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庚點了點頭,他一轉臉,看到放在桌上的那個匣子,然後笑著問道:“那,這匣子現在還要還給我麼?”
錦瑟看了看,略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什麼?”
看著錦瑟的回答,廖庚不由得心再一次跌到了谷底。
“我說了那麼多,告訴了你那麼多,你怎麼還是”
“你先別急,聽我說。”
“好,你說。”
“這個,你還是先帶回去。收好它。等我回兒真的能平平安安的和義兄一起出了王府,你把它還給我,以後,你寫給我的,我還會收在這裡面,若是可以,我也會寫給你,你也好生收著,若是以後咱們老了,再回頭看”
“好吧”聽到開頭的那句話,廖庚低聲答道,可是越往後聽,越發現自己的情意似乎得到了迴應,笑意也慢慢的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
“此話當真?”廖庚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又追問了一句。
“自然何必唬你!”錦瑟臉一紅,低著頭小聲回答道。
這時候,廖庚快樂的像個小孩子似的,一下子跳了起來,倒把錦瑟嚇了一跳。可是卻也沒有攔他,由著他又跳又笑的鬧了好久。
等他笑也笑夠了,鬧也鬧夠了,錦瑟這才走到他的近前說道:“快回去吧。告訴你哥,我已經把嬌姨送走了。也告訴義兄,明日千萬要多加小心,把該帶上的東西都帶上纔好。”
雖然廖庚並不太明白錦瑟的意思,可卻也點了點頭,“安心,我一定把話帶到。”
錦瑟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還有,明日,你讓廖公子把接應用的馬車停在王府西南角門那裡”
“那裡方便?”
錦瑟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下人用的門其實是在西北角,可是王爺這人疑心甚重,越是平日裡看上去鬆懈的地方,院子裡的護院越是看的緊倒是西南角門那裡,只有些老弱之人,沒有太多的兵力這些東西,可不是紙上談兵就能知道的。”
聽了錦瑟的話,廖庚用力的點了點頭。
“回去吧。”
廖庚抱起那個匣子來,看著錦瑟,說了句:“記著,我會等你回來。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回來的。”
話雖然這樣講,可是離開聽雨軒的時候,廖庚還是滿腹的擔心一臉的失落
“今兒都看著什麼了?”允臻問道。
“回王爺的話,今兒,錦瑟姑娘把嬌姨給送走了。”
允臻閉著眼睛,點了點頭,說道:“走就走吧,少了個人幫她,更好些。還有別的麼?”
“還有就是,那個廖家的二少爺,今日到聽雨軒去過。”
“哦?”
“進去的時候滿臉的怒氣,懷裡抱了個匣子;出來的時候,似乎也不甚欣喜,那個匣子也是原封不動的帶出來了。”
允臻用鼻子哼了一聲,想著:小孩子家家的,在家裡做你的小少爺好了,竟也敢打起錦瑟的主意來了。罷了,也不與你一般見識。反正明日,她們倆個人,只要是進了我的府門,就一個也別想再離開
藍萱從衙門剛一出來,就看到了穿著賢王府下人物色的人在門外等著。一見自己出來,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廝便喜盈盈的迎了過去。
“給陸大人道喜了。”
藍萱一笑,讓他起了身。
“王爺說了,讓小的過來迎迎大人!”
“你們王爺倒是細心。”
藍萱嘴上這樣說,可心裡想的卻是不太一樣的,難不成韓允臻還怕自己跑了不成?
“那大人請上車吧。”
藍萱點點頭,上了馬車。因爲昨天已經與廖昂軒和左良商量好了萬一發生意外的應急方案,所以今天藍萱今日並沒有騎馬出來。馬車一路上不急不緩的行著,不多時,就來到了賢王的府邸。
藍萱跳下車,站在門口看了看。原本以爲應該規模很大的王府,卻出乎藍萱意料之外的精緻!
“大人,裡面請吧。”接自己過來的那個小廝此時已經將車子交給了其他下人,自己請自往裡讓著藍萱。
“這裡是”
“這裡本是王府的別院,王爺說了,既然把錦瑟姑娘許了陸大人,陸大人若是帶著錦瑟姑娘住在廖家自然是不方便了,所以乾脆把這裡賜給了大人,且先安置著錦瑟姑娘。等來日大人得了府弟,再做其他的安排。”
原來如此,藍萱的心不禁往下一沉,允臻果然想的比自己要多些,估計著他也想到了自己可能會讓廖昂軒左良幫襯自己,所以乾脆把自己和錦瑟拉到了這裡。退一萬步講,就算是自己是個男子,真的納了錦瑟,錦瑟依然會在他的掌控之下
也是自己疏忽了,只想著怎麼接招,卻沒想過人家會不會出其他的招數。
想到這兒,藍萱臉上浮上了一個冷笑。
果然是生在帝王之家,想的東西果然是與常人不同。
“哦,對了,小的還沒給大人正式的問安。小人是王爺派到這裡的管事,名叫雙十。”
“雙十?”藍萱看了看自己的這位“管家”,問道。
“小人生在十月初十,所以爹孃就給起了這麼個賤名兒。王爺說了,若是大人不喜歡,就請大人給小人賞個名字。”
藍萱搖了搖頭,說了句:“挺好。”
然後擡起腿就向裡面走去。
門口站班的小廝一看自家的新主人回來了,忙都單膝跪下給藍萱請安,藍萱看也沒看,徑直向裡面走去。
雙十緊緊的跟在藍萱後面,然後給藍萱指著路,把藍萱引到了後院的安靜之處,藍萱到時,只見錦瑟也已經到了,此時正彈著琴,而允臻則坐在一旁,微閉著雙眼,靜靜的聽著。
雙十正欲通報,卻被藍萱給攔下了,揮了揮手,讓他先退到了一旁。
這時,只聽允臻說道:“你今兒,可有些心浮氣燥啊難道把你許了人,倒更讓你心不安了麼?”
錦瑟一愣,住了手,擡起眼來看了看允臻,與此同時,也看到了正慢慢向屋子裡緩行著的藍萱。
錦瑟忙站了起來。允致聽到響動,也睜開了眼睛,看到藍萱,他忽爾一笑,說道:“我說她今兒怎麼這樣心情不定,原來是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夫君,情動所至啊!”
“王爺您可真會拿我開心!”藍萱微笑著應道,可是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的微笑太生硬了!
“怎麼樣?喜歡這個院子麼?”允臻問道。
“王爺賞的,怎麼會不喜歡!倒是難爲王爺了,這樣爲我們費心思,悄無聲息的就準備了這麼個院子,倒真提讓我吃驚不小呢!”
聽了藍萱的話,允臻看了看錦瑟,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們倆個,還真是心有靈犀,連說出的話都一模一樣的。”允臻笑罷,這才說道。
藍萱看了看錦瑟,原來她也不知情!剛剛自己進院的時候,一直在思索一件事情,她本以爲錦瑟昨日爲廖庚指點路徑,是幫著允臻放著迷煙,好讓自己放鬆些警覺可是聽允臻的言下之意,再從剛剛錦瑟的琴聲裡,藍萱也聽到了其他的意思!
看來,今日之行,不再有什麼萬一了,允臻是打定主意要算計自己和錦瑟了!
“爲了你們倆個,我費點神還是值得的!”允臻看著藍萱站在院子裡,忽而看看自己,忽而看看錦瑟,又似陷入沉思狀一般,緩緩的從口中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看著允臻此時此刻看著自己的表情,藍萱忽然覺得心裡一陣發毛!莫明,他猜到了什麼?所以此番,纔會做這樣的試探?
藍萱看了看錦瑟,錦瑟臉上雖然看著鎮定,但是也微微的露出難色!既然之,則安之吧!眼下也只能見招拆招了。現在只一希望的,就是廖昂軒他們能夠儘快的知道,自己與錦瑟並不在王府,而在別院了!可是,這一沒人送信,二沒人通告的,他們真的能知道麼?藍萱真的不敢打這個賭
“別傻傻的在院子裡站著了進來坐吧雙十”
“是,王爺。”
“擺宴吧!”
“是。”
接了王命,雙十快步的走了出去,藍萱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出去,也走進了屋子。
“最近好麼?出門回來也沒去看看你。”藍萱走到錦瑟身邊,低聲問道。
錦瑟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身體卻向後輕輕的移了移。
“這是怎麼了?日子久了不見,竟然還有些生份了麼?”
錦瑟的這個輕微的移動,藍萱看得出來,允臻也看到了!允臻微笑著,也走了過來。
“這可真是你的不是了,怎麼能待慢了佳人呢?以後可不能如此了,不然,我怎麼放心讓錦瑟跟著你啊。”
藍萱一笑,點了點頭,說道:“王爺教訓的是!以後,自然是要多陪陪她的。”
“你也是,別爲這麼些小事鬧脾氣,男人嘛,外面總有些應酬的拈酸吃醋的事,可不能”
“王爺”
沒等允臻說完,錦瑟打斷了他,把臉扭到了一邊兒。
看到錦瑟如此,允臻微微一笑,說道:“我一直以爲錦瑟今天是心緒不佳,卻忽略了一點,今兒可是她大喜的日子,嬌羞了”
藍萱不置可否的一笑,算是把這個話題岔了過去。
說話間,雙十已經帶著下人把酒宴擺了上來!等一些停當,允臻對著雙十說道:“酒慢慢的上,我們先說說話,需要的時候再叫你們,出去吧,別在這兒杵著了”
“是”雙十應道,然後招招手,讓屋子裡的丫環僕人們,都退了出來。
看著下人們都出去了,允臻親自爲藍萱和錦瑟倒了酒,然後看著藍萱說道:“廖家那邊兒,我已經派人過去傳過話兒了,說你今兒不回去了。可是這酒,咱們也得少喝些。畢竟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你今年也可謂是雙喜臨門了,大登科後小登科可喜可賀。”
聽了允臻的話,藍萱此時的心中不免又多了幾分的憂慮,但卻仍然點了點頭,面帶微笑說道:“多謝王爺!”允臻又看了看錦瑟,說道:“咱們一處長大,能把你託付給這樣一個人,我也是放心的。從今兒開始,你也是身爲人婦了,且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是”
“來,咱們先飲了此杯。本王先乾爲敬!”說著,允臻一擡頭,把酒喝了下去。
看著允臻將酒喝了進去,錦瑟與藍萱互換了一下眼神,也將此杯飲盡。
“你可看清楚了?”廖昂軒聽了雨青剛剛的話,不禁皺著眉問道。
就連坐在一旁的左良和廖庚也站了起來。
“我是一路跟了過去的,怎麼看的不清呢。接陸公子的車子,真的沒往王府去!而是去了一所僻靜的宅子,我還在那裡走了一圈,雖然明著沒看到什麼人,可是那裡原本就有幾戶人家,可是卻有些販夫走卒在那裡來回逛著,我尋思著,也許是王府裡派出去的換成便裝的護院”
“這可糟了!我們昨兒想的那些,不都白想了。”廖庚有些懊惱的說道,“哥,你說咱們現在怎麼辦呢?特別是剛纔,錦瑟竟然將她許多的東西都送到我這裡來了,她是不是想”
“你先別急,且容我想想!”
“她們倆個可現在都掐在賢王爺的手裡,若是那王爺真的真的不懷什麼好意,那她們倆個不全都毀了麼!”廖庚繼續說道。
“我知道!可是你現在讓我怎麼辦?就算是知道她們現在在哪裡,你讓我怎麼辦呢?衝進去把她們倆個人拉出來麼?那裡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不知道,若只是個平常的院子,咱們裝神弄鬼的扮個強盜還行。可若那裡是王爺的別院呢?一個刺王的帽子扣下來,別說救不出她們倆個,還得把我們全家都搭進去!”廖昂軒也火了,大聲嚷道。
“你們倆個都先冷靜一下好不好!”左良此時也壓不住了,站起來大聲說道。
“敢情那裡沒你要的人!”
這一次,兄弟倆人統一了口徑,一致向左良開了炮!
左良聽了這話,苦苦的一笑,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是,我明白,那裡面的兩個人你們倆也是各有所愛。可是我不在乎麼?陸伯伯算了”
看著左良差點把最後的實話都吐了出來,廖昂軒也明白他心裡有多急,他穩了穩自己的心神,說道:“咱們且穩一穩,這時候不是搞內亂的時候。雨青,你可看清楚了,那裡四面都有人圍著麼?”
“後門那裡似乎沒有什麼人!那個巷子極窄,而且,不管往哪裡去,都得經過左右的小路所以”
“好,那咱們就去看看那條小巷子!”說著,廖昂軒招手讓廖庚和左良跟上自己,三個人換了平民的衣服,悄悄的在雨青的帶領之下,向別院出發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藍萱想著,現在應該是先把正經事兒辦了的時候了。
“王爺,不知現在錦瑟的文書在何處?”
聽了藍萱問及此時,允臻臉上泛起了深深的笑意。
終於等不下去,問到正題了。若是今天沒有這個東西,只怕這兩個人說什麼也不會自投羅網來赴這場宴吧。允臻想著,只怕是剛一進門開始,這兩個人就對今天這頓酒的用意起了疑,現在看來也是時候了。
允臻點了點頭,喊了聲:“雙十。”
雙十聽到允臻的呼喊,忙跑了進來。
“王爺,有什麼吩咐?”
“去把你家夫人的身份文書取過來,再有,再上最後一壺酒!”
“是,王爺。”
說著,雙十退了出去。這“最後一壺酒”,是允臻一早就吩咐完的,聽到這句話,雙十知道,王爺準備出招了。
“咱們再用最後一壺,這眼看著,也快要日落了,天是越來越短了,我也是時候回府了。”允臻說道。
“既然如此,這酒今日不吃也罷,咱們改日”藍萱接著。
“哎不差這一壺酒的功夫吧!我知道你心急,可是也別差這一會子功夫了。”允臻打趣著說道。
錦瑟默不作聲的聽著這兩個人的話,打從剛纔開始,藍萱也已經替自己擋了不少酒了,所以,錦瑟自認是現在這桌上可能最清醒的人。也罷,錦瑟想著,只要允臻一走,自己就算與藍萱在這府裡共宿也是無妨的
正在錦瑟尋思著的時候,雙十拿著文書和酒走了進來。
允臻先沒去管那壺酒,而是把文書拿到了手裡,遞到了藍萱的面前。
“喏,收好了若你有一天,想明媒正娶了她,只管把這文書遞到某個地方上去,然後改名換姓也好,讓誰認下她當個女兒也罷,她就再不是現在的她了!明白麼?”
“是,下官明白。”藍萱接過文書來,遞到錦瑟的面前,說,“收好它。”
錦瑟點了點頭,把文書一卷,放在了自己的袖子之中。
允臻見此,微微一笑,說道:“倒把自己當客人了,在自己家裡,難道還怕失了盜不成?哎呀這酒還真是上了頭了。這樣吧,這酒呢,我再喝一蠱,然後,你們在我面前喝個**酒,咱們就算是禮成了!如何?”
兩人看著允臻似有醺意,都巴不得這次飲宴能就此結束,都點著頭應了。
允臻拿起壺來,用拇指輕叩在壺蓋之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輕輕一用力,壓住了壺蓋,爲他們兩個倒了酒。
放下酒壺,允臻又一次先把酒飲了進去,然後坐在那裡看著兩人,錦瑟看了看藍萱,拿起了杯子,藍萱一笑,也取了杯過來,兩個把**酒就此飲了下去。
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允臻站了起來,說道:“你們就不必送我了。改日,我再過來拜訪。”
說著,雙十扶著允臻慢慢的向外面走去。
行至門口的時候,允臻收起了剛纔的醺意,用極爲清醒的態度告訴雙十:“把人給我看住了,跑了一個,我要你的命,兩個都不見了,我就殺了你的全家。”
“是,王爺放心。”
“你最好別把話說的太滿了,他們兩個人都有功夫在身上,想看也不是那麼好看的。”
說完,允臻上了馬車,不多時,又換了身家人的服色跳了下來,說道:“去跨院兒。”
“是,王爺。”
藍萱與錦瑟被丫環們引著,帶到了後院兒,這間屋子,怎麼看也不像是這個府裡的應該由主人住的那個屋子,雖然收拾的也是非常的乾淨,可是卻從未見過,會把主人的臥房放在整個院子最後面的!
打發走了下人,藍萱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累了半日了,歇著吧。”說完,藍萱取了被子,夾到外間,鋪在了外間的軟榻上。
“你”錦瑟看著藍萱的舉動,心裡竟一時間,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怎麼?”藍萱只覺得頭有些發沉,倚在榻上,問道,“有什麼事麼?”
錦瑟只是覺得現在的自己非常的尷尬,她苦苦的笑了笑,說道:“難道,我對你而言,就是如此的不堪麼?”
“不是不堪你是我的義妹尊重你,也是在尊重我自己,更是在尊重蕧雅我想,昨天他應該和你說過些什麼了吧!”
“是,說過了”
“那,你可在意他?”
“我現在只想問你件事情”
說著,錦瑟也覺得自己的頭暈暈的發沉,身上也開始莫明的燥熱起來,她走到桌邊,拿起茶壺來,想給自己倒杯水喝,可是空空的裡面竟什麼也沒有,她走到門口,想推門出去叫人,可是卻發現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錦瑟,你有沒有覺得身上發熱?有些”藍萱有些呼吸急促的說道。
“有些情難自持是麼?”錦瑟此時,不知不覺得說出這句話來,雖然說過之後,錦瑟極爲難堪,可是眼下自己的情況卻正是如此。
“咱們還是被算計了”
“那酒裡”
“應該是的你剛纔想問我什麼?”
藍萱掙扎著坐上坐了起來,開始尋找能從這裡出去的通道。
“我想知道,你你心裡面可曾有過我”
錦瑟面對著門,沒有回頭,只是這樣低聲問道,卻不覺得雙目之中,竟已經含著許多的淚水了!
“我的心裡一直都有你”藍萱用力的從裡面推開了緊靠著圍牆的一扇窗子!
“真的?”聽了藍萱的話,錦瑟轉過身來,看著藍萱,呼吸愈發的急促起來。
“只不過,也許和你想的不太一樣罷了”藍萱走到錦瑟的身邊,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有一個秘密,想告訴你,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咱們得離開這兒”
“怎麼走?從這裡私逃出去?就算我走得了,你怎麼辦呢?”錦瑟低聲問道。
“那是以後想的事,若是現在不走,只怕一會兒還得有更麻煩的事兒呢!可是,你得想好了,只怕你從現在開始,得過上一陣子隱姓埋名的日子了!”
“沒關係。現在的日子,比死也好不到哪去。隱姓埋名,總比行屍走肉要強些吧。”錦瑟自然明白,藍萱所說的“麻煩”是指什麼!雖然她與她想到的人不太一樣。
藍萱聽了錦瑟的回答,點了點頭,“文書可帶好了?”
錦瑟點了點頭。
藍萱四處尋了尋,從帳上解下了一根繩子來,取了幾樣易碎的東西系在上面,然後在中間又繫了根不太長的燭火,然後把這些東西吊在了房樑上。她又輕手輕腳的把桌子上的東西七零八落的放在各處,然後把桌子,椅子都放倒,再把上的被褥也弄的亂七八糟
“你這是”
“既然夫妻一逃一追,想來這屋子裡也不會太乾淨了吧!”藍萱笑了笑,說道,“但願這些東西,能給我們爭取點時間!”
說著,她拉起錦瑟,從窗子跳了出去
“會功夫吧?”藍萱此時把一直想問的一個問題問了出來。
錦瑟點了點頭。
“輕功呢?”
“也會些。”
“那就好辦了。上牆。然後,我護著你,想來大道上是不能走了,咱們走房頂。記得,不管出了什麼事,直奔廖家方向去,他們一定會接應咱們的。”
錦瑟聽話的點了點頭。
現在酒力和藥力的作用越來越影響到她們兩個人的思維和行動力,越快離開就越安全
兩個剛剛落地,找了個起點竄上了最近的房頂,可是剛剛落定,就感覺有人在他們身後貼了上來。
藍萱只是低聲對錦瑟說道:“先走。”
錦瑟也不多話,壓低了身子就準備用輕功往廖家方向去。藍萱也了抖手取了雙刺這時候卻聽到了一個極爲熟悉的聲音。
“無憂,是我!”
原本在沒聽到聲音之前,左良還不能確定出來的人是不是她們,可是聽了藍萱那句“先走”之後,終於可以肯定了,自己沒在這裡白趴了半宿。
“子卿?”聽以左良的聲音,藍萱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錦瑟也停了下來,沒在再往前跑。
第一次,藍萱覺得左良的聲音如此地讓人心動不止。
“你們可算是”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此地也不宜久留,跟我走”左良低聲說道。
藍萱點點頭,隨著左良一起,這三道黑影,一路向遠處跑去,大約過了兩三個道口,左良飛身先下了房,藍萱和錦瑟也隨著他一起跳落埃
才一下來,就聽到有人低聲問道:“子卿麼?”
“是”
“那她們”
“好好的都在。”
說著,左良轉過臉去對藍萱和錦瑟說道:“上車!”
待幾人都上了車之後,藍萱說了句:“速度些!只怕那邊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車上的其他人雖然不解她的意思,但現在這裡真的是個是非之地,只怕今天晚上還有一場大鬧也說不準!
到了廖家門口,左良並沒有進去,而是直接上了自己的馬,急急的向自家奔去。
廖昂軒和廖庚並沒有把藍萱和錦瑟從正門帶進廖家,而是把馬車趕到了後院的角門處。
雨墨一直守在這裡,眼巴巴的等著他們回來。忽然聽到三輕二重的敲門聲,他趕緊的把門打開了。
“就你自己麼?”廖昂軒進門前問了一句。
雨墨點了點頭,說道:“都讓我支走了!快些進來吧!”
聽到這話,廖昂軒扶著藍萱,廖庚攙著錦瑟,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雨墨則把馬車牽了回來。
“巧智那邊兒”廖庚問道。
“放心吧,二少爺。雨青和巧智也都準備好了,您二位只管把他們送過去就好了。”
廖昂軒點了點頭,這四個人一起向後院一處僻靜之處走了過去。
在廖家的後院裡,有一處爲了避難所修的暗室,分爲左右兩廂,一邊平時用來貯米糧,另外一邊則放置了一些雜物之類
廖氏兄弟本想著,要把她們二人放在一處,也好互相有個照應,卻不料聽到錦瑟說道:“且把我與義兄分開吧我們”
“怎麼了?”廖昂軒莫明其妙的問道。
“我們中了藥”說這話時,藍萱的臉在藥力酒力以及情緒的三方控制之下,有如紅透的山裡紅一般的!
“那又”廖庚忘記了錦瑟還不知道藍萱是個女子的事實,接口說道。
“既然義妹如此打算,就聽她的吧。”
現在這個時候,似乎沒有太多的時間讓藍萱或者其他人對錦瑟解釋什麼,而且,現在的時機也是不對,藍萱沒有讓廖庚說太多。
見錦瑟如此,廖庚心裡自然也是欣喜的,他點了點頭,打開一處暗門,讓錦瑟進去,並讓巧智把早就準備好的鋪蓋和水送了進去,然後退出來,按照原樣,把東西依然放置好。等他這邊停當了,廖昂軒的那邊兒也都已經收拾好了。
兩個人沒有再多做什麼停留,急急的悄悄的回了自己的房間,脫了衣服,躺在了上
再說別院這邊兒,門外一直都有人在遠遠的坐著,因爲王爺的吩咐是讓人守著,下人們樂得不去多做份外的事情。
剛開始的時候,還聽到錦瑟叫人的聲音,到了後來就變成了細細的低語聲,最後卻是聲息全無了。可是,忽然屋子裡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
下人們趕緊走了過去,湊到門邊兒問道:“陸大人,錦瑟姑娘,怎麼啦這是”
等了下,卻沒聽到屋子裡有動靜,在另外一邊的下人卻看到室內有隱隱約約的火光亮了起來。
“哎呀,不好,走水了!”
聽到這麼一嚷,早就有下人飛似的向允臻那裡去報信了,而留下來的人,也顧不得許多,雙十急急的拿了鑰匙過來,打開了屋門
一進屋,雙十和下人們都傻了,後窗是開著的,屋裡一個人也沒有,屋裡的東西被弄得亂七八糟,這這這可怎麼辦呢!
還沒等雙十想好怎麼和允臻回報這件事兒,允臻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看著滿屋的狼藉,允臻卻笑了出來,他帶著這個笑意,轉過臉來看著雙十問道:“人呢?”
“回回回王爺的話小的們,真的真的一直在外面守著來著!”
“那後窗呢?後牆外呢?誰守著了?”
“那裡太窄,而且沒有路想出去,只能過旁邊的”
還沒等雙十把話說完,一個結結實實的大掌印已經十分清楚的印在了他的臉上!
雙十“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王爺,息怒!小人這就帶人去追。”
“好去追吧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兩路人馬,一路去廖家,一路去左家。去左家的時候,順路去瞧瞧聽雨軒。我帶人去廖家找得回來就算了,找不回來你就先去把你們全家老小的棺材選好吧!”
雙十這功夫也顧不得其他了,帶著一路人馬,直撲聽雨軒而去,這裡自然是沒有人的,今天中午,錦瑟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把這裡所有的人都遣散了。雙十帶著人把整個院子翻了個底朝上,連只耗子都沒瞧見。
一見此處無人,他帶著人馬離了這裡,直奔相府而去。
路上氣勢洶洶,可是真的快到相府門口聽時候,雙十又停了下來。
雙十不傻,自己就這麼直目瞪眼的進相府,還不如直接回去王爺那兒領死呢!自己是王爺的家奴不錯,可是畢竟自己不是王爺,眼下自己又沒個信印什麼的,自己算哪根蔥呢?一會兒自己可要怎麼進去呢!
自己這不是橫也是死,豎也是死麼!
正在他琢磨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回頭一看,竟是王府的另外一位下人捧著東西朝自己這邊兒來呢。
“什麼事啊?”
“王爺說了,剛纔走的急,沒給你什麼憑信,想你也是進不了相府的,讓我把這個給你送過來。”
雙十接過來一看,是一面御賜的腰牌,上面一個大大的“賢”字。看到這東西的時候,雙十心裡暗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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