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湛暢快的伸了個懶腰,沒睜眼,整個人都擠進雪稚溫暖馨香的懷里,手指不老實的摸了一圈兒。
“姐姐。”他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鼻音,撒嬌似得撓了撓她的下巴,“你今天不要去上班了,我們在被窩里躺一天好嗎?”
“不好。”平平淡淡,波瀾不驚。
宗湛卻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雪稚從來不用這么寡淡的語氣跟他說話。
“怎么了?”男人睡成了一頭小卷毛,表情懵懵的,“不躺了,你去上班,姐姐,我不躺了。”
看著他一瞬間變得膽怯驚覺的眼神,雪稚垂下頭低低的嘆了口氣。
宗湛更緊張了:“我做了什么讓你不開心的事?你告訴我,我改。”
就在他忐忑的等待審判,并深刻反省自己有沒有做錯事的時候,卻看見雪稚頗為無奈的摸了摸他的臉。
宗湛伸手攥住那只手,臉蛋兒主動貼上去蹭了蹭,乖巧的像只貓兒。
雪稚開口道:“你背上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背上?
宗湛一愣,后知后覺的感覺后背確實涼颼颼的——衣服被掀上去了。
他本來是想瞞著的,因為實在很丟人。
但既然她問了,他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偷偷松一口氣的同時,便把挨了爸爸打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最后,還強行挽尊:“我就是太孝順,不然才不會被打。”
“……”
雪稚有點想笑,但看著他背上縱橫交錯的鞭痕,實在是笑不出來,她摸了摸,心疼道:“怎么打得這么狠,你不會躲嗎?”
見她態度有所松動,宗湛也跟著放松下來,懶洋洋的趴在她肩膀上,道:“躲什么,又沒打錯,我本來就不該三心二意。”
早飯吃的是老彭從外面買回來的豆腐腦和小籠包,很簡單的飯食,老彭買之前還怕宗湛吃不慣,但沒想到他一口一口吃的格外香甜,直接干掉了三份小籠包。
老彭心想幸虧他剛才在店里吃過了,否則回來也是沒飯吃。
吃完飯,雪稚去漱口,宗湛懶洋洋的癱在沙發里,自在的仿佛這個家本來就跟著他姓宗。
老彭在自己家反而如坐針氈,沒話找話道:“一會兒您送宋大姐上班?”
他以為這倆人小別勝新婚,宗先生又這么粘人,肯定會選擇時刻膩在一起。
這樣一來,自己今天可以省下一點油錢,晚上拿去喝酒豈不是美滋滋?
然而宗湛卻搖頭道:“你送,我有事。”
“什么事?”老彭脫口而出。
宗湛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林俊出言不遜,我去把他嘴堵住。”
之前被搶了女朋友的時候,老彭還特意打聽過林俊這個人,也是京城來的公子哥兒,聽說比這位宗先生還要不務正業。
而且有一點特殊愛好,喜歡睡別人的女人。
老彭略微一想就明白發生了什么事,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雪稚整理好自己出來的時候,宗湛已經走了。
她突然有點不太適應這種來去無蹤的行為,之前還覺得宗湛沒必要跟她匯報行程,時過境遷,今天就覺得他這樣很傷人心了。
去公司的路上,她試探著問老彭:“你說他為什么每次離開都不告訴我?”
老彭道:“習慣了吧,他長到這么大,估計也沒人敢過問他每天干嘛去,你也別覺得難受,畢竟咱就是一個陪睡的,人家雇主不跟你交心是對的。”
頓了頓,他又道:“你已經把傅總給我整黃了,別再干蠢事讓宗先生跑掉了!我求你,宋大姐,咱倆賺點破錢不容易,你認真點,上點心,加加油努把力,就算坑不到大錢,騙點小錢也行啊!”
老彭都快絕望了。
剛開始發現宋虞腳踏兩只船的時候他又擔心又害怕又興奮。
后來得知兩個人都有點喜歡她的時候,更是快樂的每天都在夢里數錢。
但現在,傅總已經摳到無以言表幾乎被放棄,而看似一片真心的宗先生,卻也只付出感情不給錢。
老彭簡直是怒其不爭:給錢啊!給錢啊大爺!誰要你的感情!給錢啊!
老彭一頓腹誹,把車停到傅氏樓下后,剛要開車門,就見前面車上跑下來一個小豆丁,背著一個小書包,正興高采烈的跟車里的人說什么。
這時候,雪稚也看見了他,驚喜的叫了一聲:“念念!”
然而下一秒,她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
因為從車上下來的,赫然就是林帆!
“她怎么和念念在一起?”雪稚把腦袋縮回來,鬼鬼祟祟的盯著林帆的腿看:“該不會是想先討好念念,再婉轉的和傅云疏提婚事吧?”
時至今日,雪稚也不明白林帆為什么這么死心塌地的要嫁給傅云疏。
就像傅暖和宗湛,明知不可能,偏要飛蛾撲火。
在車里目送林帆坐著輪椅抱著念念走進大廳,雪稚突然有一種兒子被搶走的心酸感。
十分沒道理。
老彭催促道:“傻愣著干嘛?咱們又不勾引傅總了,你沒必要怕他未婚妻。”
“我說出來她未必肯信。”
而且這張神似宋雪稚的臉,才是林帆和傅暖最為憤恨的東西。
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兒,雪稚木著臉來到二十四層,還沒來得及出電梯,就被守在門口的鄭明又塞了回去。
電梯下行,鄭明語速很快的說:“傅總有客人來訪,有重要的事詳談,助理秘書都被遣出去了,宋姐,你吃飯了嗎?我請你喝杯奶茶?”
雪稚搖了搖頭,沒說什么,挑了家環境清幽的茶室坐著。
一直等到午飯時間,傅云疏那邊還沒完事,鄭明也有點坐不住,便打了個電話問了一嘴需不需要訂餐。
傅云疏道:“不用,今天放假,讓她回去吧。”
這個‘她’自然就是指雪稚。
雪稚沒什么意見,漂亮的眼睛沒什么情緒的盯著外面和諧的一家三口。
若不是女人坐著輪椅,這個畫面會更美好。
鄭明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臉色瞬間變了:“宋姐,傅總他……”
“哪里有什么傅總。”雪稚站起身,語氣平淡:“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