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看見自家老婆子光著腳在擰褲腳,屋里一灘水“這。。。。。?!?
“看啥看,氣死我了,老少沒一個讓我省心的,你快點的,把幾個畜生給送過去。以后我不給誰看孩子了?!笔乩寶獠淮蛞惶巵恚f著狠話。
守坤爹到處掃了一眼“這又是唱的哪出?”
守坤媽說“你別問這么多,先給那邊把孩子都送過去,你回來再說?!?
守坤爹去里屋把還在地上爬的小外孫女抱起來,又招呼其他三個孫跟自己走“走,今天你屋有好吃的,快點跟爺走”幾個孩子一聽有好吃的,從炕上臉竄帶蹦的都一窩蜂朝外跑。
守坤媽說“你把孩子放下,啥也別問,你就回來,聽到么?”
守坤爹疑惑地點頭,心里想著又不知道出啥幺蛾子了,今天咋回來,一個個都不對勁。
進了兒子院,黑影呼呼的看見親家母好像在喂豬,兒子蹲在房檐下.。那幾個孫子已經(jīng)一窩蜂跑進屋里去了,守坤爹把小孫女放在兒子跟前,見兒子沒抬頭,他便也沒說一個字,轉頭朝回走。
回到自己屋里,守坤爹看見老伴愁眉苦臉坐在炕沿上,問道“今這是咋了,一個兩個都蔫頭耷腦的?”
“你看到兒么?他在做啥?”守坤媽看見老頭子,就馬上湊過來有些急切的問道。
“看到地啊,在屋檐下蹲著嘞。沒做啥。咋?”守坤爹納悶地看著老婆子。
“那個遭天殺的女人。今天又作騰咱兒嘞。攆得滿院子。”守坤媽恨聲恨氣地。
“打仗?”守坤爹見怪不怪了。
“不知道為啥,我好像聽到咱兒在罵她啥外面咋了回來殺他什么地,那女人你知道,狠起來一句話不說,就是下狠手?!笔乩屨f。
“兩口子打仗罵嘴的,你管他嘞。我剛才過去看,他好好的么,沒事沒事。收拾困了?!笔乩さf著就去外屋準備洗臉腳。
“你這老不死的,咋啥事不操心”守坤媽一肚子憋氣,朝著老頭子嘟囔。
“操心啥操心。你看看嫩那兒。我是看透了。越看越慫。把個女人慣成了啥?啥都幫著她,不然咱倆能在這?”說著一劃拉這小屋“現(xiàn)在倒好,一天天娃兒幾個朝這邊一丟,一年的麥子,磨好了面就拿過去了,吃完了就來這邊吃,三瓜兩棗的時不時就跑來找你我倆老骨頭拿要,他開得口,我還不好意思的不給。地里的活他現(xiàn)在還不做了嘞,再忙活,三請四請像請大爺?shù)?,這是不把我倆老骨頭磨碎不撒手。我還操他那心?”守坤爹一說也是一肚子牢騷。
守坤媽像是想起來了似的“哎。你說,這回她那個妹,是咋的?真賣了?賣哪里去了嘞?”
守坤爹“別過問那些事。賣不賣的也不會給咱一分一厘,問那么清楚做啥,搞不好還惹得一身騷氣。你也別問守坤,更別問二蘭媽。嗯~還有,你記到,二蘭媽要是跟你打聽誰,你可別張嘴就來。”
“她能跟我打聽誰嘞?這段時間你沒看,家里的豬草都是她在去摟???養(yǎng)個女磋磨我,現(xiàn)在輪到磋磨她了”守坤媽幸災樂禍的說“我本來還看她可憐的,屋里連個菜都沒吃的,叫她去自留地自己摘些,你沒看今天,豬草剁了就放那,順手放進豬食槽都不放嘞。以后,我也懶得可憐這樣的”
守坤爹說了句“都不是東西”就不說話了。
守坤媽心里想著今天芬媽的樣子,也沒注意守坤爹的話,撇撇嘴,很是心滿意足的就去睡了。
這邊錢守坤聽到三個孩子進屋一頓翻找,又問二蘭要吃的,聽到二蘭吼罵聲,和打孩子聲,又聽到幾個孩子跑去西屋了,這會安靜了。一直熬到小女兒都趴在他跟前睡著了。才抱起來走進屋,小心翼翼的伸頭看到二蘭躺在床上,錢守坤用眼瞄到那把剪刀在炕頭箱子上。輕手輕腳抱著孩子走過去,伸出手把剪刀拿到一邊,才把小女兒放在二蘭面前懷里。然后坐在炕邊,舒了口氣。
勾著頭,坐在炕沿上的錢守坤狠勁搓了搓頭發(fā),愁死了。今后咋辦,老婆管又管不住,不管也不行。打又沒她狠,罵也罵不過。以前不管咋,鄰里鄰居閑言碎語說自己被煽了,越活越不像個男人,心里再氣,她還是在家里,現(xiàn)在倒好,錢在她手里捏著,居然跑到外面去鬼混了,還和別的男人勾搭廝混。這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自己還怎么有臉出門見人?
越想越愁,越想越睡不著,越想越塞堵得難受,回頭看看躺著一動不動的二蘭,錢守坤想伸手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搓了搓手,錢守坤最終是沒那個膽氣,照著自己腦袋狠擂了幾下,一聲一聲長吁短嘆,身后聽見動靜,還沒來得及抹過頭,腰上就被踹了一腳,一個狗跟屎朝前撲過去,幸虧雙手快當,扶住了前面放著煤油燈的桌邊,才沒一頭磕上去。回頭怒聲吼道“你作死啊?”
就見二蘭圓凳雙眼,坐了起來。錢守坤真是火透了,撲上去一把抓住二蘭的頭發(fā),就按在炕上一頓拳頭猛錘。
二蘭本來沒睡著,其實錢守坤進來放孩子,她都知道,閉著眼沒動,后來錢守坤坐在炕沿一聲一聲接一聲嘆氣,把個二蘭嘆得心煩,又想起今天被錢守坤在舞廳眾目睽睽之下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來,越想越是惱火不已,又聽見錢守坤擂自己頭,接著又一聲接一聲的長吁短嘆,這窩囊廢男人一天天在屋里啥也不做,也不掙個子回來,還指手畫腳的好意思管自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翻過身就給了錢守坤一腳。
二蘭這幾年自認為把錢守坤拿捏得成了軟蛋,根本沒想到錢守坤今天吃了豹子膽,居然敢還手,而且是結結實實的一拳一拳打在自己頭上身上,二蘭本來坐著,被錢守坤逮著頭發(fā)按在褲襠里抬不起頭來,只有挨打的份,連罵都罵在褲襠里,兩只手反手想抓錢守坤也被錢守坤起在兩只腿的膝蓋下。這一頓暴揍,二蘭是從來沒挨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