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戀
“普林斯頓先生,請等一下!總裁今天沒來。”邵一鳴費力地攔下直往裡衝的普林斯頓,趕緊把實情說出來。
普林斯頓先朝戴敘恆的工作區(qū)看了一眼,沒看到人,火氣就燒了上來,只是無人給他發(fā)泄,只得忍耐著,皺緊了眉問:“是和那個傢伙在一起嗎?”
“當然。他們正在交往。”邵一鳴不卑不亢地說,“他們的關係穩(wěn)定而親密,普林斯頓先生不應該過多幹預。”
“沉迷於愛情的甜蜜芬芳之中卻將重要的客人棄之不顧,SUN不是那種爲了愛情拋棄事業(yè)的人。”普林斯頓不屑地喃念道:“果然是一個只會給SUN帶來麻煩的男人。”
“不是普林斯頓先生擔心的那樣,所以請不要誤會戴秘書。”
“那好,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總裁昨晚開始發(fā)高燒,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接受治療。好消息是,總裁的高燒已經退了,但是醫(yī)生建議他休養(yǎng)一個禮拜。所以總裁最近都不會到公司來了。”
“高燒?”普林斯頓不相信,“昨天SUN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一點生病的徵兆都沒有。”
“這就是我們總裁的身體狀況,稍微有一點大意就會被病毒入侵。沒有把我們總裁的真實身體狀況事先告知普林斯頓先生是我們的工作失誤,非常對不起。讓您見到了我們總裁這麼虛弱的一面,也非常失禮。”邵一鳴恪盡職守,有禮有節(jié)地說:“總裁捎話過來說要我代他向普林斯頓先生說聲對不起。總裁還交待,這之後直到總裁能回公司前,普林斯頓先生有任何要求,都由我來爲先生周旋。”
普林斯頓從邵一鳴身上看不到一絲慌亂和造假的虛僞之態(tài),也就抓不到能證明韓夏陽裝病逃避他的證據(jù)。
“你是個好秘書。”普林斯頓真心地讚歎道,“想必是天成集團最好的秘書,SUN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離不開你了?”
邵一鳴謙虛而從容地笑道:“能獲得普林斯頓先生的讚美,在下非常高興,因爲我以成爲一個好秘書爲目標已經努力了十年。不過,我們公司最好的秘書是董事長身邊的秦秘書。天成所有的秘書都以秦秘書爲榜樣在認真工作。”
“我對你們公司的人事關係也開始有點好奇了,能在路上給我好好解釋一下嗎?我是說,我現(xiàn)在想去跟我的團隊會合,請你陪我一起去。”
“當然。我馬上爲普林斯頓先生準備車,請稍等。”邵一鳴有條不紊地開始安排事項,片刻之後安排妥當,示意普林斯頓隨他一起下去。
進入電梯,普林斯頓忽然問:“SUN生病是假的,對不對?他在逃避我是嗎?”
邵一鳴笑道:“普林斯頓先生,您不必套我的話。總裁生病是千真萬確的事,如果普林斯頓先生有意,我可以帶先生去探病。但您說總裁在逃避您,我想可能也有點那種意思。”
“爲什麼?”普林斯頓急道,“我不該把我真誠的愛意表達出來嗎?”
“普林斯頓先生,這裡是中國。直接大膽、熱情奔放的戀愛模式雖然帶著異域風情而顯得很迷人,但可能不能通用於所有中國人,而您愛上的那個人是比任何人都還要含蓄、保守的人。再說,獵人的陷阱如果太過明顯,獵物當然會想辦法逃脫。”
“可是他明明也爲那個男人做出過那種驚世駭俗的告白,還有那麼勇敢、熱烈地追求,被SUN愛上的男人實在是太幸福了。”普林斯頓極不服氣地嚷了一陣,見邵一鳴一臉不認同的驚訝貌,尷尬地說:“別這麼吃驚,我想更瞭解SUN,用了點不恰當?shù)氖侄我仓皇窍肟禳c拉近與夏陽的距離。”
邵一鳴可是緊張了起來,就怕這個男人不知中國國情,使用了一些不計後果的手段,要是給夏陽帶來了什麼不好的影響可就麻煩了。他忙說:“請普林斯頓先生務必告訴我使用了什麼手段。與總裁有關的事態(tài),都要進行適當?shù)乜刂啤!?
“我給了一個在GAY酒吧裡認識的服務生不菲的小費,讓他把知道的關於SUN的一些事都說給我聽。雖然SUN從來不涉足那種混亂的地方,但他在那個圈子裡名聲倒是非常響亮。服務生把那件事說得最詳細,他覺得那樣的事非常浪漫,憧憬著也能被一個男人那麼寵愛。我也覺得被SUN那麼熱情追求的男人是非常幸運且幸福的男人,所以,我想取代那個男人。這樣的心情……”
“我能理解普林斯頓先生的心情。”邵一鳴笑道,“但是,我不能幫普林斯頓先生。”
一邊上車,普林斯頓一邊與邵一鳴爭論:“爲什麼?我比不上那個傢伙嗎?如果真心爲SUN著想,不是應該把他交給更值得信賴的人嗎?”
“我們都覺得戴秘書是太粗糙了一點,但是,我們又非常好奇,憑著總裁的魅力和手段,能把這個粗糙的男人□□成什麼樣子!昨天戴秘書不也表現(xiàn)得讓人覺得稍微可靠了一些嗎?繼續(xù)這樣下去,他會越來越可靠吧。不是很值得期待嗎?”
“這種立場也……太古怪了吧!根本就說服不了任何人。”
“好吧,我告訴普林斯頓先生真實的理由:比起總裁被您搶到英國、以後一年也見不到一次這種辛苦來,忍耐一個粗糙男人獨佔總裁這麼違和的事反而更輕鬆。”
“又是東西方文化差異。受夠了這個藉口。”普林斯頓苦悶不已,但也不會就此低頭,自我壯膽似地吼,“我纔不會被這個拙劣的藉口打敗呢。看著好了,我一定要讓SUN愛上我,那個男人有多遠我會踢多遠,太礙眼了。”
孩子氣啊,孩子氣。
夏陽是有多可靠,才能總是吸引那些喜歡撒嬌的傢伙?
普林斯頓有了相當?shù)挠X悟。
明知韓夏陽在逃避他,他當然不能勇往直前地撲向風口浪尖,愛情可不是隻憑勇敢就能取勝的事,還得講點計謀。
他現(xiàn)在要做的事,頭一件就是先把手邊的工作做好,如果之前覺得是否與天成合作還有可選擇性的話,那他現(xiàn)在非得把與天成的合作進行下去不可,所以,他最近考察起天成的各項指標來格外的用心。
接下來,他要把他愛的這個人以及他的情敵都瞭解個透徹,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嘛——中國的兵法——僱傭、收買、賄賂等等,不管什麼手段都用上,就爲了獲得更多有價值的情報。中國的兵法學精通後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等等,這句話是不是用錯了地方?管他呢,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他得完全瞭解愛人及對手,才能把所謂東西方文化差異化於無形,沒有所謂的差異了,他才能接近他的“太陽”。
收集完情報,接下來要做的纔是他打擊對手、搶走公主的重頭戲,不過,他不會這麼快就讓好戲上演。
回英國前再見SUN一面,一定要見到。
SUN這一避就避了他整整十天,真狠的心。
普林斯頓一邊埋怨著韓夏陽一邊讓司機開車朝韓氏本院而去。
本院管家將這超危險的恐怖份子到訪的情況通稟給韓夏陽,韓夏陽長嘆一聲也只能讓他登堂入室。
九月底已開始在降溫,陽光普照尚有暖意。韓夏陽就坐在涼亭裡獨自打著棋譜,一邊等待普林斯頓的到來。
“SUN,病中的你真是優(yōu)閒啊。”普林斯頓不輕不重地諷刺道,“是不是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要是又感冒了,不會很難受嗎?”
韓夏陽放下棋譜,輕笑道:“生病什麼的,已經習慣了。”
普林斯頓不浪費時間地把自己的不滿噴瀉而出:“SUN,你可真狠的心啊,躲在這裡十天都不去公司,也不讓我來見你……”
“現(xiàn)在不是讓您進來了嗎?”韓夏陽不耐煩地說,“有什麼事就快點說,然後趕緊回英國。”
“你就這麼討厭我啊!”
也不怎麼喜歡就是了。
“對不起,我使用語氣不當。”把這個傢伙趕回英國之前,不能激發(fā)這傢伙的劣根性。韓夏陽緩和了一下情緒,說,“請您直述來意。”
SUN對他這麼疏離,普林斯頓恨得牙癢,氣道:“我來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你。就算我回到了英國,我的心也會一直纏著你,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你帶回我身邊……”
“我從來沒有在你身邊過,怎麼可能‘回’你身邊?”韓夏陽挑剔著沒有意義的文字漏洞,就是不想聽普林斯頓更沒有意義的情話。
“聽我把話說完。”普林斯頓瞪著韓夏陽,咬牙道:“我不承認那個男人配得上你,所以我一定會取代他,任何手段我都會用。”
普林斯頓說完誓言就等著韓夏陽的答覆,但韓夏陽不聞不問,只是專注地看著他。
久等不見韓夏陽有迴應,普林斯頓火大地吼:“你說句話!”
韓夏陽這才恍然大悟,戲謔道:“您說完了嗎?對不起,我以爲您還有話要說,很怕失禮地打斷您呢。”
普林斯頓讓韓夏陽故意犯傻的行爲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回過神來想發(fā)通脾氣,韓夏陽卻又說話了:“普林斯頓先生,胡鬧就到此爲止吧。當我們的愛強烈得讓我們愛的人想逃跑的時候,那種愛其實沒有任何意義。還有,把一時的迷戀當成是愛情,也是一種極愚蠢的行爲。普林斯頓先生是聰明人,也有過幾段變戀情,何謂愛情當不需他人再多做解釋。”
普林斯頓固執(zhí)地說:“迷戀也是一種愛情,如果迷戀的時間能長達一輩子。”
“那就到您死的那天再對我說‘我愛你’這句話吧。”
“SUN!”
韓夏陽兩手一攤,無奈地說:“說服無效的話,我不會再對普林斯頓先生說廢話。只要普林斯頓先生高興,繼續(xù)你追我逃的遊戲吧,勝敗取決於我們之中誰的立場更堅定。”
普林斯頓恰恰就是迷戀這個輕易不會改變立場,死守自己的即定原則的韓夏陽。之前因濫情而慣性冷漠的心早已被他的“太陽”炙烤得沸騰,衝動地將韓夏陽抱進懷裡,深情地說:“SUN,你越拒絕,我越難以逃脫你的情網。偶爾順從我一下,或許……”
“不會。”韓夏陽斷然拒絕。
“真是可愛。”普林斯頓不怒反笑,在韓夏陽的脣上印下自己的誓言:“爲這樣的你神魂顛倒是我的榮幸。SUN,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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