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渴了吧?”不一會兒,大漢便兩手提著兩水壺,頭頂一摞碗,知書接過了其中一壺差點被墜的一個踉蹌,知書道:“這兒有涼水有涼茶,渴了的可來自取一碗啊?!?
知書瞅了下週圍,隨後卻是發現周大頭不見了,叫住放下了碗和水壺在案桌上的大漢,問周大頭的下落。
那大漢道:“見大頭上了二樓,眼睛直迷糊,許是上去睡了吧?!?
知書點點頭。
榮千憶對與溫潯說了什麼基本沒在意,因爲他的神思已然遨遊天外了。
榮千憶想不通爲何一個丫鬟,會對自己有著這麼大的敵意,從第一次見面時起便是這樣,那手握碎了杯子,第二次稍微好點,這次直接惡語相加了。
溫潯也沒瞧出這榮千憶已然神遊天外,他繼續努力的說著條件一系列的分析出口成章,就等榮千憶開口應答了。
溫潯在努力,那邊的葉淮也不閒著,都招呼了學子喝過水後才讓他們去了那左側有著大樹的桌子邊,神情泰然自若,隨後對那些學子,怎麼看,都似不懷好意的神情看著衆人,嚴肅道:“看到了面前的這堆菜與這桌子了吧?”
衆學子看葉淮嚴肅的神情都不禁緊張的點點頭。
葉淮忽而一笑,讓衆學子在這兒大熱天兒打了個寒顫,葉淮繼續道:“那便好,一人一顆菜,銀兩不計,但必須在半個時辰之內,十錢以上把這菜賣出去?!?
衆學子訝然,目光紛紛不解的丟向葉淮,葉淮眉一挑:“看我作甚,我也賣,若是規定時間者賣不出去,那便不用吃等下伊學弟做東請的膳食了。”
此言一出,葉淮首然又抱起了一顆白菜,正準備朝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兒去,卻被一聲有些熟悉的聲音喚停了腳步。
“葉學弟!卻也是好久不見那。”起步欲走時,低沉而磁性的男聲插了進來葉淮茫然的轉身望向來人。
“原來是榮學兄,上次桃花林一見,都未曾能打聲招呼呢。最近可別來無恙?”一瞬間,葉淮便認出了這白衣男子是誰,對於他出現在這兒說不訝然纔是訝然的。
上次桃花林是宣王風琛竹所舉辦的,葉淮與風琛竹不熟,但聽說了前些日子去了巖斷山青龍寺學藝榮千憶回來了,葉淮一遲疑,便接了帖子,奈何與宣王不熟之人宴席排在一里之外,原本想開宴席之前與那榮千憶好好寒暄一番的,卻未曾想到榮千憶與一女子姍姍來遲,宴席以後榮千憶又醉了酒,自己也不可久留,兩人便如此擦肩而過了。
此次葉淮一提起,榮千憶自然是想到了那次桃花林,卻是不知葉淮在自己的腦?;貞浀暮翁帲氩怀鰜碇荒軗u搖頭,帶著歉意道:“倒是無恙,只不過那日還真不知葉學弟會到場,學兄一時高興便喝大發了?!?
葉淮笑笑,榮千憶上下打量了葉淮一眼的服飾,拍拍他的肩膀,讚許道:“且還不錯嘛,都當上國子監的掌議了,也好久未曾去看過四位老先生了?!备袊@了一句隨後眼神回到葉淮懷中抱的穩穩的大白菜道:“你們在這兒手中都抱著白菜作甚?”
葉淮看了一眼手中的白菜,想著要給其他學子們標榜,隨帶著歉意對榮千憶道:“臨場的小試題,不說了,我們要去賣菜了,改日學弟會請學兄喝幾杯的?!?
榮千憶點點頭,隨後一些學子不情不願的抱著白菜磨磨蹭蹭的出了桌外邊兒。
葉淮倒是放的開,他朗聲對學子們道:“來,隨著我大聲吆喝,賣白菜了,二十文一顆,貨真價實,不重,回去炒了不香不要錢?!?
“呵呵哈哈哈?!甭牭饺~淮如此的吆喝聲,知書忍不住一樂,隨後卻是隻有悶悶的樂著,不再表露出來。
溫潯在靠著樹幹看著在太陽下曬著賣白菜的學子們的知書,低語道:“那人對你以後的道路會有很大的幫助,我拉攏他之時,他卻搖頭拒絕了,最後卻還是對我說道“文書很快會幫你們辦好也送至這裡”。那人兒,你有何意見??”
“眼不見爲淨?!敝獣㈨藴貪∫谎?,輕笑一聲,隨後把腰間的荷包遞給了溫潯,她道:“我且還有些許要事要辦,這些銀子等下請他們與弟兄們搓一頓,那些送來的賀禮晚上拆了給統算好,還有算好每一日的賬,盈利多少,虧本多少,以便省事兒。”
溫潯點點頭,對知書回以一笑,知書也笑了一下,對溫潯行了個禮,客套道:“賭場便託付與你,勞煩了。”
溫潯搖搖頭,目送知書的背影遠去,心裡卻是開始疑惑,那男子哪裡招惹這人了,爲何這人會討厭與他呢?
溫潯對知書與榮千憶好奇了起來,隨後也未曾忘了知書的吩咐,只是他們各忙各的溫潯也只得先歇下了這心思。
榮千憶望著知書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炷香後,葉淮便已把他懷中的白菜給賣了出去,得了十幾文的銅錢,放在了方纔被搬來的桌上,又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了紙與筆記著數兒。
“可讓你久等了?!彪S後葉淮便到了榮千憶的身旁,問了一聲,又打量了一眼周圍,更像是在找尋著什麼東西。
榮千憶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便出言道:“她已經走了。尋她何事兒?”
葉淮只得的遺憾道:“只是好奇,她是哪家的小姐,想留個聯絡方法?!?
榮千憶眉一挑,好奇道:“她是如何招惹與你的?你又是如何知她是女子身份的?”
葉淮應答道:“那日她女扮男裝去了我們以前經常去的書生聚集處,被我識破了,而後邀請她去參加了國子監內的辯論賽,學弟們還有先生們都對她的口才與見識心服口服,且還十分看重她,並不是招惹?!?
榮千憶點點頭,隨後雙手環胸,越發好奇了,一個丫鬟哪兒來的見識,只不過看方纔她那與旁人不同的魄力,卻是讓榮千憶心中生起了名爲“好奇”的濃濃迷霧。
只不過聽方纔這葉學弟的臆想,終於還是忍下心打破他的美夢道:“她是一位丫鬟,丞相府內的丫鬟?!?
葉淮心裡一驚,不可置信的看向榮千憶,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榮千憶嘴角又噙著笑意對葉淮把他們相見的三次過程都說了出來。
葉淮的心裡滿是對知書滿滿的佩服,看向了榮千憶更是從以前的敬慕變成了羨慕,他想,是不是自己對那位姑娘一見鍾情了?
思及此處,他接著向榮千憶追問道:“她那她貴姓芳名?”
“知書。”
榮千憶悠悠的道了兩個字。
賭坊那邊的事兒都是知書在處理,這幾日顧青也忙於公務,顧以畫便閒了下來,繡了一會兒手帕,卻還是心神不寧的,腦海裡都是那榮千憶溫潤而虛弱的面容。
“哎呀——”
走神一不小心,顧以畫便扎到了那手指,急忙放下繡樣,把手指放入口中吮吸止血。
腦海還是那榮千憶溫潤而虛弱的容顏,還是不放心那宣王爺真會把那些珍貴草藥尋來。
顧以畫又想到了一人,多尋一人,救治榮千憶的性命便多了一層勝算。
思來想去,顧以畫還是起身開了門,直向院外的某個方向奔去。
顧以畫直直去到了溫婉所居住的別院,正好溫婉也在院中,石桌上擺放著幾隻羊毫筆,還有一方墨硯,擺著一塊墨,一塊花型鎮紙,幾張宣紙,看樣子溫婉是要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