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雪稚才從昨天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呆呆的看了一會兒天花板,才慢吞吞的爬起來。
又在床上坐了半晌,走進來一個小護士,熱情的給她叫了早飯,順便還大夸特夸道:“姐姐,你男朋友真是好呀,今天早上四點多就起來給你洗衣服,洗完之后才去上班的!”
不等雪稚捋明白怎么回事,小護士繼續道:“但是他一看就不常做家務,根本不會洗衣服,那個姓周的大叔一邊挨罵一邊在旁邊指導他,衣服洗完了,我看著大叔也快沒命了。”
小護士想起兩個大男人,站在洗手盆前一本正經的搓小裙子的畫面就想笑,完全沒注意到雪稚已經完全懵住了。
這……宗湛這么愛宋虞嗎?
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也可以為了喜歡的女人做到這個地步嗎?
她的世界觀被重建了。
怪不得大家結婚的時候都愛選愛自己的,而不是自己愛的。
被愛真的太幸福了。
雪稚感動的一塌糊涂,早飯含淚怒吃兩大碗,然后被周舒然抓了個正著。
“我說過,你不是真的餓,一定要少吃。”
周舒然板著臉,一身白大褂格外威嚴,見雪稚畏畏縮縮,被訓的不敢抬頭,他嘆了口氣,生硬道:“在你出院之前,你的藥和吃食都要由我經手,宋小姐,請你配合我的工作,不要吃其他人給的任何食物。”
雪稚道:“護士給的也不行嗎?”
周舒然太陽穴‘突突’的疼,“你以為是誰讓護士給你送飯的?你只是腸胃不好,腦子應該還是正常的!”
“……”
幾年不見,他怎么變得這么暴躁了。
周舒然檢查一遍屋里的東西之后就大步流星的走了,雪稚剛要松口氣,就見他驟然面色不耐的折返回來,張口就是:“深秋露重, 不要再穿露臍裝,對你的腸胃不好。”
雪稚微微皺眉,她什么時候穿過露臍裝了?
難道是……
她大步跑向陽臺,看見晾衣架上隨風飄蕩的破爛后 不由得眼前一黑!
——宗湛不僅把她的裙子洗縮水了,還洗出來倆大洞。
就很離譜。
之后她和老彭通了個電話,老彭再三強調,他真的沒有能力找到宋鵬。
雪稚疲憊的搖搖頭,“那就先不找了,傅暖有了新動作,沒準我可以借助這次的機會扳倒她。”
“是你,還是宗先生扳倒她?”老彭涼涼道:“你跟宗先生還好吧?沒了傅總這條大魚,咱們現在必須抱緊宗先生的大腿,爭取在他身上榨取更多的錢!”
雪稚罵了他幾句,又道:“不過你昨天晚上還算機靈,沒有給我說漏嘴,我就先不罵你了。”
不料老彭語氣疑惑:“什么說漏嘴?昨天你聯系我了嗎?”
“宗湛不是問過你我在哪里,你說我在跟你吃烤肉……”
話已至此,雪稚再傻也明白了,宗湛昨天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去干嘛了,也沒問老彭,否則不會一直等到十二點。
思及此,雪稚心情愈發復雜。
宗湛就這么信任宋虞,或者說…縱容?
他真的這么愛她?
就在她再次重建世界觀的時候,病房門被輕輕叩響。
傅暖溫和的笑臉出現在門口,見雪稚看過來,特意舉了舉手里的盒子。
“宋姐姐,我給你買了一套首飾,就當是給你賠禮道歉吧。”
雪稚擰起眉頭:“為什么賠禮道歉?”
傅暖笑道:“因為哥哥說你吃了我的鰻魚飯后就一直覺得餓,還說我嚇到你了,宋姐姐,我真不知道你為什么總是覺得餓,就因為這,哥哥狠狠罵了我好大一通呢!”
“是嗎?”
她說的話雪稚一個字兒都不信。
掃了一眼盒子里的項鏈,雪稚神情淡淡:“傅暖,這個房間里沒有監控,我的手機也不在手邊,不會錄音,你可以卸下偽裝了。”
傅暖嘴角笑容一滯:“姐姐你說什么呢?”
“說你惡心。”
雪稚嘆氣道:“天天在我面前裝溫柔可人不累嗎?要裝,你也要選一個大家都在的時間裝啊,不然有什么意思?還是說,只有我看上去很好騙?”
“……”
傅暖默了默,目光審視般在雪稚木然的臉上停留片刻。
倏地,她笑了。
“宋虞,是我小瞧你了,但這也不能怪我,誰叫你長著一張很弱智的臉呢?”
傅暖抬眸望向她,表情十分戾氣:“沒錯,我是給你下了藥,你不是知道了嗎?那個藥會讓你慢慢變得遲鈍,會讓你在后退的時候無意識的越退越遠,然后退到沒有圍欄的窗前,然后‘嘭’的一聲!”
似乎想到了搞笑的事情,傅暖表情倏爾變得愉悅,她走到雪稚面前,瞪大了眼睛直視她,然后道:“你知道一個人從五樓跌下卻還沒立刻死去有多痛苦嗎?”
聽到這里,雪稚渾身血液僵住,思緒被她強行拉回了五年前的那一刻。
傅暖竟然…她竟然是蓄意謀殺!
雪稚不知道摔得那么慘還沒完全死透是什么感覺,她也不好奇不想回憶。
她只覺得憤怒。
傅暖殺了人,卻滿身榮光萬事順遂的活到現在。
憑什么?
憑什么!
雪稚覺得自己快失控了,“你想殺了我?”
“嗯哼。”傅暖笑著點頭,“你長得和那個賤人太像了,如果你識相的話我興許還能饒你一命,可是你不僅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哥哥,現在還蠱惑住了我的未婚夫——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得以和他訂婚嗎?”
雪稚恨得咬牙切齒:“我只知道不管你費多大力氣,都不會和他結婚!”
因為宗湛愛的是宋虞。
可是傅暖不這么覺得,“他會的,宋虞,你不了解男人,尤其是野心過重的男人,你以為我上一任嫂子是怎么死的?還不是她擋了一個男人向上爬的路?”
雪稚呼吸一滯。
傅云疏?
傅云疏也參與了對她的謀殺?
傅暖觀察著她的神色,繼續道:“你搶了我的哥哥我的未婚夫,怎么能繼續活著呢?強盜都是該槍斃的,但是我仁慈,給了你比較體面的死法,放心,這次我會選一個更高的樓層,爭取讓你立刻就死,省的半死不活礙我的眼。”
聽到這里,雪稚已經完全控制不住怒氣了。
她惶惶轉身,拿起一個花瓶就要砸,然而就在她舉起手的一瞬間,傅暖‘啪啪’給了自己倆大嘴巴,隨后,雙膝跪地哭的肝腸寸斷!
“宋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別怪我,你去和宗湛說,這事兒跟我沒關系,叫他不要再討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