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只見藍萱笑著對錦瑟搖了搖頭,錦瑟明白,藍萱並不介意。
“陸大人就不怕我把這事兒告訴皇上麼?”文溪笑著問道。
藍萱笑著又對文溪微微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郡主雖然天真率直,可是卻有自己的分寸,更何況,即使郡主告知皇上,在下也是不介意的。爲(wèi)了這個妹妹,我可以放棄我眼下的一切……”
藍萱的回答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爲(wèi)之一驚,做爲(wèi)一個出仕爲(wèi)官之人,能如此對待一個風(fēng)塵女子,就單單是這份魄力就讓在場的人們堅起拇指。
廖昂軒的腦子裡轉(zhuǎn)動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他看了看藍萱,淡淡的一笑……
笑罷,廖昂軒把話頭又指到了左良與文溪的身上。
“郡主七夕過的如何啊?”
“七夕?”文溪反問了一句,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的恍然大悟狀,“哦……你說的就是那個把麪食炸成剪刀之類樣式的節(jié)是吧?”
聽了文溪的這個解釋,衆(zhòng)人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只有左良搖了搖頭,淡然的說了句:“真是雞同鴨講!”
“什麼雞同鴨講?我們那裡的雞和鴨子是不會說話的!不像你們中原的喜鵲,還會搭橋!我聽娘娘這麼講了,伸著脖子看了好久,結(jié)果貓頭鷹都不見一隻!”文溪義正言辭的反駁道。
左良一臉的黑線,以手扶額,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而其他人早就忍不住,笑成了一團。
“那不過是個傳說故事。郡主怎麼還信以爲(wèi)真了?”錦瑟笑著問道,“我七夕的時候,嬌姨雖然沒有做巧餅,倒是擺了不少果子。第二天起來,真落了織網(wǎng)呢!”
“落織網(wǎng)又是幹嘛?蜘蛛爬過了,不就不能吃了麼?”文溪問道。
衆(zhòng)人聽了,又是一笑。
“那是說明,織女聽到了許願人的心事,應(yīng)了她了。”廖庚答道,然後他看了看錦瑟,問道,“想來,姑娘也乞了別的吧!”
錦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還有別的?”文溪問道,“是什麼?”
廖昂軒聽到此處,壞壞的一笑,說道:“自然是還有別的了。除了乞巧,還可以乞個好姻緣的!當(dāng)然了,郡主的好姻緣就在眼前了,是不必乞了。不過,那日可是郡主自己過的?”
“沒有,左良和我在一起的,而且那天我們還……”
“好了你!”
沒等文溪講完,左良便打斷了文溪。
可是文溪並不買賬,噘著嘴說道:“你怕什麼?明天我們就是夫妻了,再說了,親親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麼不可以的……”
“哦……”廖昂軒聽到此處,發(fā)出了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聲音來,而其他人,除了藍萱之外,都是掩面竅笑!
雖然藍萱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劃清自己與左良之間的那道線,可是忽然聽到這句話,心裡難免還有些熱刺刺的,她擡起眼看,看了看廖昂軒,發(fā)現(xiàn)廖昂軒卻也看著自己,只是微微的一笑,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藍萱會意,也淡然的笑了笑。
其實,文溪這句話,雖然也是有意的在衆(zhòng)人的面前秀自己與左良恩愛,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藍萱的反應(yīng),所以,她只說了當(dāng)時事情真相的一部分,並沒有解釋,自己去親的左良,而且,也只是剛剛觸到了他的面頰而已。
左良又氣又羞的看了看文溪,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可是,與此同時,左良也看到了藍萱與廖昂軒之間曖昧的互視,不免得心中又涌起了一陣醋意。
雖然自己說過,自己最希望能由廖昂軒照顧著藍萱,可是,他也明白,這種狀況的出現(xiàn),也許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
“你們那天做什麼了?”左良看著藍萱問道。
“我們?”
藍萱沒有注意到左良對自己的注意,倒是廖昂軒回了話。
他指著自己的弟弟和藍萱笑著說道:“你們是不知道啊!那天的閒庭居簡直就是個大曬場。我娘忙著讓下人們曬被子、曬衣服!而這兩個書蟲,就抓了另一堆下人忙著曬書!說什麼,曬過之後,不會被蟲蛀的!要我說,該曬的就是他們倆個,我們家的書是一頁沒蛀,但裡面的東西,早被他們給蛀到腦子裡去了!”
廖昂軒的話聲一落,衆(zhòng)人又是一笑!
“就該如你一樣的,只把書放在那裡是個擺設(shè)就是好的了!”藍萱白了廖昂軒一眼說道。
聽著藍萱這樣講,廖庚暗暗的在桌下衝著藍萱抱了抱拳……
這六個人,說說笑笑的又聊了許久,藍萱看著時辰已經(jīng)不早。明日又是左良與文溪的大婚之日,這個時候再不回去,只怕不妥,便稱自己疲乏了。左良也是心急,文溪總是在言語之間有意無意的刺探著藍萱,這讓左良與其說是心煩,不如說是擔(dān)心。現(xiàn)在能這樣結(jié)束,那是最好不過了。
就這樣,這場聚會纔算散了去。
幾個人來到樓下,看到剛剛?cè)龀鋈サ哪菐讉€廖家的小廝,包括巧智都已經(jīng)回來了。此時他們?nèi)苏呛堑囊矅跇窍碌囊粋€圓桌邊與夥計們說笑著。見他們下了樓,這才站了起來,護著主子往外走去。
放下左良送文溪回去不提,廖氏兄弟及藍萱送了錦瑟回到了聽雨軒。
在門外,錦瑟叫住了藍萱。
“還有什麼事麼?”藍萱問道,“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天也涼下來了,早些回去吧。若是不要緊的話,等我忙完了明日再說也不遲。別受了風(fēng)寒。”
錦瑟微微一笑,答道:“若是不急的,我也就不攔著你回去了。過兩天,我要陪著王爺外出一趟,你就別往我這裡跑了,來了也是空院子。等我回來了,我會讓人給你捎口信的。”
“又要出去?”
現(xiàn)在,藍萱一聽到允臻要帶錦瑟出去,心裡就發(fā)急。
“可說要去哪兒了麼?”
錦瑟搖了搖頭,答道:“去哪裡倒是沒說。不過你放心,這一次不會再有什麼驚險之事了。不過是又快到吏考的時候了,王爺這時候悄悄的出去,以前也是有的。”
聽了錦瑟這樣講,藍萱的心才微微的放了下來,說道:“那你多小心些。回來了,就讓人給我送信過去。”
錦瑟點了點頭,又衝著廖氏兄弟福了福,這才轉(zhuǎn)身回了院子。
回到閒庭居,門上的下人告訴他們老爺夫人都已經(jīng)睡下了,不必再過去請安了。三個人聽了這話,打發(fā)著自己的小廝先回去給各人準備茶水之類的,自己則落在後面慢慢的走著。
廖庚今兒陪著錦瑟在外面吃了些小食,此時肚子有些不爽,便告了罪,先去方便。廖昂軒正好明正言順的陪著藍萱先往裡院走去。
“錦瑟和你說什麼了?”廖昂軒問道。
“倒沒什麼要緊的。說是要與賢王爺最近出去一趟,像是要私查一下吏政。”
“是麼……若真是這樣簡單就好了。”廖昂軒說道。
兩個人話說到這兒,都沉默了下來,靜靜的往院子裡走去。
走路廖昂軒院子的時候,藍萱見他沒有意思回去,像是要送自己先回去一般,笑著停了下來,說道:“這是在你家裡,難不成,你還怕有人行刺不成麼?”
廖昂軒被她說的話逗的一笑,“怕倒是不怕的。想多陪陪你不行麼?”
不知爲(wèi)什麼,藍萱總覺得在今天聽到廖昂軒的那一番話之後,自己與他之間的關(guān)係,一下子變得奇怪了起來,就像剛纔的那句話,若是在以前聽著,自己會心安理得的接受,可是現(xiàn)在,就是這樣一句話,就讓自己覺得面熱心跳起來。
“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是……是關(guān)於你今天和我說的那些話的……”
雖然在夜色之中,廖昂軒看不太清楚藍萱的表情,可是,單就著她此時的語氣語調(diào),廖昂軒也能猜得出藍萱現(xiàn)在的樣子!
“你說……”廖昂軒說道,“不管你想說什麼,我都會好好聽著的。”
藍萱嘆了口氣說道:“入凡,我……可以說是個朝不保夕的人,我不敢,也不能給你什麼承諾,接受或不接受,雖然不過是一字之差,可是……我……”
“你討厭我麼?”沒等藍萱說完,廖昂軒問道。
藍萱搖了搖頭。
“在你欣喜或失落的時候,會想到我麼?”
藍萱點了點頭。
“可是我和……”
廖昂軒輕輕拉起藍萱的手來,放在自己的胸口,雖然感覺極不好意思,可是藍萱這一次並沒有抽回自己手的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wèi)今天是滿月的緣故。那些話,我本想著,先不要告訴你。等你再把子卿忘記的多一些,再能靠得我更近一些,我想那些話不用說,你也會懂的。”說到這兒,廖昂軒乾笑了一聲,“可能是因爲(wèi)給你插簪的時候,那種氣氛讓我實在是不能自持,所以,當(dāng)時腦子裡根本就沒有想什麼,就脫口而出了。雖然說到一半的時候,我也想著不要再繼續(xù)下去了,可是既然說了,若不講完,那不是太吃虧了!”
聽了廖昂軒這樣講,藍萱也“噗”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