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
周舒然泄憤般剁著排骨,每剁一下,都在心里罵一遍宗湛不要臉。
雪稚進來的時候差點沒被他高高揚起的刀嚇回去,定了一定才怯生生開口:“周醫(yī)生,忙著呢?”
聞言,周舒然回頭,表情十分悲憤:“說完了?”
“啊……”
“他又逼你什么了?”
“沒……”
“有話讓他自己來說,躲在你身后算什么本事!”
“哦……”
雪稚尬的腳趾抓地,忙不迭的跑回去告訴了宗湛這一不幸消息。
宗湛倒是不覺得意外,跟她抱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往廚房走,他膽子大,見周舒然舉著刀瞪他,還有心思提醒一句:“廚房地滑,你小心點。”
周舒然可不吃他這一套,開門見山道:“我昨天說過,如果你做的不好,我隨時會讓她跟你分手。”
宗湛表情懨懨:“知道了。”
他低估周舒然在雪稚心里的地位了,原本以為只是個稍微親近些的哥哥,沒想到雪稚竟然拿周舒然當親哥哥看待。
他現(xiàn)在還真不敢怎么惹周舒然不高興。
這時候,兜里手機響了,宗湛默了一下,隨后便定定的看向周舒然,問:“能接嗎?”
周舒然:“…接吧。”他不是什么地方都要管他。
宗湛也不避開他,按了接通,“怎么了。”
老三道:“傅暖今天的牙拔完了,但是傅云疏有點按耐不住,看樣子是不忍心看傅暖這么痛苦,需不需要……”
“不需要。”傅云疏敢動,傅暖就一輩子不得好死,短暫的痛苦和一輩子的痛苦,傅云疏知道該怎么選。
“知道了。”
掛斷電話,見周舒然皺著眉頭看他,宗湛主動解釋了一句:“我讓傅暖付出一點代價,用的手段不太文明,周醫(yī)生,你介意嗎?”
“我介意你就會停手?”
“我可以不告訴你。”宗湛坦誠道:“那您到底介不介意?”
周舒然:“…不介意。”
他恨不得傅暖日日受折磨,去償還她害死雪稚的債。
宗湛笑了一下,“那我們姑且也算有共同的目的,周醫(yī)生,我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壞心思,如果她現(xiàn)在讓我去死,我也會滿足她,你大可不必對我戒心這么重。”
周舒然道:“你最好能管好你自己。”
宗湛有點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敵人是敵人,愛人是愛人,就像你一樣,你不介意傅暖被折磨,你介意她受傷害,周醫(yī)生,我跟你是一樣的。”
他也不多說,禮貌的告別后就回了雪稚的房間。
一進門,雪稚就急切地問:“說什么了?”
“他怕我傷害你。”宗湛心情有些微妙:“字面意義上的,肉體傷害。”
這個理由他不是很能接受,雪稚卻松了口氣:“那還好,你只要不打我,他就不會一直抗拒。”
宗湛不樂意了:“說得好像我真的會打你一樣,姐姐,我打過你嗎?”
“沒有啊。”
“那他憑什么這么懷疑我?”
“就…對了,傅暖怎么樣了?”
她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宗湛雖然不滿,但也沒再逼她什么,小聲道:“半死不活。”
雪稚追問:“你把她怎么樣了?”
她很平靜,對待前后兩輩子都針對她的仇人,她平靜的像是在聽什么不相干的人的故事。
宗湛靜默了好半天,才緩緩開口:“我把她的胳膊折斷,后背打爛。”
撬牙只是因為他想讓她閉嘴,和雪稚無關(guān),所以這件事他沒有說。
但就算如此,心臟也忐忑的要命。
他的所作所為,哪怕是為了報仇,都顯得太過殘暴,她能接受嗎?
她這樣純善的性子,會不會覺得他太乖張狠戾?
宗湛緊張的望著她,期盼她快點開口,又怕她開口太快。
雪稚沉下眸子,淡淡道:“也算罪有應得。”
宗湛松了口氣,“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雪稚輕輕搖頭,“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才是過分。”
眼睜睜看著她被綁走,卻還不對罪魁禍首加以制裁,對于宗湛這樣的性子來說,那才是過分。
就好像傅云疏,懷疑她和別的男人行不軌之事,卻冷眼旁觀任由她歡天喜地的懷孕五個月,還忽視她受到的傷害,把傅暖犯的錯強行解釋為‘不懂事’。
那樣的男人,才惡心。
——
宋琦捂著鼻子靠在門前,眼睛里是滿滿的嫌棄。
她連夜飛往京城,只待了不過十幾個小時就被傅云疏叫回來,一進門就看見一個形若枯鬼的女人披頭散發(fā)的趴在地上哭號,血腥味濃的差點沒把她熏個跟頭!
“傅暖!”她真是懶得理這個人,“你可真會惹麻煩!”
說完,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離去。
她給的錢足夠多,所以傅氏那群老東西都安靜下來,沒再圍著傅云疏的病房哭天喊地的要讓他退位讓賢。
她進了傅云疏的病房,開口就是一句咒罵:“宗湛這個小王八蛋,真會惡心人!”
病床上的男人微微蹙起眉,蒼白的臉沒有什么情緒:“不是去找?guī)褪至藛幔咳四亍!?
說起這個,宋琦就更生氣了:“他不肯幫,還說要我先……算了,跟你說也沒用,你叫我回來干什么?不會是讓我去找宗湛給你妹妹報仇吧?”
傅云疏淡淡道:“可以嗎。”
如果宗湛暫時沒有行動能力,自然就不能繼續(xù)傷害傅暖。
宋琦冷笑一聲,“你覺得呢?咱倆關(guān)系有那么好嗎?還是你覺得宗湛那只瘋狗不會咬我?”
“只是讓他暫時不要過來而已。”傅云疏咳了一下,面色愈發(fā)蒼白:“或者他的人,那個中年男人,不要讓他再來了。”
再來,傅暖就算不被疼死,也要被嚇瘋。
宋琦不明白:“傅暖到底做了什么?宗湛為什么要這樣針對她?”
“她手里有宗湛的把柄。”
傅云疏閉上了眼,似乎不想繼續(xù)說話:“宋小姐,靠你了。”
宗湛的把柄,這個東西誘惑還蠻大的,宋琦第一次聽說這么個人的時候就不喜歡,現(xiàn)在更是討厭的要命,如果能拿到宗湛的把柄,豈不是就能把宗湛當成狗一樣調(diào)教?
宋琦嘆了口氣,“那我就勉強幫幫你吧,傅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