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蜂蜜、蔥姜、鹽巴,再經過一上午的調試配料與鮮奶的比例,章鉞終於試驗出口味獨特的奶茶出來。其中腥羶味是消除不盡的,不過淡很多,連李老爹和劉管事也連連稱善。
然後奶酒就要容易得多,鮮奶燒煮殺菌後按比例以竹筒挑子計數,混入定量的黃酒中,顏色變得和奶茶差不多,但味道大不一樣。
在莊園隨意用了午膳,章鉞派親兵通知李處耘半路會合,直接前往州治膚施,進城的時候天色快黑了,李處耘直接回家,章鉞則帶親兵前往帥府。
索萬進聽說了,居然親自出府衙大門來迎接,見面大笑道:“元貞此次出戰河東,百忙之中前來,可是有大禮奉上?”
“哈哈……索大帥真是快人快語,帶回河曲良駒五十匹,不知索大帥可滿意?”還有奶茶、奶酒,這個推銷的機會,章鉞當然不會放過。如此討要糧草補給,就好開口了。而且去年出戰運糧,之後又在延州募兵,討要糧草等,人情可是要還的。
“喲!五十匹?元貞這個大禮有點難以消受啊!”索萬進目光一閃,猜到章鉞是要糧草,還有產業想讓自己照顧一下,不過他是有準備的,不由大笑起來。一面引章鉞入帥府,一面安排押衙軍官安頓章鉞的親兵。
“怎麼會?索大帥勞苦功高,完全當得起,不知會州戰事是何封賞?”章鉞邁步跟上,隨索萬進到帥府後堂就坐。
“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傅、加同平章事。不過某已經老了,再高的官銜也比不上你們年輕人吶!”索萬進面有得色,很矯情的樣子。
“索大帥正當年吶!看看折令公,他可是七十多歲了呢!”章鉞略有些恭維地說。
索萬進聞言大笑起來,頓覺渾身安泰,很是受用,喊侍從奉上茶,哪知章鉞卻勸阻道:“大帥且慢!不如試試我那莊園產出的奶茶如何?”
索萬進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哭笑不得道:“那個茶啊……你拿去賣給李彝殷吧!說不定會要!”
“不是原來的那種,這個是新配方,絕對美味!”章鉞一本正經,讓杜悉密去取了兩個白色瓷壺進來,放在桌案上一一拔出木塞,看著索萬進微笑不語。
索萬進抽了抽鼻子,嗅到了一種香甜味,還有酒味,他拿起一個瓷壺看了看上面貼著的紅紙標籤,上面書有“關塞奶茶”四個黑色行書字體,下面是山頂日出的商標,再下面還有簡單的配方,以及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等功效。
“哈!倒是新花樣!不過女人才會喜歡……”索萬進笑了笑,倒了一盞小抿一口很快就放下,又試了奶酒,眼睛頓時就閃閃發亮。
“好酒!味道醇厚綿長,令人回味啊!要是奶羶味再淡點就更好了!”索萬進稱讚道。
“那就不叫奶酒了,不過口味還會調試改善吧!大帥喜歡的話,可隨時找張全緒和劉顯聲,我的產業由他們管著。”章鉞自得地一笑,話鋒一轉道:“這次出戰河東,糧草武器準備不足,不知索大帥能否幫襯一二。”
“晉州藥元福自然會提供,何須問我要?延州情況你都知道,甲料作坊撤消後,武器甲具需要從東京運來,而且還難以得到批準,所以這個幫不了你,糧草可以調出來一些,你在金城縣也有貨棧,別以爲我不知道。”索萬進沒好氣地說。
“那點存糧早就運去會寧了,哪裡還有?”章鉞有些無奈,看來路上只能找地方州縣催要了。
當晚章鉞宿在帥府館驛,次日早上又去東城州衙,拜訪了度支使秦明善,觀察判官邊從翰、掌書記姚光淳等人,這主要是拉拉關係,順便將麾下延州士兵的家書和賞錢拿出來,請他們幫忙派小吏送去。
隨後派親兵找來張全緒和劉顯聲二人,詢問了一下產業收支情況,由他們引路前去城外的棉田看了看,這季節還在翻地沒播種,不過也快了。
蘋果樹苗已經移栽到金城縣洛西岸的山地上,這兒沒什麼好看。章鉞又轉到鐵器作坊轉了一圈,現在可是一個大莊園,不是原來的大院。熟練的鐵匠、木匠也有二三十個,學徒有三四十人,打造的家用器具和農具排滿了倉庫,不過銷路還不錯。
“等河東戰事結束,我會上湊朝庭向會州移民,到時這個鐵、木匠作坊也遷過去,只留少數幾名工匠開個小作坊。”章鉞心中想的是,這個以後遷到會寧改成打造兵器,青塘甲的冷鍛技術有待開發。只是要想辦法得到朝庭批準,否則會惹嫌疑。
“這個好辦!到時我們向將軍請示就是了!但酒坊不必遷了吧?會州可以另開個酒坊,據說關北那裡能種葡萄,就不知會州行不行……”劉顯聲想了想說。
“可以試試啊!只要錢能週轉,你們想怎麼做,事先寫個報告給我就行了。另外,我們的商號必須要設個總部,看是會寧呢,還是延州,以後再看情況,現在去看帳務吧!”
章鉞點頭表示鼓勵,然後幾人一起進城,章鉞盤算了一下收支帳,目前延州產業進帳有萬巴貫錢,這主要是酒和鐵匠作坊的收入。張全緒行商的利潤,幾乎都投入到了會州和這邊的牧場中,至今還沒有收入。
“去年產了點棉花,費了老大勁兒才把棉籽摘出來,可是做了新紡車,僱了婦人來紡紗織布,但織得厚薄粗細不勻,不知什麼問題。”劉顯聲有些苦惱地說。
“應該是紡的紗線有問題,先把好紗線這一關,再試試改進紡車,熟練的織工們應該懂這個,你可以聽取他們的意見。時間不多了,去豐林山下的酒坊看看,下午得走了!”章鉞盤帳出來,見天色快到晌午了,有點著急。
“今年棉產量會高點,準備的好種子多幾倍,就是織不好有些浪費了。”劉顯聲有些可惜地說。
“我好像聽將軍說過,可以做成棉衣棉鞋……”張全緒平時管行商路業務,在延州的日子也不多,這時想起來提醒道。
“不錯!就是這樣,織得不好的紗線再彈鬆散了做棉衣做鞋,冬天絕對能賣出去。現在會州也在墾荒,那邊也可以種棉花,也設個棉布棉衣作坊。”
章鉞規劃的攤子很大,他自己都有點記不清了,還有唐州、嶽州的產業現在不知情況如何,頓時覺得身邊還缺個總管這些事務的人,以便隨時彙報各地的產業收支,從而全面調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