那個人同樣是毫無線索可尋,兩人之間真的存在著必要的聯(lián)繫嗎?”
“這不是很明顯麼?此人奪走
了那名路護的刀,連同木家的寶物一同得到手,這種事父親應該見過太多了。”
“如果這兩件寶物都落在你手上,你會被殺嗎?不要忘了那名路護並不愚蠢,木家的寶物最終落在他手裡單是從這一點來看,至少比我們這些人都要聰明。除掉他談何容易,我們調動如此多的人手都不能找到一點的行蹤,更不要說只是靠一個人。”
雲(yún)蘇鶴坐直了身子,細細想來就會發(fā)現(xiàn)其中的問題,忙道,“父親說了這麼多,可有了什麼推斷?”
“有兩種可能。”雲(yún)步禪說道,“其一,這個人只是和我們要找的人很相似,木家的寶物沒有人知道是怎麼的一個東西,光是從一柄刀上判斷這個人搶走了那名路護的刀,有些牽強。其二,此人和路護很熟悉,他們或許來自同一個地方甚至是主僕關係,路護爲這個人辦事故而這兩樣魂器都會在他手中,也只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說得通。”
“我覺得第二種推斷可能性更大。”雲(yún)蘇鶴不假思索地說。
“爲何?”
“秦參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他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無論多精明的人總有出錯的時候,他無法探尋那名路護的所在,事情原本就處於被動中。你去查這件事吧,不要過多指望這些人還活著,希望渺茫。”
“是!”
“發(fā)生這麼大的事兒,想必葉家也一定得到了風聲很快就會有所行動。如果在鎮(zhèn)上遇到葉家的人,不必糾纏,你先去查明秦參等人的生死,其次打聽一下那位不知來歷的年輕人的去向,不要急於追趕,你不是他的對手。”
“是……”
“我知道你不甘心,如今身爲雲(yún)家的家主卻只有忍氣吞聲。放心吧,雲(yún)家的名望不會被踐踏,誓死效忠的人也不會白死,這個人由我來殺!”
“父親,你有辦法對付他的刀?”
“還沒有想到,我需要一點時間。”
“我想連夜動身,一個人走會快得多。”
“我知道你是個急脾氣,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雲(yún)步禪朝他揮了揮手,“去吧,你只要記住一點——雲(yún)家不能無後,切記不要魯莽行事。”
“是,父親。”雲(yún)蘇鶴站起身,快步出了房門。
雲(yún)步禪看著跳動的燭火沉思,窗子開著清風吹動,窗外冷月淒寒正漸漸隱沒在烏雲(yún)中。秋季多雨,怕是很快就會有一場雨要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