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刀過於沉重,藍萱用著並不順手,再加上,不僅要看著敵人來的方向,更要時時注意著郡主的周圍,剛開始的時候還好些,這時間久了,藍萱也覺得漸漸的有些力不從心了……
就在這時候,只見一人飛身形跳入圈中,藍萱雖然沒有正視來人,卻從那人身形裡也瞧得出此人的功夫絕不在自己之下,她心裡一涼,想著,這人若是敵人,自己只怕是護不住這位任性的郡主了!
還好,當藍萱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她終於可以鬆下一口氣來!
來的人,是左良。
見又有人跳到圈中,衆賊稍稍停頓了一下,這圈中的三人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處。
“看準時候,帶著郡主離開。”左良低聲說道。
“我……”
“郡主,大局爲重吧。”
沒等文溪反駁,藍萱聲音低沉的說道。
看著一直保護著自己的這個年輕書生此時已經順著臉頰向下流汗,文溪也自知自己是太過任性了。若再這麼熬下去,只怕一會兒就更難看了。
她點了點頭,答了句:“既然兩位這樣講,本郡主就聽了你們的好了。”
話音才落,那賊人又衝了上來,左良與藍萱一前一後,將文溪護在當中……
不多時,藍萱抓住了一個機會,一把拎住文溪的腰帶,說了聲“得罪了”,然後一提氣,與文溪一起同時躍起,兩腳踩踏了幾下不知何人的頭肩,跳出了剛纔的包圍圈。
一見郡主離開,手下的護衛這纔敢放開手腳,與賊人拼殺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件令誰也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藍萱拉著文溪,三竄兩跳的馬上就要到達第一輛馬車之上的時候,不知從哪裡,閃出兩個全身著黑的蒙面人來。
這兩個人的現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藍萱只聽得自己的耳邊有風聲襲來,等她看清楚的時候,兩柄鋼刀,一個衝著日莊王,一個衝著文溪郡主直撲而來。
這兩人居高臨下,又來的突然,守在車馬旁的侍衛完全沒有防備。藍萱發現的時候,與文溪一起,又是跳起懸在空中……
這時候,她完全沒有時間再去思考怎麼樣做才能利多弊少,怎麼樣才能手到擒來,所能做的,就只是按照自己的身體以及潛意識的指導了……
藍萱一用力,將文溪幾乎是扔回到了車裡,然後,藍萱藉著這個力道的反作用力,將身體扭了一週,正對著敵人來的方向,可是這時候,她整個人幾乎就已經橫在了這馬車的前方……
說時遲,那時快,她纔剛剛將身體扭回,那兩柄鋼刀已經到了眼前,藍萱拼盡所有的力量,揮起手中的單刀……她的本意,是想撥開這正面襲來的一刀,然後再去撥另外一把刀。可是事與願違,這刀不偏不倚的正中了那來人的胸膛,“噗”的一聲,那個賊人,就這樣被藍萱紮了個透心涼……
雖然,這邊的危機是徹底解決了,可是藍萱再想拔出刀來,就已經來不及了。
另外那把襲向日莊王的鋼刀,就這樣直截了當的沿著藍萱大腿的內側順了進去。
有著藍萱剛纔的一擋,這刀的來勢已經減緩了許多,而且,那些侍衛也不是白吃飯的,這時候,也早已經回過神來,一擁而上,手起刀落,將這賊人的身上早就已經穿了十幾個透亮的窟窿……
只聽的“咕咚”一聲,藍萱重重的摔在了馬車之上,血像噴泉一樣“咕咕”的從劃開的傷口處涌了出來,瞬時間,滴滴答答的不僅染紅了她自己的衣褲,連車下也是一大攤血液。
“快來人!”
見此情形,還未來得及坐好的文溪早就已經呆在了那裡,只聽日莊王大喊一聲,幾個隨行的醫生急忙跑了過來,先找了布條將藍萱的大腿之處緊緊的勒住,以免藍萱失血過多……
“驚了王爺的駕……”
“不必多言。若不是你拼盡全力相救,只怕本王與文溪此時早已受傷了……”說著,日莊王看了看那爲藍萱包紮的大夫問道,“他怎麼樣?”
“回王爺的話,”那大夫一皺眉,“這一刀正傷在動脈之處,若不及時止血,只怕會血盡而亡啊……可是眼下,這裡實在是不方便醫治……”
就在這時候,忽然遠遠的見到一隊人馬急速而來,藍萱強打起精彩,說了聲:“不妨事。”然後,站了起來。
當看清楚來人的旗號之時,藍萱這時候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來了,這了放鬆不要緊,她整個人就這樣栽倒在了馬車之上。
允臻騎在馬上,看到前面的一片混亂,暗罵了一句,想著,他側過頭,對著身旁的將軍說道:“一個活口也不要留下,以免落人口舌。”
“是,末將明白。”
有了這些新進之兵的加入,這百十號人馬不消一刻鐘便全員被殲滅了。
看著意氣風發的允臻,左良冷冷的一笑,說道:“王爺,來的好及時啊。腰可好些了?”
允臻也是一笑,“是啊,剛剛覺得略好些便聽得有人奏報此事,小王來旨都未來得及請,便匆匆帶著家裡的護衛趕來了。左將軍可有受傷啊?”
“臣福可,給賢王爺請安。”
允臻瞧了瞧福大人,又看了看四周,“藍萱哪去了?”
“回王爺的話,藍萱他……他……他受傷了!”
“什麼?”允臻聽了這話,眉毛當時就立了起來,“怎麼會受傷?”
就連左良的心也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這福可便把自己所見之事,向允臻和左良一一細說了一遍,允臻冷冷一笑……
允臻打馬上前,來到了日莊王的車前,只見藍萱已經有些意識不清的倒在車上,受傷之處,還在不停的向外涌血。而這日莊王與郡主都已經站在了車下。
看到允臻與左良過來,日莊王說道:“這位小後生受了重傷,請兩位速速送他進城,方便醫治。”
“可是您……”
福可指著車駕纔想說什麼,卻被日莊王又給打斷了。
“無妨。本王騎馬進城也是一樣的。若不及時醫治,只怕會斷送了他的性命的。”
左良看了看允臻,允臻點了點頭,左良吩咐道:“來人,速將陸大人送到‘勝意樓’,然後請大夫過去醫治。”
允臻想了想,這樣也好,畢竟,這“勝意樓”算是進了京之後第一個最像樣的地方,又是廖家自己的買賣,斷然不會疏忽了藍萱的。
眼看著這馬車一路煙塵的將藍萱送進城去,幾個人的心纔算是稍稍放下,日莊王瞪了文溪一眼,說道:“回車上去。剩下的事,得空再和你說!”
昨天晚上,廖昂軒就收到了左良發來給自己的“秘密”情報,所以,今天一大早,廖昂軒早早就來到了“勝意樓”。
本來想著今天不做生意,可是,廖昂軒想了想,這似乎並不現實,所以最後決定二樓留給自己用,其他的一切照常。
廖昂軒此時正坐在窗邊最好的位置上,一邊吹著晨風,一邊吃著早飯。
眼看著樓下,大隊大隊的人馬,清水沷街,黃土墊道的忙活著,廖昂軒知道,這番王真的是離城不遠了。
可是就在廖昂軒站起身來,伸個懶腰的時候,忽然見允臻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出了城。廖昂軒心裡納悶,怎麼,這迎接的隊伍還分了批次麼?這些禮儀,還真是讓自己說不清楚。可是……廖昂軒怎麼都覺得有些奇怪,爲什麼這賢王爺要帶這麼多的兵士出城呢?
難道是……
不會不會,廖昂軒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雖然自己這樣勸著自己,可是廖昂軒的心裡還是一陣接著一陣的不安著……
他不時的向外張望著,雨墨和雨青互換了個眼色,雨墨笑呵呵的湊過來問道:“少爺,您這找什麼呢?”
“啊?哦……沒找什麼!”
“不像啊,少爺……我上次見您這樣,好像是陸公子第一次進宮的時候,你也是在樓上這麼磨地板來著!今兒,這是大喜事兒,您可焦慮什麼呢?”
“說不清楚,就是有些……”
“公子,您看,有輛馬車過來了!”
廖昂軒話聲未落,就聽雨青喊道。
廖昂軒一個箭步衝到窗邊,探出身去,只見那馬車直奔著自己這座“勝意樓”而來。
“下樓去看看怎麼回事。”
說著,廖昂軒帶著雨墨雨青衝下了樓。
“怎麼回事?”廖昂軒一見來人便開口問道。
隨行的有人認識廖昂軒,衝著他一抱拳說道:“請廖公子速速準備一個房間,再派人去請位治外傷的大夫過來。小的這就把車趕到後門。”
“那就直接把人送到後院那個獨院兒吧。那裡離後門最近。”
來人說著,轉身去趕馬車,雨墨也沒等廖昂軒吩咐,早就衝到樓外去請大夫了……廖昂軒帶著雨青急匆匆的向後院走去,邊走雨青邊問道:“少爺,這究竟是誰受傷了?”
“是啊。誰受傷了?”廖昂軒被雨青這一問才反過味兒來,自己連送來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就給收下了!若是個素昧平生之人,自己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