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平出事當晚,絹子連夜開著車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隨便找到一家車行就把車賤價賣了,然后坐車到了一個海邊城市。這座旅游城市城市以景色優美、生活休閑著稱,離開家鄉之前,她就選定了這個地方。
一個多月下來,她的生活漸漸安定下來,憑著出眾的外貌和氣質,她很快地找到了一份還算讓人滿意的白領工作,陌生的環境和當地人友善的態度讓她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種種不堪回首的記憶也慢慢淡忘了,唯一不能放下的就是對安平的擔心。
她想過再也不要打擾安平,可當擔心日日地累積成了憂慮后,她終于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當聽到安平熟悉而遙遠的聲音時,她心里所有的防線在瞬間崩潰了,由一個堅強獨立的女人變成了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女孩,哭泣著向安平承認自己過錯,祈求著他的原諒,追悔著自己的過失,述說著對他的擔心和自己的無奈。安平一如既往的溫柔,耐心地安慰著她,說他一點都不記恨。
最后,安平說:“要不,我來看你?”絹子邊哭邊笑,“真的?你真的肯來看我?”
……
一個星期以后,安平的假期批了下來,他坐上了東去的列車。車行迅速,窗外路樹如飛倒掠,初秋的廣闊原野上黃綠相間,格子花布一般隨風起伏擺舞,一切悠遠而溫磬。安平覺得對不起李林,可臨別之前卻終究沒敢把此行的目的告訴她,或者,回去以后再跟她說吧!
安平才下車,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絹子。無論何時何地,她都能很自然地成為眾人的焦點,即使象現在這樣,只是不施粉黛、一身素凈地靜靜站著。他沒有蘇蘭嬌艷出眾,也沒有李林俏麗可愛,可她更嫵媚,更有女人味,這純粹就是一種感覺。
絹子看到安平就笑了,笑得很燦爛,周圍的陽光仿佛也突然地明亮起來。她輕快地走上前接過安平手里的提包,很自然地挎著他的手往外走,走出了車站外,才輕輕地說:“安平,看到你真高興!”
……
絹子跟公司請了假,跟安平整天背著背包四處游逛,名山勝地,清水綠島,說不出的快樂逍遙,所有的塵囂煩惱仿佛都抖落在這山山水水中。
這天去爬山的時候,絹子不小心扭到了腳,其實也沒什么大礙,可安平非要背她下山。絹子身子很輕,可安平還是背得很吃力,她伏在他背上,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安平,你真好!”
安平笑了,“我來了三天,你這句話都說了六次了!”
絹子皺著鼻子往他耳朵里吹氣,“不知好歹,夸你還嫌人家羅嗦!”
當晚兩人在半山的溫泉旅館住了下來,吃飯時喝了不少酒,絹子喝得醉眼朦朧的,趴在桌子上傻兮兮地笑,安平把她送回了房間,絹子拖著他不讓走,醉顏如花地賴在他懷里說:“知道你就在隔壁,我會睡不著!”
夜色如幕,月華如水透簾而入,絹子的滿懷歉意全都化為柔情萬種,安平積郁良久的思念瞬間爆發,熾熱的情欲如烈火燎原……
第二天,安平很晚才醒,睜開眼睛,絹子正單手支著頭看他,臉上眼里滿是甜蜜。安平一把將她抱了過來,壓在身下,絹子嬌呼連連,罵他是壞蛋。兩人嬉鬧了一陣,安平吻著絹子的頭發,要她跟他回去,“我們在一起,什么也不怕!”他說得很認真。
絹子撫著他的臉笑了,說:“不回去了,我喜歡這里,喜歡讓你遠遠地想著我!”安平正要開口,卻被她摟住脖子一陣熱吻。
此時此刻,她不忍心說出讓安平失望的話呢!她知道,自己怕是永遠都不會回去了,她也希望能永遠跟安平在一起,可她已經失去了這個機會。很多事情,是不能從頭再來的!
……
快樂的日子如水流逝,安平跟絹子度過了甜蜜美好的一個星期,他假期到了,得回去了,兩人依依不舍地在站臺告別,安平告訴絹子,下個星期他還來,絹子笑他,“笨蛋,坐車都得一天了,你就兩個假日,來了第二天又得走,就呆一個晚上有什么用?”
安平說:“那我坐夜車來,坐夜車走!”
“那怎么行?要把你累壞了!”
“我樂意!”
……
安平的絹子的愛情在一個個浪漫的假日里持續地升溫著,甜蜜而帶著憂傷的回憶讓兩人更加的彼此珍惜,適當的距離讓燃燒的渴望變得更加強烈,在這些日子里,愛情是如此的簡單而實在。
每次凌晨,安平一下車總能看到絹子精神抖擻滿臉期待地等候在站臺上,安平說她傻瓜,“我認得去你家的路,丟不了!不用你每次大清早的趕來!”絹子彎著眼睛笑,:“你樂意來,我也樂意來!”安平就忍不住親她。
安平不止一次跟絹子說過,要永遠跟她在一起,可絹子總是笑而不答,她心里明白,從她背叛了他的第一天開始,那就變成了一個遙遠而無法企及的夢想??v使安平一點也不怪責她,她也不能原諒自己。她只希望安平這一輩子都能快快樂樂的。
老天似乎沒有給這對飽經磨難的情侶更多的眷顧。深秋的一天,安平象平時一樣從夜班火車上下來時,沒有看到嬌媚的絹子,而且她租的房子也已經人去樓空,他惶惶地跑到絹子上班的公司詢問,那里的人告訴她,絹子已經辭職了。
他不停地撥打著她的電話,每次都是關機。
安平無助地在這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中奔走著,尋找著,最后精疲力盡地坐在了大街上,寒冷的夜風刮得他眼睛針刺一樣的痛,眼淚都下來了。
安平身心疲憊地坐在回去的列車上,半夜的時候手機接到了絹子的短信:安平,對不起,別擔心我,別找我,忘了我,一定要過得好好的!
安平顫抖著手撥了電話回去,話筒里卻是無窮無盡的忙音。
他永遠也想不到,絹子已經回到了C市,周啟光的人找到了她,正確的說,應該是肖爽找到了他,是他告訴周啟光,只要派人跟著安平,就一定能找得到絹子,“她在臨走前還要偷偷去見的人,肯定是心里最割舍不下的人,如果還有人能找到她,那人一定是安平!”
“可要是找到了她不肯回來呢?”有肖爽在,周啟光歷來懶得動腦,
“呵呵,周哥你這是故意逗我呢!她那么喜歡那個小警察,就不怕他會出點意外?。俊毙に?,在這些小事上,絕對不能顯得老板高明。
于是,絹子現在就坐在了周啟光的前面,她的神色很平靜,“你要怎么樣才肯放過我和安平?”
周啟光站了起來,拿起身邊的大衣穿上,說:“留在這,還有一個月阿洋就出來了,乖乖地聽他的話,你們倆都會沒事的!”
絹子抬頭看他,緩緩地說:“要是我不愿意呢?”
周啟光往外走去,頭也不回地冷冷說道:“別這么說,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