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王酒店事件的第二天,就托了一個道上的老前輩去找周啟光調解,他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是斗不過周啟光的,只要對方不追究,他愿意出五十萬的賠償費。
老前輩去了半小時就回來了,搖著頭說:“沒見著周啟光,周啟洋那孫子壓根就沒把我這老頭放在眼里,他叫你把錢留著,找塊風水好點的地……”
**把紅包塞進了老前輩的口袋,笑道:“那就隨他去了,誰的命都他媽只有一條!”
隔天他接到了安平的電話,“我被開除了,晚上來找你!”**也沒多說,“別過來我這邊了,這兩天歇業,到東順茶莊去吧。晚上八點。”他知道周家兄弟如果要報復,砸他的場子是必然的,因此他想先關兩天門再說。
**在七點的時候就帶著飛機和阿牛離開了名下的一間夜總會,現在風頭火勢,出行的時候他總帶著他們,長久以來的風雨同路,三人之間有一種異乎尋常的默契,彼此間的信任使得三人在一起時總能有著強烈的自信心,表諸于外便是一往無前的氣勢。
三人曾經去外地收過一筆賭債,那老板想賴帳,找了個當地出名的混混拉了好幾十人在公司里候著,三人從容地在幾十根水管長刀前走過,眼睛也沒有眨一下,那些混混楞是沒敢動手,最后**跟那老板說:“錢我只來收一次,你要是不想給,我們就不要了。”
三人回到C市,那老板的錢也匯來了。
真正臨危不懼的人是值得敬畏的,因為他們的報復將會十分可怕,那老板明白這個道理,肖爽更明白。
肖爽把車停在一條小巷里,看著**三人離開,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他才掏出了電話。
“動手!”
過了片刻,十多輛面包車風馳電掣而來,一百多人從里面蜂擁而出,**兩間夜總會的大門被消防斧砸開,里面留守的十來個小弟被人死狗一樣拖了出來,不到十分鐘,兩間夜總會齊齊騰起火光,離得不遠的一間地下賭場卻只是被砸得一片狼籍,外面做掩護的茶莊里的東西被清空,里間的賭場用具很多被扔到了街上,籌碼灑得滿地都是。
警笛響起,那百十混混上車呼嘯而去。
肖爽很滿意,把**的賭場在眾目睽睽之下揚出來,等于判了他的刑,**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沒有了回頭的路。他一定會報復的,而報復的對象卻不會是他肖爽,而是周家兄弟。
肖爽開著車流暢地從小巷子里滑了出來,悄然遠去。從得知周啟洋不育開始,他就決定了,他要把周氏集團變成自己的。聰明的人,野心一向很大。
所以,他故意放走了**和他兩個最得力的手下。
所以,**托去講和的老前輩會見不著周啟光,只見著了周啟洋。
也正是因為這樣,安平會接到那個陌生人的電話,會得到那把五四。
打電話給安平的,正是肖爽,在肖爽的計劃里,周啟洋必須先死,只有周啟洋死了,周家才會真正的絕后,他才能有機會。況且,現在周啟洋還擁有了周氏集團的一半股份,更是非死不可。
本來,只要安平帶了那把槍去,能殺了周啟洋自然最好,被周啟洋殺了也一樣好,肖爽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但是,安平讓他失望了,他居然沒有帶那把手槍去,而他雖然刻意拖緩,周啟光卻還是堪堪趕到制止了正要殺人的周啟洋,種種謹密的安排頓時落了空,可好在摻和進來了個**,現在他要借**的手來實現自己的計劃,所以,他沒讓那些混混燒**的賭場……
他相信**的實力,只要周家兄弟隨便死一個,剩下的無論是早已不育的周啟光還是只知道挺刀子殺人的周啟洋,都一樣好打發。當然,如果兩個都死了那就更好了。
肖爽打了電話給周啟光,說:“兩夜總會燒了,賭場砸了,沒見著**,不過他這回肯定得跑路,那賭場一公開,警察得追得他沒地躲!”
周啟光沉默一陣,說:“把**找出來,他不能留!”放下話筒,事情的發展超出預定的計劃,不過是為了個女人,未免有點太大費周章了。
他當然猜不到,這一切只不過只是因為**酒后的一句真話而已。
安平去了醫院看絹子,過道上的警察卻不見了,跑進病房一看,病床上被子疊得齊整方正。絹子卻不知所蹤。
安平一把抓住身邊走過的值班醫生,“住這病房里的女孩呢?”
值班醫生嚇了一跳,“剛才來了輛救護車,把她接走了,說是換醫院!”
“有沒有說換到哪家醫院?”安平覺得有點不妙。
“這我可不知道!”
“那誰知道?”
“不清楚!”
安平跑遍了整間醫院,沒人知道把絹子接走的是誰,有個護士告訴他,那輛救護車好象屬于一家叫康復的私人醫院。
安平隱約猜到,這事可能跟周啟洋有關系。
他猜得沒錯。那兩個負責守護的民警早就離開了,從安平被正式開除起,絹子就不再是“大案的主要證人”。她糊里糊涂地就被送到了康復醫院頂樓的一間豪華病房里,看到進來的周啟洋,才明白是怎么一會事。
絹子拿起床頭的花瓶照著周啟洋扔過去,才一動身上的傷口就裂開了,鮮血滲出,花瓶落在地上邦的一聲裂成幾片,絹子倒回床上,滿頭大汗,面色蒼白。
周啟洋喊來一個女醫生,醫生要為絹子重新包扎,絹子擰著身子不愿意脫病服,指著周啟洋有氣無力的叫:“出去,你出去……”
醫生把周啟洋勸了出去,他留下兩個手下守著病房,帶著幾個人下了樓,才出大門,就跟剛下車的安平碰了個正著。
周啟洋一聲“操”就沖了上去,安平來得更快,跑兩步就直接撲身而上,“周啟洋,我干你娘!”
罵聲中,兩人雙雙倒地,安平借著前沖的勢子把周啟洋壓在身下,咬緊牙關挺起身子,雙拳拼命地打在周啟洋頭上,打得幾下,身后有人扯住了他的頭發,用力后拽,他一把揪住地上周啟洋的耳朵,力氣超乎尋常的大,周啟洋覺得耳根都要斷開了,劇痛之下連忙拉住安平的手腕,安平的頭被拉得向后仰起,卻不肯松手,空著的一只手還在狠命地向周啟洋身上頭上捶下。周啟洋幾個手下的拳頭皮鞋不斷落在他身上,安平吃痛,越發瘋狂,直把周啟洋的耳根扯得裂了開來。
一個男子跳了起來,狠狠一腳踏在安平的面門上,厚實的鞋跟正正踩在鼻梁處,安平鼻血狂噴而出,眼前一黑,腦中眩暈,無力地松手向后倒下。幾個人圍上去,皮鞋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
周啟洋爬起身來,暴跳如雷,在安平身上踩得幾腳,跑到幾十米外提了個無底的垃圾桶回來,面容扭曲,厲聲喊道:“把他架起來!”
兩名男子把安平架起來,周啟洋大喝一聲掄起垃圾桶,就要往他頭上砸去。
寂靜的夜空中傳來一聲悲叫:“安——平——”叫聲憂傷而凄美,眾人不由得住了手向后望去,安平抬起頭來,看見在醫院大樓的輝煌燈光映照下,穿著病服的絹子象一只受了傷的蝴蝶一般,幽雅而絕望地飛舞著,下墜著,然后啪的一聲落在了水泥地上。
安平雙手虛抓,十指痙攣地張合著,眼中淚水無聲狂涌,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周啟洋雙眼圓睜,眼珠似要奪框而出,手中的垃圾桶倏然滑落,敲在地上當啷啷地響,他呆呆的要走上前去,幾個手下跑過來,拖著他就走。
安平蹣跚著走近,腳一軟跌倒在絹子面前,看到絹子身下不斷滲出的鮮血,終于哇地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