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眼阿芬就來了兩個來月了,最近總是覺得懶倦得很,好在家裡事不多。許大仙讓阿芬不要累著自己,能多睡就多睡會。經常早上起來,許大仙就煮好了一碗紅糖荷包蛋,或者荷包蛋掛麪讓阿芬吃。阿芬總是和許大仙推讓“姑你吃,我年輕,吃的時候在後頭,早得很嘞。”
許大仙說阿芬太瘦,得好好養養身體纔是。其實許大仙心裡想著阿芬能養好身體懷上孩子,眼巴巴的盼了好多年。這樁心事都要成了心病了。
不成想今天阿芬和許大仙說著話,突然覺得噁心想吐,忙一把捂住嘴朝院子裡跑去,許大仙驚疑且驚喜的看著阿芬,心裡激動萬分,憑著她多年接生經驗,又怕是弄錯了,便沒聲張。想著回頭讓大牛帶阿芬去醫院做個檢查。
阿芬乾嘔了一陣。吐了些酸水,擦著嘴說“姑,我可能昨晚沒睡好,也可能有點感冒了,吃不下荷包蛋。你快趁熱吃。”
“你再去睡會,屋裡也沒啥事。”許大仙說著,就把阿芬朝裡屋半扶半推。拉開阿芬次疊了沒一會的被子“上炕上再睡會。我今天應該沒啥事,也不出去。你安生睡會。”
阿芬拗不過,也就躺上炕去了。許大仙走出來,在堂屋裡坐立不安,一時又是高興又是擔憂,手足無措地不知該做啥了“這大牛,一天天的說是地裡忙,地裡忙。。。。。。”許大仙想了想,拉上屋門,就走了出去。
她從來沒去過寡婦家,雖然離得不是很遠。今天,她就是去寡婦家的。許大仙走到寡婦家,看見門也是上了鎖了的,扭頭就朝著地頭走去。
到了地頭,滿眼綠油油的青紗帳,哪裡有大牛的影子。許大仙無奈,又擔心阿芬在家裡,索性就先回家。想著等晚上牛娃回來再說。
阿芬躺在牀上,只覺得渾身無力得很,翻來覆去越是覺得不舒服了,不免就有些胡思亂想,想到自己在這這段時間,二姐一次也沒來過,說是離得近點姐妹也好有個親近,不成想這麼久家人一個也見不到面,想到家,纔想起自己一個人在這,離家越發是遠了,不由得眼淚就淌了下來。
許大仙回到屋,就進來看看阿芬怎麼樣了,一進屋,看到阿芬在偷抹眼淚,不由就有些心緒不寧,莫不是這孩子這段時間聽說了啥?“芬啊,咋還掉起淚來了?心裡有啥事,給姑說。”說著給阿芬掖了掖被角。
“沒,姑。”阿芬的眼淚珠子這時反倒更多了。
“你看你這孩子,有啥不能給姑說的?是牛娃欺負你了?按?看他今天回來我不敲斷他腿嘞”許大仙半真半假的試探。
“姑,我想去看看二姐。。。。。。”阿芬鼓了鼓勇氣,一時間,想起在潘家,自己想回趟娘屋那個難啊,所以說的時候就有些遲疑。
許大仙看著阿芬熱切又淚汪汪的眼“這有啥嘞,去就是,牛娃回來我讓他帶你去。不急地啊,看這小臉,哭就不俊了。快別哭了,有啥事給姑說就是,咋還就先哭了嘞?以後可別這樣了。明天就叫牛娃帶著你去看看。是也是該去走走親戚。”許大仙絮絮叨叨寬慰著阿芬,心裡也是覺得二蘭一家真是少了人情味,拿了錢就跑得到現在也不見個音信了,好歹,自己的妹妹在這裡怎麼樣,總得來看幾頭吧。
“好孩子,別難受了。看你今天身子不爽利。安心睡一覺,起來要是不好,我叫牛娃帶你去看醫生。”許大仙也有些心急,想知道阿芬是不是如自己猜測的事懷孕了。
“我沒事,就是有點懶,我這就起來”阿芬說著就想起來。
“快躺倒。別起來,起來也沒啥事”許大仙把阿芬按到“別起來,睡一覺起來看。”
看著阿芬睡下,許大仙走出來,在堂屋坐著發呆。心裡是有喜有悲,五味雜陳。想起來了自己這一生經歷,想起了自己的娘,想起了自己的爺爺,想起來這多年帶著侄兒苦苦支撐。看看自己雙手,青筋暴起一根根,這有好些年,雖說沒在土裡苦掙苦扒地,以前的苦不能想。
阿芬這一覺睡到了下午,慌得忙爬起來,看見桌上扣著菜,不好意思地說“姑,我一覺睡過頭了,咋就睡到這時候了。你還沒吃午飯啊?等我做啥嘞?你自己吃撒”
許大仙說“沒事,我也不是很餓。一個人吃東西也沒啥味。就也沒吃。”說著起身把桌上的菜揭開,準備端了去熱熱。
”我來我來“阿芬忙上前去接過”姑倪作刀,我來就是。大牛哥沒回來啊?”阿芬順口問道。
“不管他的,一個大男人,餓個一頓兩頓的沒啥”許大仙偷眼看阿芬沒啥異樣,也是偷偷鬆了口氣。
許大仙家和別家不一樣,每年莊稼地裡的包穀都是賣了,或者和別家換成麥子。家裡一直都是細白麥面,大白蒸饃頓頓吃,平時買些黑市麥來補貼。別看平時穿的也是平常,素淨乾淨。但是吃的可比別家精細多了。
阿芬來了之後,許大仙知道她愛吃米,也叫大牛去買了些黑市米回來,偶爾的熬些大米稀飯,給阿芬換換口味。自留地裡的菜阿芬來了之後,打理得比以前更好了,裡面辣椒茄子洋柿子韭菜大蔥都長得非常好。家裡雞蛋雖說沒養雞,但是不缺。
許大仙看阿芬端著菜去廚房了,心想看來是得養幾隻雞,回頭阿芬要是懷上了,坐月子得好好補養補養才行。侄兒和那個寡婦的事,許大仙一直沒找到機會和大牛好好說說,但感覺是沒斷,所以,許大仙更盡心地對阿芬,虧欠得慌。
許大牛回來了,看見許大仙坐在堂屋裡發呆,進屋喊了一聲“姑”沒聽到習慣性的迴音,也不由停下身看過來“姑。”
許大仙翻楞了個白眼“姑,姑。你一天天的不著家。你是扒在地裡了?”說完放低了聲音“回頭你看我咋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