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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楊秦互掐,遼王不愚

勁弩、火銃,多么強大的山賊!

太皇太后聽遼王說起那樁驚心動魄地受襲事件,眼睛里漸漸陰沉。

這個案子,哪還需要審察,是誰在后頭主謀一目了然!

秦懷愚?他若有這樣的本事,眼下也不會落到這般境地。

天子,始終是把先帝臨終囑托,以及她這個祖母的苦心勸言當做耳畔聒躁。

那指揮刺殺行動的“山賊頭子”當然也被押赴回京,太皇太后再度將人秘密關(guān)押,暫扣不審,早前卻聽顯王稟報,遼王在濟寧就有質(zhì)問,可那罪逆雖然落網(wǎng),卻是鋼口鐵齒,嘴巴閉得緊密,這卻也無妨,只要太皇太后有心追究,就算這人什么話都不說,便是這時死了,也能察到身份。

既不可能是陳、秦兩家行動,只能是天子親衛(wèi),專為這見不得光的暗殺行動,即使如此,也有跡可察。

親衛(wèi),總是登錄在冊的,出入宮廷,不好比死士找不到背后主使。

太皇太后聽完遼王敘述始終,卻岔開話題:“八郎去藩地這兩載,收獲如何?”

提及這事,遼王越發(fā)愧疚。

“實有負父皇厚望!”

遼地處于苦寒,民眾生計多為艱辛,遼王看在眼里,也極想根除蔽政改善民生,做出些實事來,才不妄這藩王封號,哪知許多事情,拿出章程容易,實際推廣卻難,更休提他并不能收攏人心,又有秦氏黨羽屢屢離間刁難,兩年之間,毫無寸功,慢慢竟然還舉步維艱起來,只好閑散下去,才能落得自在。

一番話說來,遼王面頰成了滾水里煮熟的蝦蟹,白里泛紅。

太皇太后也深覺無奈,當初先帝對傳位四郎始終有所保留,其實倒更中意八郎仁厚,可眼下大隆還遠遠不到守成的地步,君帝僅有仁厚大為不足,諸多安排,意在八郎去藩地歷練,許就能改、進,仁厚之余也不輸果敢。

可是,眼見八郎如此……

分明感覺到圣上諸多忌備壓制,卻無奈改善,到底年輕,尚且情有可原,但明知險難重重,奉詔歸京還不懂自保,堂然打著親王行仗,那么就得帶足護衛(wèi),只為圖輕便,又不愿太過張揚,不過帶著數(shù)十護從!

這回倘若不是虞沨謹慎布署穩(wěn)妥,遼王只怕已經(jīng)命喪歸程。

自保尚且不足,當真有君帝之能?

一個藩城都治理不好,將來如何平衡眾多權(quán)臣、文武百官。

太皇太后十分憂愁,天子的妻族雖有能力,卻居心叵測,而遼王的母族倒不至于貪圖權(quán)欲,可安嬪娘家胡氏能力卻又不顯,就算有意扶持,無才華卓絕的子侄,更無權(quán)重姻親,也難成為八郎助勢。

或許有她在世一日,蘇、楚兩府都會盡心輔佐,可她終究是老了,說不定就臨大限。

八郎倘若不能果斷,難保不會受朝中奸詐者蠱惑,一旦與蘇、楚離心,他可有能力抗衡兩府之勢?!

顯然,當今天子都沒有這樣的能力,更別提八郎。

太皇太后煩難之余,卻沒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動了廢帝之心。

她又再試探:“這回詔你返京,其實關(guān)鍵重要,就是你的親事,轉(zhuǎn)眼,先帝孝期已過……”就快三年。

遼王的臉色又更紅了些,倒不是愧意了,竟像有些羞澀。

“怎么,八郎有了中意之人?”太皇太后只是隨心一問。

哪知就得一句:“皇祖母,孫兒……是三舅父的嫡女,溫婉良善,四藝通諳。”

太皇太后徹底無語了,原本她打算的是將自家侄女嚴氏嫡女指給老八,有了嚴家這門妻族,將來也不會太顯勢弱。

可八郎分明是對母族表妹動情,她這祖母再提,豈非強人所難?

本就不是適合人選,也許圖個安樂也是八郎的造化。

太皇太后嘆了一聲兒:“哀家明白了,過些時日,我會讓你母妃詔她娘家侄女入宮瞧瞧?!?

遼王赴藩,論理安太妃也可跟隨,但天子甚為忌備,當然要把遼王生母留在宮里為質(zhì),眼下也住在壽康宮偏殿。

遼王如釋重負,臉上立即就浮現(xiàn)了輕松的笑容,喜滋滋地作揖謝恩。

看得太皇太后實在忍不住搖頭。

“這回孫兒能安返京城,多虧楚王援救及時,不過孫兒途中卻聽聞楚王病重……”謝恩之后,遼王又擔憂起來。

果然是仁厚重義,先帝沒有看錯,太皇太后又是惋惜,又懷安慰:“遠揚這一病確實危重,慶幸神佛庇佑,眼下卻康復過來,已經(jīng)無礙?!?

“孫兒請準前往探望,也為當面謝過楚王救命之恩。”

太皇太后暗暗點頭,八郎甚知進退,曉得這時若貿(mào)然與楚王來往更引天子忌憚,話說在先,得準才往,也是他的小心謹慎。

“是該重謝?!?

說完這番,太皇太后便讓遼王去壽康宮見過太后、生母,問得天子已然獲稟遼王入宮卻毫無反應,太皇太后冷笑不語。

這勢態(tài),越發(fā)說明心虛,刺殺落空,天子當然早得信報,卻置之不問,甚至不傳遼王去見,干脆擺明默認,以為自己拿他莫可奈何?

他是君帝,遼王是手足,卻也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子這態(tài)度是在表明他“問心無愧”!根本不懼究責,自然也不需要任何解釋。

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太皇太后干脆也沒有詔天子來座前質(zhì)問,且讓他以為遼王不敢多說什么罷,慈安宮毫無反應,遼王留京這段兒也能安穩(wěn),等定了親事,赴藩還是留京再好好考慮。

實在放遼王赴藩,太皇太后甚為擔憂,就怕這孫子死于非命。

沉吟一陣兒,又問詹公公:“你前些時候提起,楊氏那幾個罪沒役庭的女兒,似乎對秦子若頗多刁難?”

“啟稟娘娘,確是如此,據(jù)役庭耳目稱,楊氏似乎篤定秦氏與舊案有關(guān),關(guān)系陷害楊氏滿門罪魁,言語間頗多憤怨,又因秦氏身在役庭毫無憑仗,楊氏卻人多勢眾,諸多欺凌,秦氏已受好幾回責打,眼下……遍體鱗傷,不過就在半月前,有個內(nèi)宦卻忽對秦氏關(guān)照起來,小人打聽了一番,這內(nèi)宦名喚趙貴,原本是在楊德妃宮里侍候,曾蒙楊妃不少恩惠。”

太皇太后當然不會關(guān)注秦子若的處境,只微蹙了眉:“這么說來,趙貴是得了楊四娘的意會,主動關(guān)照秦氏。”

詹公公彎了彎腰:“是,小人猜測,楊氏應是想著替自家平反,要套秦氏的話,更或想察出什么實據(jù)來,不過楊氏也太小看了秦氏一些,秦氏狡詐,并不容易上當?!?

太皇太后慢慢一卷唇角:“再是小心謹慎,身陷水火之境,諸多欺凌加身,也會漸漸絕望,只要給她一線曙光,難保不會孤注一擲,不過楊四娘沒有這般能耐給秦氏曙光罷了?!?

又再沉吟一陣:“仍舊盯緊楊、秦二女,只要不鬧出人命來,別理楊四娘怎么欺凌……再接觸一下趙貴,這人若只是重義,想還楊妃當年恩情,沒有的別的貪圖,安排仔細,悄悄把他帶來慈安宮,讓哀家見上一見。”

慈安宮里這是一番安排,而隨著遼王到壽康宮,又有一番不在太皇太后預料的情境。

太后端著架子,只受了遼王叩頭禮,就將人打發(fā)——她對遼王實在沒有好感,雖不知天子刺殺不遂,這時也曉得了遼王或許是先帝崩前囑咐的“備用”儲君,實實在在威脅著天子龍椅,太后壓根不可能表現(xiàn)出慈愛的模樣,眼下,天子與慈安宮鬧成這般地步,太皇太后明顯居心叵測握權(quán)不放,太后就連虛以委蛇的心思都沒了。

是以,遼王很快就與母親安太妃相聚。

又說了一回途中驚險。

安太妃大驚失色,眼圈泛紅,卻連自己也分不清是悲是怒,好半響才咬牙一句:“到底還是不愿放過你?!?

“母妃安心,兒子今后勢必小心謹慎?!边|王輕嘆,他不是不知天子對他的忌備,原想著悄然返京說不定更讓天子生疑,干脆堂而皇之打明儀仗回來,一來打消忌備,二來也想著如此便不會遭遇伏殺,到底他是親王,天子手足,若打著行仗還被人突襲,實在明顯。

哪里想到天子對他的忌備已經(jīng)到了不除不休的地步,根本不再顧及表面。

又說起婚事已定。

安太妃越發(fā)驚詫:“你什么時候與七娘……”就她看來,兒子與幾個娘家侄女只有兄妹之情,止于禮數(shù),哪有半分“鐘情傾心”的兒女私情。

“兒子這回死里逃生,也隱約想明白了一些事,圣上既已登基,何故對我這般忌備,甚至不惜動用親兵軍備也要暗害兒子?再有,先帝既然預先留有旨意讓祖母監(jiān)政,何故又不留傳位詔書?圣上眼下與蘇、楚兩府,更是水火不容……衛(wèi)國公與楚王都是先帝信重之臣,更當輔佐繼位之君才是呀!”

安太妃挑眉:“八郎是懷疑……”

“祖母怕不是僅有臨朝監(jiān)政之權(quán)。”遼王卻也沒有明說,只道:“祖母顯然對兒子的婚事有所屬意,應當是嚴氏女兒?!?

“這么說來?。?!”安太妃忍不住揪緊衣襟。

或許太皇太后會廢除君上,那么,這是,要讓兒子……或許是先帝早有旨意?

“母妃,兒子無能,尤其是這兩載在藩地經(jīng)歷,實在……自問難當重任,只怕將來誤國誤民,無顏予父祖交待,不是兒子不爭,實在……爭不過,反而連累性命,累及母親與外祖家族?!边|王沉聲說道:“兒,只求自安,將來若有可能,輔佐君上,編修經(jīng)史集稿,輔以文治,才是兒之志向與能力所及?!?

遼王自幼便喜文史詩賦,他沒有爭儲之心,先帝本來也沒將他往帝王方向培養(yǎng),是覺這兒子既然頗有才華,又知上進,將來在“特定”領域發(fā)揮所長,也算輔佐君帝良才,畢竟軍制是要改革,國力需要增強,可文治典籍教化也不能荒疏。

可先帝中意的人選突然摞挑子離國,一時竟沒了合適繼位人選,這才注重遼王。

但遼王性情已經(jīng)養(yǎng)成,又哪是三年五載短時之間就能顛覆改變?

磨礫是一條“打造”之途,卻是要看運氣了,大多數(shù),也許通不過磨礫,非但不能成才,反而過猶不及。

遼王不是愚昧之人,但的確不夠堅韌,自小又是淡薄權(quán)勢的性情,一時哪能轉(zhuǎn)變成為果決狠斷?

安太妃怔了好一會兒,也才長嘆出來:“母妃從無別念,也只是想我兒能平安喜樂罷了,只眼下這情勢,圣上能容得下你?”

“勢必是容不下的?!边|王卻一挑眉:“不過以我看來,怕是更多人容不得圣上,而兒子,自當對能容我之人坦承心意?!?

第七百四十五章 不幸病重,太后歹意第兩百三十四章 戲已開演,各歸各位第四百六十四章 搬得靠山,殺回王府第七百五十七章 你本無心,唯求自保第兩百七十七章 已在死路,尚不知悔第兩百八十一章 婚事在議,不料變故第一百二十一章 半敞心扉,委婉相勸第七百一十八章 平息市議,仍有余波第四百九十五章 秦妃挑釁,旖景不忍第四百零一章 宮宴之上,各懷心思第三百一十一章 離間之計,黃雀之謀第五百四十九章 太妃出馬,二嬸遭殃第四百零七章甄府賞菊,郁集黃氏第八十九章 一門姻緣,皆大歡喜第三百六十九章 猖狂姑姪,“可憐”婢女第兩百七十三章 對薄公堂,收網(wǎng)之時第七十章 拈花識香,實有內(nèi)情第三百零三章 婚事未定,已有籌謀第四百七十七章 如此“扭轉(zhuǎn)”,未知禍福第兩百三十六章 或有紕漏,不及詳察第一百五十九章 嫌隙難消,心生倦意第兩百七十二章 冤鼓敲響,是為何人第五百一十六章 太后訓言,秦妃居喪第四百二十一章 兄妹反目,姑嫂離心第四百四十二章 有情無情,不棄當棄第六百三十二章 侍女本份,潛入大京第五章 再見故人,深藏愛恨第三百四十六章 各有離間,高低顯然第三十五章 心腹既有,著手計劃第五百一十九章 迎使通州,黃氏受諷第兩百一十四章 言說舊事,漸明禍因第七百四十五章 不幸病重,太后歹意第六百七十八章 先得主動,慈安生疑第一百九十五章 神秘女子,莫名兇案第一百九十章 要論禍根,無非絕情第五百一十五章 機鋒對恃,“公主”落敗第五百五十二章 算作絕別,九月之喜第一百二十一章 半敞心扉,委婉相勸第六百四十六章 衛(wèi)冉滲入,肖蔓遭疑第六百七十五章 一樁姻緣,幾環(huán)圈套第九十八章 三女繪畫,兩副被毀第六百三十九章 三人交心,寧海衛(wèi)家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覺之間,環(huán)環(huán)陷井第三百七十六章 坦言不諱,嫡母庶子第六百二十五章 逼君準奏,強請赴藩第一百二十五章 淑女心情,慈父懷抱第六百一十三章 隱忍偽裝,爭取脫身第七百零八章 決斷不易,步步相逼第六百二十一章 盡在籌謀,世子心計第七百八十一章 旖辰血恨,親往賜死第一百三十一章 對峙雙方,狡言不斷第四百二十九章 阿昭直言,舅父真心第七百七十一章 李氏報訊,黃氏發(fā)狠第七百零八章 決斷不易,步步相逼第一百七十五章 當面對質(zhì),好戲開鑼第五百八十一章 掀發(fā)殺戮,舅母問責第五百三十九章 沒有漁翁,皆是蚌鶴第六百八十八章 預算反目,迫在眉睫第六百八十二章 順哥護母,旖辰?jīng)Q斷第一百九十八章 分析朝政,牽涉黨爭第七百五十一章 衛(wèi)冉歸來,當堂爭執(zhí)第四百章 將來弟婦,眼下判者第四百二十九章 阿昭直言,舅父真心第五百七十四章 勸逼指證,虞棟獲死第四百四十六章 權(quán)勢二字,當用得用第一百七十三章 小小蹊蹺,指向何處第兩百七十六章 舌燦蓮花,欲反黑白第六十五章 各懷心思,只待風起第八十二章 逼迫之辭,徹底否定第四百零七章甄府賞菊,郁集黃氏第六百零一章 留書提醒,事實真相第四百七十三章 候府闔墻,縱容之禍第一百七十八章 莫如當初,愛恨無涉第七百八十二章 子若終場,盛世開端第兩百六十三章 門外爭執(zhí),室里纏綿第四百一十三章 又遇重創(chuàng),柳暗花明第三百零二章 佳人及笄,玉佩為贈第八十六章 一事變遷,混亂全局第五百八十六章 唯一對手,勸人納妾第五百九十八章 隱隱不安,即傳噩耗第兩百一十章 長卷之上,共畫來年第兩百三十三章 一波三折,有驚無險第七百三十四章 罪證“確鑿”,如何脫罪第四百七十七章 如此“扭轉(zhuǎn)”,未知禍福第兩百五十章 爭分奪妙,不及辭別第一百二十七章 侍婢易主,共赴宴席第三百九十六章 “風流韻事”,江氏出丑第五百五十九章 機密外泄,決意廢儲第五百四十七章 唱念到位,主角忽改第六百九十二章 真的死了,連環(huán)嫁禍第六百四十一章 大君歸府,曉曉“報仇”第四百零四章 天子圓場,各人計量第三百九十七章 皇后問責,除族離家第五百七十三章 蛇蝎相比,也有不及第四百七十七章 如此“扭轉(zhuǎn)”,未知禍福第兩百五十七章 瘧疾暴發(fā),無法避免第六百六十四章 城禁解除,永別西梁第七百二十八章 舊怨在心,扭曲人生第五百四十九章 太妃出馬,二嬸遭殃第六百六十九章 如意算盤,遭遇雷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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