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我攔住這個跟我長得很像的小孩。
“葉蒔。”
小孩疑惑地看著我,卻還是說出了他的名字,心下一驚,好巧。
“真有緣,小孩,你跟我的名字一樣,你的蒔怎麼寫的?”
“草字頭的那個,叔叔,你讓一下,我要去找隔壁奶奶家的小美玩了。”
叔叔?我有這麼老嗎?我委屈地摸著自己的臉,這一摸,竟然在眼角摸到了皺紋。嚇了一大跳,這又是怎麼回事?
當下一驚,整個人彷彿摔下地上般一個驚動,感覺到自己是睡在牀上,然後又迴歸夢境。
場景已經調換,這次卻是一個老式宅子,就像是電視上的那種古風宅邸,莫名有些熟悉,像是來過這裡一般的錯覺。
眼前有好多人,都是沒有見過的模樣,他們個個看上去都很憤怒,像是爲了什麼事在爭吵,場面很是混亂,耳膜都快被他們的爭吵聲給震破。
我聽到有人說了一個可怕的詞,殺了他。隨即就有人附和。這幾個殘忍的提議引來了反對者更激烈的爭吵。
一個白鬍子老人手裡拄著的柺杖重重的敲擊地面。
“夠了,都給我閉嘴。”
我的耳根終於清靜下來,拍了拍耳朵。
“族長,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又有人見勢出聲。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不要再讓我聽到有人說要殺了他這些話。”白鬍子老頭義正言辭道。
“族長,你難道想害死我們大家嗎?”一個一臉陰狠的男子出聲。
“我們本就是活不久的,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現在就去死嗎?”有人回擊道。
他的回擊,引來那陰狠小人毒辣的側視。場面勢如破竹,恐怕再僵持不下,就會引發暴亂。
“族長,殺了他吧。”
瞬間安靜下來,衆人都盯著我,讓我有些不知所措,許久才反應過來,剛纔那句殘忍的話是出自自己之口。
“連你也這麼說。”被稱爲族長的老人失望地怒視著我。
然後,我不受控制地,從嘴裡蹦出些話。
“此殺非彼殺。”
“此意何解?”族長眼裡迸出叫做希望的火化。
“置之死地而後生。殺了他是絕了後患,爲我泱泱大家留下一個可能,一個可以完成我們遺志的可能。”
衆人用吃驚地眼神看著我,剛纔那些殘忍的提議者也不再出聲。我雖然不明白自己說出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甚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不受控制地說話,心裡還是升起了一陣得意。
正色地回望衆人,隨後看著白鬍子老頭,繼續不受控制。
“我曾看到過一卷古書,上面說的話,說不定可以挽救,放幹他的血,換血。”
聽完我的提議的衆人倒吸一口冷氣,不懷好意者眼中流露出得逞的陰光。而反對者們卻開始迷惑,甚至對我的提議感到糾結。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畫面一換,衆人都消失,我驚奇地看著周圍。突然一個男人搭著我的肩膀。
“他會醒嗎?”
舅舅?我這才發現,眼前搭著我肩膀的男人,竟然是馮唐易!他變得很年輕,沒有了那糟糕的絡腮鬍,沒有了粗獷的豪放笑聲,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會沒事的。”
環顧四周,這是哪裡?舅舅,怎麼會在這裡?我想要問出聲,但任我怎麼努力,開口都變成了我陌生的言語。
擡眼望向牀上,牀上的幔帳拉攏,牀下是一雙男人的鞋子。過了許久,牀幔拉開,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以及一個嬰孩。
這次,任憑我怎麼努力,眼睛像是遮了雲霧般,怎麼都看不清男人的臉。
“醒醒,葉蒔。”
我是被沈姜的一陣搖晃給叫醒的,我蒙圈的看著他,揉了揉睡眼,緩緩睜開眼。
“怎麼了?我正睡著呢。”
“大半夜的你瞎叫什麼?吵得我睡不著,只能把你叫醒了。別再叫了,我睡了。”
說完,沈姜還真的躺倒在牀上,睡了。看著窗簾外依舊是黑暗,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第二天早上,兩人睡到了八點,我外套裡的手機鈴聲跟催命似的不停地唱著,我的臉皺成一團,火氣上腦。
拿起手機,發現是路人甲的電話,發現才八點鐘,這麼早打來做什麼。
“大堯叔,咋了?”
“你還沒起牀?收拾快些,我們早點準備好東西,早點出發。”
電話掛斷,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正要去叫沈姜,發現他的牀上空無一人。好像剛纔接電話的時候,就沒看到他的人了,他居然起這麼早,這在我意料之外啊。
“咚咚咚”三聲敲門響起。
還以爲是路人甲來了,開了門看到是沈姜。手裡還拎著早飯。
“什麼時候出的門,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到。”我驚訝。
“七點就起了。”
接過早飯,跟沈姜去了路人甲那兒,三人一起吃完早飯。三人分配了工作,便分頭行動。說是分頭行動,其實我還是兩人一組。由於他們兩人實在不放心讓我一個人出去,便讓我跟沈姜一起。
我們兩人的工作稍微比較輕鬆,只是準備吃的用的,其他必備裝備全都交給路人甲處理,在他看來,他在這方面有經驗,想到的自然比我們多。
很快置辦好了物資,背在大揹包裡,來到了之前商量好的鄆城客運中心。
“你昨天夢到什麼了?半夜瞎叫。”
我撓撓後腦勺,眼珠轉個不停,只記得昨天被沈姜叫醒,至於做什麼夢,卻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見我確實想不起來,沈姜也不再問,只是拍了我腦,來解昨天被吵醒的仇。
想不起昨天夢的內容,我心裡就難受的很,像是吃屎般的難受,整個人都不舒暢。
買了三張去菏澤的車票。問了人才知道,鄆城沒有直達陝西的客車,所以只得轉車。之所以坐這類車,是因爲,只有這些車不需要實名制買票。
“對了,你爺爺說要我們帶上你的小未婚妻,要不要等她?”
“不用,相信她應該已經在陝西了。”
見我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沈姜看著遠處已經到了匯合點的路人甲,有意無意地說。
“她不是個耐得住性子等的女人。”
路人甲背了個大揹包,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東西,突然想到,這也許也算是我們只能坐大巴車去陝西的原因。
恐怕路人甲的揹包裡背的東西,是過不了安檢的,也只有坐大巴車,纔不用過安檢。
兜兜轉轉,遇到好的路,車開的很快,坑坑窪窪的路最是難熬,我面顯彩色,有些受不住這長途汽車。
過了大約十三四個小時,等我們到西安汽車站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
雖然上車前吃了暈車藥,但十多個小時的車程,讓我下車好好吐了一會兒。三人到了車站的一家麪館吃了點東西。
“現在我們去哪裡?”
埋頭於碗裡的我,突然擡起頭問了一句,其餘兩人皆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從他們的眼裡,我讀懂了他們的意思。
你丫,你說計劃好了,來陝西,結果到了西安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羞愧地低下頭繼續吃麪,當做什麼也問過。
“回龍鎮裡有個王家莊。”
沈姜恨鐵不成鋼地回答,我悻悻地繼續埋頭吃麪。
一陣手機振動聲響起,沈姜接起電話,走到麪館門口。
說了一會兒,就走了進來。
“他們來了。我們去跟他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