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我最大獨家首發/017 客人Or情人
盡管蘇子曾的表現差強人意,慕姐卻沒有責備蘇子曾,相反還安慰了她一通:“‘愛慕’的導購員并不是好當的,你的上任言無徐足足花了半個月才賣出去了第一件商品。花十天賣出去一件商品的,是一個優秀的導購員,花半個月的,是一個合格的導購員,花一個月的...”說到這里,子慕就喝了一口酒。
蘇子曾并不知道子慕姓什么,所以她大多數時候是稱呼子慕為“慕姐。”慕姐是個幾乎不喝水的女人,蘇子曾從未見她喝過除了酒以外的任何一種液體。蘇子曾有時甚至懷疑慕姐連血管里流著的都是酒精。
但說這句話時的慕姐是清醒的,所以,她的言外之意,蘇子曾也懂了,如果自己花一個月都沒有賣出一件商品,那她無疑可以走人了。
所以以后的每一天,蘇子曾都會告訴自己,一定要抓住每一個進店的客人。但無一例外的,進店的客人都會無條件地服從慕姐的推薦,對于她的推薦,一概忽略。慕姐看著是盞微弱的油燈,卻在“愛慕”這家店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如果第一個客人是巧合,那十天下來,足足百名的客人,都遵從了子慕的意見,那就不會是巧合。
蘇子曾反復地思考著這幾天,客人進門到出門時的情景。就像剛剛的一名女客帶著個才八歲的小女孩,竟然也在子慕的哄騙下買了一瓶擺設用的果泡酒,只因為子慕說那瓶酒喝起來有青蘋果的酸甜味。
這簡直是誘拐,向八十歲的老婦人推銷假發,哄八歲的女孩買“蘋果酒”,蘇子曾已經擺出了一副合格的笑容,但她的自信心也已經被子慕打擊的所剩無幾了。
今天,就是第十天了,她一定要抓住進門的客人,讓客人不再被子慕“搶”了去。
玻璃門被穩穩地推開了,象征著又有新的客人走了進來,蘇子曾趁著子慕還沒有站起來,迎了上去,熱情地招呼道:“您好,這邊是最新的內...”
她的手中正扯著昨天,經過了慕姐的花言巧語下,賣出了十套的情趣內衣套件。舌頭打結在了口腔里,眼前站得是一名單身的男客,他的年齡,大概二十四五。手指上,沒有佩戴任何證明婚姻狀況的配飾。
蘇子曾的手指還捏著那個網眼Bra,上面的孔洞和她張大的嘴,面面相覷著。
子慕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迎上去,她合著眼,坐在了她慣常坐的櫥窗旁,桌面上,除了她的那杯酒外,還擱了一個待客用的空酒杯。
那名被擋住了去路的男客,很體貼的沒有去注視蘇子曾手中的小可愛們。水晶燈影下,他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閃出了倒影,打在了蘇子曾的臉上,她不自禁瞇上了眼,努力撐開眼時,她看到了張臉,一張,讓人看過后,就會急忙移開眼去的臉。
世上只有兩種這樣的臉,一種是出于對人的尊重,而不得不別開的臉,這一種往往伴隨著人的憐憫心。
而另外一種,是出于膽怯,你怕再多看了一眼,就會永遠沉淪下去。
眼前的男人,是第二種。男子應該已經習慣了與人碰面時,對方表現出的驚愕,他禮貌地回答道:“我想,你手中的東西,我不大合用。”
蘇子曾只能盯著那幾塊可憐的布料,聽著耳邊低沉的男音,提前宣告了她的第十天導購員生涯要無疾而終,一個大男人,進了女裝精品店,又還是單身,他能買些什么,他一定是要買些什么。
男子腳上是一雙擦得光亮的皮鞋,蘇子曾不敢抬起頭來,也不肯退開放棄了這名男客。
皮鞋上,是兩雙眼,一雙是蘇子曾的,一雙是男子的,他似乎正低著頭,打量著,蘇子曾的腦門。
皮鞋下方,帶著的...是一些草坪的碎屑,蘇子曾再往下看,還有幾片葉子,很熟悉的葉子,她緩緩地抬起了頭來,嘴角旁的痣在“愛慕”的燈影里,化作了一只飛起的蝴蝶,“那您需不需要一個別致的花瓶?”
蘇子曾走到了子慕身旁,彎下了身來,從她的假腳旁掏出了一個空了的酒瓶。這是一瓶剛喝空了的酒瓶,里頭還帶著幾分烈性威士忌的醇香酒味。
“您家里的玫瑰插在了還帶著威士忌酒味的花瓶里,可以開得更久,這是家里的園丁告訴我的一個養花的小竅門,”蘇子曾手中的細長頸酒瓶,搖身一變成了個易碎的古董花瓶。那雙瞬也不瞬睜著的眼,連微顫的睫毛都帶上了企盼。
“哦?”男子的嘴角拉出了一道笑弧,隨后點了點頭,“剛好,我的辦公室里缺了一個花瓶,謝謝這位體貼的小姐。”男子說得分明是句俏皮話,但經由他說出來,卻變了味道,成了最誠摯的夸贊。
“既然你缺了一個花瓶,那就買下吧,”慕姐毫不含糊地站了起來,報出了足足一瓶酒的價格,也不顧身后蘇子曾小聲的抗議。
“慕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男子搖了搖頭,但還是照著正價買下了那個酒瓶,蘇子曾聽著兩人的對話,才知道男子和慕姐是認識的,頓時面紅耳赤,躲到了柜臺后,對起了今天的賬目來。
兩杯酒碰在了一起,男子的眼神并沒有停留在子慕身上,而是不時看往了柜臺后那顆時不時冒出了尖的人頭。
“佩羅,”子慕假裝不悅道,“我可不喜歡被人忽視。”
“慕姐,”佩羅將身子縮在了靠椅上,將眼神收了回來,“在屬于您的地盤上,沒有人能及得上你的半分光彩。”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女人都是會變的,”子慕抿了口酒,語氣里帶著幾分疲乏,高腳杯的杯口對準了蘇子曾站著的方向,“她們每個人在剛進店時,都和這個酒杯一樣,純凈無暇。最后離開時,卻都變了,有些人沾了酒氣,有些人沾了唇印,有些人沾了銅臭。”
佩羅并沒有搭腔,他將視線調到了一旁,落在了已經空了的那個櫥窗上,“不見了?”
“如你所愿,已經找到了屬于它的主人了,”子慕回答著。
收銀臺處,蘇子曾突然探出了頭來,“慕姐,第一單?”
“第一單!”子慕舉了舉杯,再看看身旁的佩羅,若有所思地回答著。
同一個客人,同樣的第一單,只不過,誰也不會知道,這名新來的導購員,又會在這間店里,找到怎么樣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