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淙爍:[我們能回到主世界嗎?]
記錄之書:波動已經記錄好了,隨時可以使用。
沈灼:[那這神族的居住地,跟其他時空縫隙也沒什么區別嘛。]
記錄之書:他們看起來也就是普通人不是嗎?再強調一下,關于‘神族’,我只是猜測。
莫淙爍:[有很多漏洞的猜測。比如,模型是可以復制修改的,同樣是藍星模型,十個人復制了,就能改出十種不同的新模型,那么藍星的發展該是哪一種?]
沈灼:[假設現在這里有人拔掉了藍星模型中的一棵樹,在主世界,這個樹會憑空消失嗎?如果不會,那神族隨意操縱世界的能力如何表現?如果會……雖然主世界有很多未解之謎,但是,這些未解之謎能都歸到神族的毛手毛腳上?]
記錄之書: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提出一種可能而已,你們不要掐著我問啊,我的層次是不了解神族的,我只是復述了資料里的東西而已,你們的平板上還有更詳細的。
沈灼:[你自己都說博雅不信神了,你還看博雅關于神族的研究?]
記錄之書:就是不信才能客觀研究啊。你讓獸人去研究獸神試試,一句詆毀都不敢說,寫出來全是歌頌,那還有什么可研究的?
莫淙爍:[如果真的有神,他們干嘛不劈死大不敬的博雅人?]
沈灼:
[但是,]莫淙爍指指自己又指指沈灼,[我們可以干掉神。]
沈灼:[……如果我們對神下殺手,會不會莫名其妙地失敗?]
記錄之書:你們問我啊?我真的不知道啊。不過我可以再猜猜,不會失敗。因為妨礙人干掉神的屏障應該是時空,造物到不了神所在的世界,就像二次元的存在進入不了三次元。但既然這個屏障現在被突破了,那么接下來就該拼硬實力。就像三次元的普通人敢寫出大魔頭一樣,被普通人寫出來的大魔頭如果到了普通人面前,當然是可以輕易干掉普通人的。其實你們可以試試。
[有道理。]沈灼一邊說著一邊就變成了倉鼠,然后變大到他所能變的最大體型,他們倆躲在課桌抽屜里,這點變化倒不會被發現,不過莫淙爍建議沈灼:
[變大的倉鼠看起來跟老鼠沒區別,如果你對他們造不成殺傷,那你會被打死的,還是變貓吧。]
沈灼聽話地變成了貓,但辯解道:[打不死,快打中時我變成米粒大小就行,就這些人的準頭和行動力,不找外援累死他們也打不中我。]
哨兵都是行動派,沈灼變為老鼠大小的黑貓從抽屜中竄出,飛快地在離他最近的學生的小臂上撓了一爪。
本來吧,氣溫有點低,學生穿得頗為厚實,以沈灼現在的大小要撓穿衣服還有點困難,臉和手這類露出來的地方無冤無仇的又不好去重傷,略麻煩。可是這位同學大概了建模建亢奮了,把袖子擼了起來,露出了兩條小臂,簡直就是在呼喚沈灼去下手,于是沈灼就毫不客氣地下爪了。
血淋淋的四道貓爪印。雖然沈灼還是收了收力道,沒整得深可見骨,但是,也讓那位學生在愣怔了幾秒后發出了慘烈的嚎叫,不僅吸引了整間教室的人的關注,連附近幾間教室的人都被驚嚇了過來。
在那位學生嚎出來之前,沈灼就已經從窗戶跳了出去,在跳出的瞬間,在教室內的人們的視線死角處,縮小到了米粒大,然后飄回教室,飄回抽屜。
學生們和老師嘰嘰喳喳地說“快送他去醫務室!”、“先把血止止!”、“用紙巾可以嗎?干凈的,剛拆封。”、“剛才那是貓吧?”、“我看著像,但它是從哪里來的?”、“不知道啊,發現的時候它都已經行兇完了。”、“黑色的貓啊,超詭異,該不會是惡靈吧?”、“哎哎,好可怕。”、“別都圍著,散開,把路讓出來。來兩個力氣大的男生扶他一下。”……
在一片混亂中,沈灼和莫淙爍安然地待在抽屜里,悠然對望。
“下手有點重。”莫淙爍一邊給沈灼洗爪子一邊說。
依然是貓形的沈灼端坐著抬起一只爪,說:“我真的已經留力了,再輕就一點殺傷效果都沒有,被這個世界的法則判定為玩笑的話,那就試不出來準不準我們弒神了啊。”
莫淙爍:“可是對這些學生而言,平常能受的最大傷害,除了踢球時的碰撞,那多半就只有被書頁紙割傷的小口子。你那一爪下去,能讓他做一個月的噩夢。而且還要留疤。”
沈灼:“那種傷能留多大疤?而且大男人怕什么留疤……那什么,我們可以送他藥。”
莫淙爍:“不知道我們的藥對神起不起作用呢?”
沈灼:“不起作用他們就活該了。”雖然也說不上是太在意,但想到自己的世界是別人的玩具,怎么也不可能完全不介意,能給人添點堵當然是好的。
被抓傷的男生臉上眼淚鼻涕糊成一團,小臂上血淋淋的看著也確實有點可怕,不過校醫三兩下消毒完縫了兩針包扎好后表示:“皮肉傷,這兩天別碰水,很快就好。”
男生:“這可是貓抓的啊,來路不明的野貓啊,會不會有病菌?”
校醫:“消過毒了,而且傷口本來就干凈得很,倒是傷口附近,你幾天沒洗澡了?”
男生尷尬了一瞬,還是對自身安全的擔憂占了上風:“這么深這么長的傷口,真的,就這么隨便包包就完了?不需要打幾針嗎?比如狂犬疫苗?”
校醫:“深?好吧,按照你們說的抓你的貓的體型,這傷確實挺深的,一小爪子下去,下了狠勁了,你怎么那貓了?它怎么這么恨你?”
男生心想:難怪大家都說校醫院只是擺著裝門面的實際上根本靠不住。
回到宿舍時,傷殘的胳膊得到了舍友們的親切慰問,同時,舍友們紛紛表示不解:“禹棉啊,你做了什么惹貓恨的事情?”
“我沒有!”禹棉憤恨,“我又不喜歡動物,怎么會去招貓逗狗?”
舍友之一深沉狀:“難說,這年頭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啊,誰知道你背地里沒有虐貓的習慣呢?說不定更糟……也許我還得說一句‘謝室友不殺之恩’。”
禹棉:“滾蛋吧你。”
而這玩笑話只是個開始。禹棉真是怎么也想不通,明明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怎么話傳來傳去,他卻成了那個被指責的對象?什么叫做‘一定是被虐殺的貓來報仇了’?什么又叫做‘惡有惡報’?自己招誰惹誰了?!
小臂上的傷恢復良好,用校庸醫的話來說就是:“如果不是那么多人作證,我真難相信這是野貓抓的。我不是說傷口形狀不像,而是,太干凈了,手術刀劃出來的傷口也就干凈到這程度而已。這貓的爪子相當利,而且下爪果決,收爪干脆。老手,絕對的老手。你看看這傷口,簡直完美。就因為切口這么平滑,你恢復起來才這么容易。”
禹棉:容易個鬼啊,合著你這意思,莫名其妙挨了一爪的我還該感謝貓大爺抓得漂亮了?
校醫:“別不滿了,你這傷疤都不會留,正常動物抓出這么深的傷不可能不留疤,你已經是撞大運了,知足吧。”
禹棉卻聽出了另一個意思,或者說,在這幾天流言的荼毒下,他不由自主地關注了一個詞語:“正常動物?你是說,抓傷我的貓……不正常?”
校醫:“我不是說了嗎,如果不是那么多人作證,我真的很難相信這是野貓抓的,除了形狀,沒有半點相像。”
禹棉打了個寒顫,真的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虐殺過貓,是不是真的有貓的鬼魂來找自己報仇了?
……滾蛋啊,自己絕對沒做過那種事情啊,他不是變.態啊!
禹棉覺得自己都被逼得神經質了,以至于當他這天上完晚上的課回宿舍時,差點沒被貓嚇死。
事情的過程是這樣子的:靠近宿舍的路燈壞了,已經壞了很久了,本來這不是大事,因為附近的小店和宿舍透出的燈光大致上也能照亮小路,可能也就是因為這個,這路燈一直沒人來修。哦,抱怨學校管理不是今天的重點,重點是,貓站在沒有燈光照到的位置,一雙眼睛直直盯向禹棉。
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嗎?大晚上的,兩個散發著幽光的圓形物體一直跟著自己……禹棉本來就疑神疑鬼好幾天了,這對鬼火當場就驚出了他一身冷汗,虧得宿舍附近人氣還算足,不然禹棉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能神志清醒地撐到發現那對鬼火其實是貓眼。
其實嚴格說來,也不算是禹棉主動發現了,而是那只老鼠大小的黑貓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頂著一只同樣黑漆漆的、比普通倉鼠更袖珍些的倉鼠。
……什么組合啊這是?禹棉表示自己需要靜靜,尤其是這貓居然開口說人話了,貓先生說:“傷你不是我們的本意,你也算是無辜遭災了,為表示歉意,我們來送祛疤藥,順便向你保證,你受傷絕對不是因為虐過貓,我們也不是來復仇的鬼魂。安心吧。”
安……‘心’不是‘息’對吧?自己應該沒聽錯對吧?自己聽到的是安慰而不是死亡通知對吧?禹棉斟酌,不防被人一巴掌拍到背上,嚇得跳到了一邊,驚魂未定地回頭看拍自己的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