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光有個生意伙伴,曾經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跟他說:“周總,你要是肯讓肖爽過來跟我,這批貨我就少收你一千萬,你看行不行?”周啟光很認真地跟他說:“肖爽不止值一千萬,起碼值一億!”他不是開玩笑,他是說真的,現在他見不得光的生意全部由肖爽在打理,肖爽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為周啟洋脫罪的全盤計劃也是肖爽一手策劃的,從找替罪羊到制造偽證,買通關節等一系列安排足可以用精密細致來形容,當時周啟光贊嘆不已,對他說:“我不知道你有多聰明,只知道你天生就該是吃這行飯的人!”
周啟光知道弟弟又打了個警察之后,直接就上了肖爽家,肖爽聽完當時就笑了,說:“恭喜周哥,這回洋哥可以光明正大地脫罪了!”周啟光楞住了,肖爽說道:“以前趙拐子的那件事鬧得整個C市沸沸揚揚的,我一直在擔心,這會突然冒出個外地流竄犯把罪給認了,免不了要惹人懷疑,到時候還怕會橫生枝節。這次洋哥打那個警察打得好,正好讓他有借口去自首!”
“自首?”周啟光嚇了一跳,“怎么說?”
肖爽挑起了眉毛,說道:“當年槍打趙拐子的是個蒙面人,大家都猜那人是洋哥,可沒人敢確定,對吧?”
周啟光點頭,肖爽接著說:“所以洋哥只是個嫌疑犯,不是罪犯!,沒有人認為一個潛逃多年的殺人犯會笨到為這么一件小事去自首,洋哥去了,所以,別人反而都會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沒殺人,只是喝醉酒打了人。”
周啟光還是不明白,“可警察還是會追查這件案子的啊,阿洋還是最大的嫌疑犯!”
“當然,警察肯定會盤問洋哥當年趙拐子的事情,洋哥也當然是什么都不知道!”肖爽的微笑有些意味深長,“而正在這時,公安局就會接到電話通知,某勞改場的一個重犯交代了一項重大犯罪事實,他曾經充當殺手,在十年前到這里殺了一個名叫趙拐子的人!于是真相大白,趙拐子雪了冤,警察立了功,而洋哥則是被冤枉的,他從沒殺過人。”
肖爽摸了摸眉毛,“最后,這里是C市,而洋哥又是周哥您的弟弟。你想,公安局會怎么做?”
周啟光恍然大悟,興奮起來,“他奶奶的,公安局肯定得放人,放人就代表著公安局查證了阿洋沒殺人,誰他媽的還敢懷疑啊?哈哈!”
肖爽笑道:“對。不過,周哥,你不能讓公安局放人,洋哥可是打了人犯了法呢,得叫他們該怎么判就怎么判,還得從嚴從重了判,這罪能有多大?頂多判個拘留。只是要辛苦洋哥蹲幾個月大牢了!”
周啟光奇怪道:“為什么?我多賠點錢,讓他們放人也是一樣的啊!”
“不,讓洋哥去坐牢才能證明周哥你的清白,你跟這件事就完全沒有關系了!所以,過幾天自首的時候,如果周哥能親自帶洋哥去,再演一出大義滅親的戲,那就完美無缺了!”肖爽雙眼閃過得意神色。
周啟光興奮得站了起來,激動地走來走去,“對,就這么辦!”走了幾步,眉頭一皺,“不對,還死了個混混呢!這個怎么辦?”
肖爽站了起來,笑道:“同樣的事情當然是同樣的道理,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那混混的死跟洋哥也沒關系,那是個小混蛋干的,洋哥只是在旁邊看熱鬧而已。經過我的耐心勸導,那小混蛋答應明天去自首,他才十六歲,夠不上槍斃的,要是找個好律師替他打官司的話,說不定判個十來年就行了!”
周啟光一掌拍在他肩膀上,叫道:“好!”走了兩圈,在肖爽耳邊冷冷地說道:“打官司就免了,那小混蛋不能留!”
肖爽點頭,“還是周哥想得周到!”頓了一下,續道:“那小混蛋的爹得了得了肝硬化,正在醫院里躺著呢,我答應給他三十萬存在醫院里,不然他不肯去‘自首’!”
“給他吧,只是別讓人知道是我們給的就行了!”只要能給弟弟脫罪,周啟光倒是不在意這點小錢。
“另外,那些個主管領導、證人什么的,還有跟著洋哥的那幫混混都需要花點錢打點……”
周啟光揮手止住了肖爽,轉身看著他的眼睛說:“明天我會讓人給你送兩百萬來,多的留著,不夠再拿!”
……
一個多月過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朝著肖爽預料的方向發展:
一個少年帶著把刀到公安局自首了,承認他就是咖啡屋殺人傷人案的兇手,幾個證人也改了口供,經領導討論,人證物證俱全,這件案子順利結了案。
市報的頭條也登了出來:《全省優秀企業家周啟光正氣凜然,親手送弟進監獄》,文中對周啟光如何主動維護法律尊嚴,苦口婆心勸說親弟弟周啟洋在打架滋事后勇于承擔罪責,主動自首的事情進行了細致的描寫和恰倒好處的褒揚,一時周啟光名聲遠播。
當年驚天動地的豪情夜總會槍殺案在全體干警的不懈努力下終于告破,兇手是一名窮兇極惡的流竄殺人犯,當年被一名黑幫分子以五萬元收買,梃而走險槍殺了趙拐子,警方根據兇手的交代,在某隱秘的河灘邊找到了當年的作案工具——一把銹跡斑斑的獵槍。那名買兇殺人的黑幫分子已經在多年前的一樁械斗事件中受傷身亡,此案得以順利終結。
安平聽完李隊長的案情簡述,強忍著怒火出到走廊外,狠狠一腳踹在了墻上,“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