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咳嗽是,人們早巳規(guī)定好的暗號,說明敵人來了!于是,大家立刻住了手。王小五和另外三個人,一齊坐在墻根底下,身子倚著后山墻,用那寬寬的脊梁將那尚未挖通的洞口遮起來。
有的人急速把那個剛才存水的小坑填埋好,坐了下去,其余人也都各自坐下來。
不一會兒,一陣皮鞋聲由遠漸近。狗日的小鬼子來了,不,是二狗子來了。
在一陣門鎖的響聲之后,兩扇厚厚的門板又哐當(dāng)眶當(dāng)?shù)仨懥艘魂嚕ㄩ_了。伴隨著幾道手電筒的光亮,五六個持槍的偽警察,東搖西擺、哈氣連天地出現(xiàn)在門口上。
“過堂啦!”走在最前頭的那個小子大叫一聲,只見這個家伙肥頭大耳,短脖粗腰,肩膀上還馱著兩塊亮閃閃的板子,看樣子是個偽警察小頭目。這個壞貨先抽頭探腦地用手電筒往屋里照了一遍,然后扯起他那老驢嗓子,氣勢洶洶地嚎叫了一聲:“快出來四個,過堂去!”
“小癟三,還當(dāng)什么孬種?”一個小兵蛋也跟著大叫,“快走呀,他奶奶的!”
“走!”這個聲音,是從全屋人同時發(fā)出來的。這吼聲叫屋外天空中的沉雷一襯,更顯得雄壯了。吼聲未落,忽啦一聲,除了用身子遮著墻洞的幾個人以外,其余的人爭先恐后地一齊擁到屋門口。
雖說“過堂如過鬼門關(guān)”,可是英雄的上海人卻沒有一個害怕的:他們大瞪著一雙雙火眼,心中狂燒著仇恨的怒火,一面朝外擁擠著,一面相互爭著說道“阿拉去!”
“阿拉去!”相二地說道。
“還是我先去!”王五道。
“…………”
于是乎,相地在提高嗓門兒嚷了這么一聲:“咱們一塊兒去!”
敵人怎敢讓這么多人一塊兒去“過大堂”嗎?他們還真沒有這個膽子!于是,他們死命地攔住門口,說:“又不是去喝酒吃飯,別爭!誰也丟不了!”
“真正的小癟三!”一個大個子的偽軍在說俏皮話兒,“這是去過堂審問的,不是去喝小酒,有什么好爭的?不過,誰要是皮癢癢的話,就先照顧誰!”
“別搶了!”那個肩上扛著板子的大肥豬說,“太君有令:一次只去四個人。”
“好!我算頭一個!”相二地又道。
“那我就是第二個!”擠在前頭的高玉林說了這么一句,邁步跨出門檻。
“我算第三個!”王二道。
“我算第四個!”王五道,“就這么多了,請不要爭了。”
“別,別別!還是我算第四個!”邵釀泉道。
“不行!你得在這里等著,我們的四人已經(jīng)免夠了!”高玉林說著把邵釀泉推進人群。
接著,有三個小伙子跟在高玉林的身后走出來。隨后,咔嚓一聲,牢房的門又鎖上了。他們四人,踏著庭院中的泥水,被偽軍們押著進了后院兒,走入一條長廊。
長廊里,盡是不堪入目的慘景!梁頭上吊著好幾個人;有的人,手被反綁起來,那件被皮鞭抽爛了的褂子上,布滿了一道道的血印;有的人,被拴住兩個大拇指,高懸在屋梁上,腿腕子上還掛著兩摞磚!……
除了這些正在受罪的人以外,長廊兩邊還擺著一些燒得正紅的烙鐵,灌辣椒水的臺子,壓杠,夾板,老虎凳,竹針,手銬,腳鐐。這些刑具,就象有生命的魔鬼一樣,仿佛正在張著血盆大口,用血紅的大眼盯住這四個新來的人,恨不能一口把人吃下!
敵人把這些玩藝擺在這條進入“審訊室”前必須經(jīng)過的走廊里,顯然是想給被審訊的人先來個下馬威的!可是,它們對這視死如歸的人來說,所起的作用卻是相反的——它不僅沒能使高玉林大上海市民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恐怖和畏懼的感覺,反而使他們那滿腔的怒火燃燒得更旺,使他們更增加了對敵人的無比仇恨,更堅定了他們一定要打敗侵略者的決心!
高玉林對這些罪惡的刑具投去蔑視的一瞥,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了。來到了長廊的盡頭是“審訊室”,四人被帶進這間燈光灰暗的房子里。
歪歪鼻子特務(wù)機關(guān)長,對他的“審訊本領(lǐng)”十分自信。雖然過去每次審訊都使他頭疼,但這次他仍要親自審問這批“人質(zhì)”,顯然是毫不奇怪的。現(xiàn)在,他象青面判官似地坐在審訊桌子后頭的椅子上。肘子支著桌沿兒,手掌捂著前額,瞇著眼,咧著嘴,好象又在頭疼!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高玉林一見小壞種那個熊相,仇恨、憤怒一齊涌上心頭,火氣立刻滿了肚子。他真想一個箭步躥上去,掄起拳頭要了那個小子的狗命!可是,他不能那么干!因為牢房中還有幾十名階級弟兄,正在拼命地挖洞,準(zhǔn)備越獄,高玉林要來個大鬧審訊室,顯然是丟了西瓜揀了芝麻,是要影響他們的越獄計劃的!
并且,高玉林打了特務(wù)頭子,敵人還一定會在那些人的身上進行報復(fù)!高玉林一想到獄中那些正在挖洞越獄的老百姓,便立剝拿定了這樣一個主意,在自己的心里不由說道:“在特務(wù)頭子‘審訊’的過程中,我要盡量和他拖延時間,極力地忍住了心里的火氣,好讓那些親人們把洞打通,安全脫險。”
于是,高玉林昂首挺胸站得筆直,緊緊地閉著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正前方,在迎揍著一場即將到來的“上刑”戰(zhàn)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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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大一陣,只見那個殺人魔王日本特務(wù)副機關(guān)長,象死里還陽似地撩起了下垂著的眼皮,將高玉林他們四個人逐個地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又象老母豬似地吭了一聲,然后指著其中的一人惡聲惡氣兒地問道:“你的大大的好人,你的地下黨的干活?”
“不好!”那人搖搖頭,爽朗地答道,“不是!”
“你的不承認(rèn)!”這個家伙又指指另一個人,又問,“你的要承認(rèn),他的地下黨的干活?”
“我承認(rèn)!”那人再次搖搖頭,“可是,我的不是,他的也不是!”
“八嘎!”鬼子頭的手指頭又指向另一個人,仍問那個人,“他的共產(chǎn)黨員的干活?”
“不,不不!”那人照例搖頭道,“他的也不是!”
這個壞東西照這樣的問法,問完了這個又問那個,將那兩個人都問了一遍以后,便輪到問高玉林了。
這個鬼子特務(wù)副機關(guān)長心想:“這樣問不行,下一個要這樣問。”于是,對高玉林的問法與前三人稍有不同——他不是先問高玉林自己是不是地下黨,而是先指著高玉林身旁的一個人問道:“你的一定要好好地聽話,你的要說實說的,你的地下黨的開活?”
“不,不是!”高玉林早就分析到小鬼子有可能要來這一手兒,現(xiàn)在他胸有成竹地板著臉說:,“我的不是地下黨的干活,他們的是碼頭工人扛大包的勞動!”
“幺西,他是什么東西?”小鬼子的頭皮笑肉不笑道。
“你不是東西!他是人,一個咱上海的老百姓!”高玉林笑容可掬道。
“八嘎!你的可能擔(dān)保?”小鬼子一瞪牛皮眼,“不許說假話,否則就死了死了的!”
“我不說假話!我擔(dān)保!”高玉林嘴是這么回答的,可心里罵道,“狗日的小鬼子,老子保證你他媽媽的狗蛋!”
“他的土八路的干活?”壞東西又指指另一個人,又問高玉林,“他的地下黨的干活?”
“我的不是土八路!”高玉林理直氣壯地說,“我特別了解,他的更不是地下黨的勞動。”
“八嘎!”壞東西現(xiàn)在開始板著面孔道,“他也不是共產(chǎn)黨員!他是什么人?”
“他是善良的中國人,也是咱大上海的老百姓。”高玉林理直氣壯。
“你也擔(dān)保?”壞東西又嬉笑著。
“我也擔(dān)保!”高玉林拍拍自己的胸口。
小壞蛋問到這里,臉色猛地黑了下來。他指著壞東西,厲聲叫道:“這個的不是地下黨員,那個也不是土八路,那你的一定就是地下黨的干活了?”小鬼子說著說著忽地站起身,一手拄著桌子邊兒,一手指著高玉林,朝前傾著身子,以威嚇的態(tài)勢連聲逼問著,“你的說!快!快快的說……”
該怎么回答呢?高玉林對這個問題,是用不著回答的!因為早在剛剛?cè)氇z的時候,他在想著越獄的辦法的同時,就已經(jīng)下定了這樣的決心:一旦敵人“審訊”,我就是死了也不承認(rèn)!呆子也明白,只要承認(rèn)了,那就會換到正規(guī)的監(jiān)獄去了。
是的!在大廣場上,他所以吼出一聲“我就是地下黨”,那是為了用這句話來堵住敵人的槍口,好救下那幾千號被圍的階級弟兄。而今,他為什么還要再承認(rèn)“我就是地下黨”吶?
當(dāng)然,高玉林也曾想到,我硬不承認(rèn),小鬼子一定是要給我上刑的。可是在高玉林看來,敵人的刑罰,對一個正義者來說,它的作用只能是實踐好漢的意志!同時,還可以借此和敵人多糾纏一些時間,有利于那些正在挖墻越獄的市民逃出虎口,安全脫險。因此,高玉林搖了搖頭,坦然而有力地回答小鬼子道:“我不是地下黨。更不是你們所說的土八路!”
“八嘎!”小鬼子又問,“你的什么的干活?”
“我的是出大力的勞動!”高玉林平靜說,“也是當(dāng)?shù)氐睦习傩铡!?
“你的不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殺人魔王日本特務(wù)副機關(guān)長聲嘶力竭的叫道。這個小鬼子的一雙母豬眼盯著高玉林,張了幾下狗腚嘴,又用非常肯定的口吻加重語氣說,“你的,共產(chǎn)黨當(dāng)官的大大的!”
高玉林聽了,冷冷一笑,心中暗道:“你這個狗強盜,又用上了這套自欺欺人伎倆了!”因為高玉林早在進入這個“審訊室”之前,已經(jīng)作過分析。現(xiàn)在又經(jīng)過觀察,便得出了結(jié)論:這個小鬼子是不認(rèn)識我的!因此,他面對著小鬼子的發(fā)問,先仰天大笑了兩聲,又以輕蔑的口吻繼而道:“太君先生,你的眼力真不怎么樣啊!”
“八嘎!”這個小鬼子一愣,“你的,這是什么的意思?”
“請八嘎別再說八嘎行不行呀?這兩個字要多難有多難聽。”高玉林說著,又反問道,“你們成天興師動眾,扯旗放炮,捉地下黨,逮八路軍、新四軍,可知道那人凈是些什么樣的人物嗎?”
“八嘎!你是大大的不是好東西!”小鬼子拍打一陣眼皮,“共產(chǎn)黨凈些什么樣的人?你的快快的說來!”
“當(dāng)共產(chǎn)黨員的,都是些不怕死的英雄好漢,都是些決心抗戰(zhàn)到底的愛國志士!而且他們堅信:中國人民和全世界愛好和平人民的抗戰(zhàn)必將勝利!侵略者必將完蛋!”
高玉林越說越有力,這個小鬼子越聽越生氣。
一個十字路口上,鬼子漢奸便衣隊長小野,正著地便衣狐假虎威地站在那里指手畫腳,使他手下的七十多個嘍啰快速地尋找到了最佳的藏身地點,好向正向這個方向沖來的宋繼柳等人出擊。這個家伙竟然要不知天高地厚地來一個螳螂擋車,捉拿宋繼柳等高手。
只見這幫壞東西東躲一個,西跺一個,猛一看還真象高手的處事方法,讓人在心中有些發(fā)毛。可是,這些都是舞臺演戲用的花架子,并不能真正地起到多大的作用,真是自欺欺人。
便衣隊長小野更是一個沒有多大本事的家伙,由于他家的家中有一點錢,總能引來了一些游手好閑、窮途末路的流浪漢前來騙吃騙喝,他就為了自己的虛榮心而白白地養(yǎng)活了這幫吃白食的。騙子最拿手的招兒,就是先給你戴高帽和施加一些小恩小惠,讓你失去警惕性,從而讓你心甘情愿把口袋的銀子掏出。各取所需,這幫人就一起給這個花花公子戴高帽,有一個無賴竟然獻媚地說:“小野大公子,你真是一個中國的當(dāng)代的大孫臏呀,其實你的智商大大地高于當(dāng)年的孫臏呀!”
“對,對對!我們不如拉出一個隊伍……”眾跟腚狗一起來了一個眾星捧月。
于是,這個小野一朗就改名叫孫臏了。又由于他手上有幾個混食的家伙,時常招搖過市。讓小鬼子發(fā)現(xiàn)了這個不多得的人才,就給了他一個便衣隊長干干,竟然使他得意忘形地大干壞事來了,來中國之后殺害了不少中國的愛國人士。
于是,上海的地下黨和“軍統(tǒng)”都對這個壞東西進行了追殺,可都讓他僥幸逃脫了。這又無形中加大了他這個孫小狗的名氣,讓人真以為他就是孫臏再世了。今天好了,活該他碰到了宋繼柳、皮永新、徐允奪等人,一定會讓他這個孫臏再世,立馬變成小狗去世!這就叫著,誰把良心喂了狗,出門遇到宋繼柳!
不遠處,宋繼柳正帶人摸索著前進,這對于善于夜戰(zhàn)的繼柳他們來說,實在只是小茶一碟,不在話下。
宋繼柳帶著徐允奪、皮永新等人,大大方方地向前走著,突然,繼柳把手向上一舉,大家快速地向影身的地方隱蔽起來,他們的動作快似貍貓上樹,讓人眼花繚亂,更讓不遠處的假孫臏等敵人嚇出了一身冷汗來。
當(dāng)假孫臏定眼細看時,他們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于是乎,這個假孫臏就大著膽子帶人四下尋找。突然,宋繼柳的又槍中已有一槍正指在他的腦門,把這個家伙嚇倒在地。
“咦……罷了!”繼柳用盒子槍一砸,竟讓這個假冒半輩子孫臏的日本鬼子,上天堂去找真孫臏自首去嘍!
余下的小鬼子都被皮永新和徐允奪等人捆綁起來,把嘴堵上,又把他們膀子的關(guān)節(jié)弄錯了碗,填到一個掛有“正在維修”牌子的廁所里。
宋繼柳看著大家忙完這一切,就笑瞇瞇地說:“兄弟們,前面不遠就是關(guān)押我地下工作者高玉林等人的地方了,出發(fā)……”
當(dāng)高玉林說到“侵略者必將完蛋”時,內(nèi)心恐怖的這個壞東西不寒而栗地抖了一下。這時的敵人,心里是又氣又怕。他那兩個墨乎乎的探著一小撮黃毛的歪鼻孔,在一張一合地亂動著。最后,他猛地拍一下桌子,打斷了高玉林的話弦:“八格,你的快快的住嘴!再要這樣放肆,死了死了的!”
“謝謝你的高抬!”高玉林?jǐn)[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氣概,眼里閃射著藐視的光波,笑容滿面地大聲說,“我死了就死了,這倒?jié)M沒關(guān)系的!不過,太君先生,我告訴你:中國人民的血是不會白流的!欠下血債的人,定要他用血來還的!”
“八格!”這個小鬼子老羞成怒了,氣急敗壞地猛然站起,兩腿叉開,提著拳頭,惡狠狠地盯著高玉林愣了一陣,然后向他那些侍候在兩旁的嘍羅們一揮手臂,滿臉殺氣、唾沫橫飛地說,“八嘎,給他個厲害的嘗嘗!”
幾個偽警察將高玉林推出門外,來到長廊里,掄起了蘸水的皮鞭,上去就打。高玉林眼不閉,頭不低,挺身而站:“你們當(dāng)心,今日給我厲害的,明日定會有人給你們更厲害的!”
“你他媽媽的就是死后的鴨子。”偽警察在高玉林的胳膊上抽打出一條條血印子,“你他媽的還嘴硬!為了不吃眼前虧,你就當(dāng)一次啞巴會死呀!”
可是,偽警察打著打著,一眼瞅上了高玉林那高山傲視的笑態(tài),嚇得身子象老鼠見到老貓似的,渾身打顫。這當(dāng)兒,就悄悄地想著自己的心思。可是,敵人哪里知道,高玉林正在有意識地拖延時間,好讓牢房里的階級弟兄們把墻洞挖通,好勝利越獄。
“不識相!”一個偽警察小頭目兒,呲牙咧嘴,又舉起皮鞭,“我倒要看看你的嘴硬,還是老子的鞭子硬!”
“正義人的骨頭就是硬!”高玉林笑呵呵地道,“我們有正義的中國人的拳頭更硬——我不信你們就沒嘗過!”
怎么能沒嘗過!你瞧,高玉林這一句,嚇得偽警察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根已經(jīng)舉起來的鞭子,象根油條似的耷拉著,舉得快,落得慢,沒大有勁了!
過了一陣,受刑之后的高玉林,再次挺立在小鬼子副特務(wù)機關(guān)長的面前。這時的高玉林,臉上滾動著怒火,眼里噴發(fā)著仇恨的烈焰。小鬼子望著高玉林的神色,心里更加恐怖起來。他極力鎮(zhèn)靜著自己,再次逼問道:“你是不是地下黨的干活!快說!”
“你們這群兇惡的豺狼,對付兩手空空的中國的的本事可大了,你們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高玉林心里罵了一句。他那兩只冒著怒火的眼里,噴射出兩道剛毅不屈的光芒,把頭頭一橫,說道:“不是!”
“八嘎!”小鬼子暴跳如雷,“你的不是哪一個是,快說!”
高玉林把那頑強的火眼一瞪:“老子不知道!”
“老子不知道”這五個字,就象五顆重磅大炮彈,在這個小鬼子的耳邊爆炸了!直震得這個畜生的耳膜嗡嗡作響,身子也抖動了幾下。
小鬼子盡管狠毒、殘暴,可他對于這寧死不屈的剛強漢子,又能有什么辦法?固然,壞東西—向是非常自信的,他認(rèn)為軟硬兼使總有一天是能夠逼問出他所需要的東西來的。可是,他這時已認(rèn)識到,現(xiàn)在自己是沒有辦法問出什么名堂來了。
于是,這個小鬼子只好無可奈何地暗自決定:明天另想別的辦法,繼續(xù)審訊。隨后,他又向漢奸們說:“把這幾個狗屎押下去,統(tǒng)統(tǒng)地再關(guān)起來!”
“是!”到底是舔腚狗,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偽警察們象群等著吃屎的狗似的應(yīng)了一聲,又轉(zhuǎn)向高玉林他們四人,喝道,“快給老子阿拉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