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輕,可是坐在前面的賓客聽了見。
再任由謝少繼續下去,婚禮現場成了活春宮。
“給我下來。”謝父黑著臉,將謝少和蘇沫拉下臺。
蘇沫走下臺,看到所有的目光向自己聚集來,大都是鄙夷嘲諷的眼神,還有些男人朝著她吹口哨。
一場婚禮頓時產生讓人遐想的顏色。
本來之後需要新郎新娘敬酒,可是蘇沫一直在抽泣,哭著一張臉去敬酒,這讓賓客覺得晦氣得很,謝父揮手讓謝少先將蘇沫帶走鱟。
要不是看著孩子的份上,這蘇沫,他斷斷不會讓自己兒子娶回來,太上不了檯面。
蘇沫跟著謝少回去,車子開到一半,謝少接到朋友的電話,直接下車走人。
“我去玩了,別以爲嫁給我,就能管著我。”離去前,謝少惡狠狠地警告道。
哭,就知道哭,他聽著煩了。
悲劇的婚姻剛剛開始,蘇沫一直從路上哭到家裡,哭到最後累了,也就睡著了。
蘇辰總算把蘇沫嫁到謝家去,謝家爲了面子花了不少的禮金給蘇辰。蘇辰將著這筆錢存下,他要重新回到許氏,這錢大有用處。
他這兩天來去找過陸家,可是陸家沒人搭理他。
景城的傅家、顧家、陸家,一直來,在景城人心裡是遙不可攀。這三家關係時而時壞,充滿利益的商場上,沒有真正的朋友,有的是盟友。就像十多年前,顧陸兩家有聯姻的打算,半路殺出一個許繪心,之後兩家的關係不如之前,再到顧恆掌權後,沒少搶過陸家的生意。
蘇辰想借助陸家幫自己,就是看著陸家和顧家有過節,可是陸家不是蠢人,怎麼會幫著蘇辰去對付傅斯年和顧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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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沫過得如何,沒有影響到傅斯年和許安知的生活。
對傅斯年來說,蘇沫與他沒有關係,許安知更不會因爲一個傅斯年不喜歡的女人而吃莫名其妙的醋。
傅斯年有潔癖,他不是一個亂碰女人的人。這一點,許安知很清楚。
而在傅斯年對她越來越好中,許安知不想走了,甚至忘記答應傅夫人的事。
蘇辰已經離開了許氏,許安知回來時的目的已經完成,她可以離開景城。可是每天半夜醒來看著擁著自己的男人,她不想走。
有時候想,真如姐姐那樣爲了愛情失去性命,她是願意,對吧!
傅斯年的好比五年來來得更甚,覆蓋過來,將她包圍住,他已經侵入她的心底,讓她避無可避。
許安知糾結著走與不走,傅斯年心裡清楚,她每晚半夜醒來的時候,他也跟著醒來。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心靈感應,傅斯年只知道,他懼怕許安知的離開。她在他懷裡有點的風吹草動,都讓他不安。
所以,在她醒來的時候,哪怕去上個洗手間,他也得醒著,直到她回到自己的懷裡睡著,他纔可以安下心。
—
徐老爺子的電話從b市打來,徐惠猶豫著接起,她怕老爺子怪罪自己過了四天都沒有去傅氏和傅斯年談合作的事。
時間拖著,對他們商家來說都是錢。
在傅斯年對周管家說,要見她時,第二天徐惠穿了套裝,化了妝,對著鏡子她平靜微笑。但是打開酒店房門,踏出去那刻,她的雙腳反射性地縮回來。
這樣停在酒店房門很快,在周管家的催促下,她才下樓上了車。
她戴了帽子和眼鏡,僞裝著自己。
一個人死了那麼久,都十一年,而且她不是二十歲的許繪心,而是三十多歲的徐惠,景城應該沒有人認識她。
但是,徐惠還是怕。
車子開到傅氏樓下,司機先下車給她開了車,周管家就在外面等著自己,徐惠卻退縮了。
她的腳沒下地,雙目看到傅氏的大門,整個人不對勁。
她在慌,在害怕。
見了傅斯年,也就意味著那個男人知道自己還活著。
“周爺爺,我不舒服!”猶豫了很久很久,她還是無用地對周管家說道。
真的沒有辦法去見那個男人的朋友,因爲他,她躲在徐家老宅十一年,連著最親的人都不敢見。
“好吧。”周管家無奈地應道,知道徐惠沒有辦法踏出這一步。
這些年,徐老爺子也請過心理醫生看過徐惠,醫治了十年了,觸到景城和景城的人,她還是一樣地退縮。
在徐老爺子的電話打來時,徐惠不知道該怎麼說。
“爺爺!”
“在景城過得還習慣嗎?”徐老爺子先關心道。
比起這次的生意,他更在意地是徐惠好不好。
錢沒有了可以賺了,人活得開心纔是最重要。
“爺爺,我怕我不行!”徐惠在電話說起和傅氏合作的事,她沒有辦法和傅斯年面對面,“要不你讓二叔找
其他過來。”
“不急。”徐老爺子緩聲說道。
“小惠,你纔來景城,先出去玩玩。合作的事我打電話給傅斯年,讓他延遲工程的時間或者讓周管家去談。”徐老爺子說道,絲毫不將合作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應該出去走走,景城變化很大的。”
“去商場逛逛也好,給爺爺買點衣服回來。”徐老爺子繼續說道。
聽著徐老爺子的話,徐惠抿嘴笑笑,“好的。”
爺爺在給她機會,她不能讓他傷心。
“別急,慢慢來。”老爺子又說道,“傅斯年不會因爲你不出現,不和我們徐家合作。”
“好。”徐惠應道。
徐老爺子沒有掛斷電話,他打電話過來是另外件事徐惠說。
徐惠來景城一是讓她做這次傅徐兩家合作的負責人,二是要她過來相親。
合作的事情,徐老爺子不急,就是拖了時間,賠些錢就是。
“上次和你說相親的事,你應下了。”徐老爺子提起相親的事,在電話裡慢慢地說道。
“嗯。”徐惠點頭,她既然答應,不會反悔。
“今天晚上把自己打扮打扮,我讓周管家帶你去酒店。你瞧瞧看人,喜歡的話和爺爺說下,馬上給你辦婚禮。”
徐惠一笑,開玩笑道,“爺爺,你說的好像人家一定看得上我。”
“那是自然。”徐老爺子肯定道。
“小惠這麼好,哪個男人不長眼瞧不上你。”徐老爺子護短得很,在他看來徐惠是最好的。
徐老爺子說完,徐惠想起相親的對象。
從頭到尾,老爺子都沒有說,相親的對象是誰?
是她認識的,還是老爺子安排的是他!
想到他,徐惠的心越發地加快,她捏緊話筒,對著電話裡的老爺子,輕聲問道,“爺爺!”
是他嗎?
話沒有說完,老爺子說累,先將電話掛了。
聽著電話裡“嘟嘟嘟”地聲響,徐惠越發慌亂,不是他,不會是他——顧恆的。
徐惠再怕,還是聽了老爺子的話去了酒店。
老爺子把人給她約好,她不能失信。
就算見到的人真的是顧恆,又怎樣?她大不了轉身跑掉,咬定自己不是死去的許繪心。
可是,這樣地想著,徐惠的心裡很是沒底。
她真的是怕,怕等會在酒店見到的是顧恆,自己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男人。
因爲他,她被人冤枉,坐了牢,二十年的年紀最是美好,她卻在牢裡過了那個生日。如果不是爺爺的出現,她怕自己受不住監獄的苦,在裡面丟了性命。
酒店到了,周管家讓徐惠自己進去,他說二樓的餐廳,說了具體的位置,獨獨沒有說人是誰。
徐惠忐忑不安地進去,她進了酒店裡,也沒有脫去自己的墨鏡。
墨鏡已經不是爲了遮住陽光,而是一個面具,將她的面容遮蓋住。她自欺欺人著,戴上這幅墨鏡,別人就認不得她。
二樓是中餐廳,徐惠說了位置,迎賓臺的服務員說要帶她過去。
“不,我自己去。”徐惠堅定道。
她知道位置,躲在暗處瞧見那人的模樣後,有機會可以選擇逃走還是留下。
一步步踩著高跟鞋往那位置過去,高跟鞋踩著軟軟的地毯上聲音很輕,可是徐惠聽到四周傳來很大的聲響,高雅的餐廳裡,說話聲都是低聲細語,哪來的聲響。
最後,她發現那些自己的心跳聲。
心跳得太快、太響!
座位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男人的面容在燈光下清楚地映入徐惠的眼底,她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