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雲無動於衷,可楚洛衣卻心動不已,三十萬兵馬,足夠一個一無所有的皇子在北燕朝站穩腳跟,即便依舊不能與太子等人比肩,可在這個混亂的王朝卻有了立足的根本。
“九殿下..”
“閉嘴!”北流雲沒有看她,可眼中卻閃過一抹慍怒。
北流海笑道:“嘖嘖,難道傳聞有誤,我可是聽聞九弟爲了活命,親手將匕首推入了她的心臟。”
北流雲有些慌神,臉色蒼白道:“如果必要,再推一次又有何妨?”
北流海看著他沒再開口,轉身離去。
楚洛衣看著北流海的背影,始終想不通他爲何肯擲三十萬兵馬來換一個她,她還不會自認爲憑藉自己的美色就能讓威震四海的北流海傾倒。
北流雲看著她盯著北流海的背影失神,怒火中燒,一把將她扯過來:“我倒真是小瞧了洛洛的本事,三十萬兵馬換一個你,真是讓人心動。”
楚洛衣看著面前越發陰鷙的男子笑道:“既然如此,九殿下何不這麼去做,三十萬兵馬,多少人爲此爭得頭破血流,如今就擺在九殿下面前,九殿下可不要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就這麼想到他身邊去?嗯?”北流雲陰沉道。
“在誰身邊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差別,重要的是誰能給我我要的東西。”楚洛衣漠然道。
北流雲一拳重重砸在楚洛衣臉龐的假山上,整座假山都顫抖起來,無數碎石從山頂滾落下來,卻因爲男子的身影撐在女子身上,碎石盡數落在男子身上。
楚洛衣心頭微動,最終忍住沒有開口,推開身前的男子想要離開。
走出幾步後,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道:“他纔剛走,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去找他麼?”
楚洛衣笑道:“是啊,我怕過一會四殿下反悔,我在這宮中便只能一輩子都做個奴才了。”
北流雲的聲音更冷了些:“你再敢走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楚洛衣對他的威脅置若罔聞,心頭有些莫名的苦澀,原來短短的半年,一切已經顛覆,不過也好,這不正是她一直想要的麼。
女子忽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男子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悶聲道:“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是想要我瘋掉麼?”
楚洛衣垂眸不語,北流雲在她的頸窩處狠狠咬了一口,楚洛衣吃痛,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緊咬住自己的脣,眼中閃過一片朦朧的水霧。
北流雲將她轉過來,吻上她的脣,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卻無比的溫柔。
每次他都想在她身上種下一個永遠不會消退的印跡,可是當血氣散開,他便再狠不下心,而此次,他終於狠下心來:“洛洛,你是我的。”
楚洛衣只覺得這次的傷口比以往每次來的都疼,幾乎要把她的肉給咬了下來,擡手想要觸碰一下傷口,卻不想男人伸出舌頭在上面輕舔了一下。
楚洛衣想要將他推開,北流雲卻抓著她的手禁錮在自己的胸前,看著他身上幾處被碎石劃傷的傷口,最終沒有再動作。
幫楚洛衣整理好領口的扣子,北流雲開口道:“不許再見北流海。”
楚洛衣只是沉默,北流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帶著她一道回到乾坤殿。
幾場歌舞作罷,太子的歌舞最後登場,在衆人的目光中一隻被紅布蒙著的鐵籠子被幾名侍衛齊齊架了上來。
楚洛衣的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就讓北流雲的登場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吧。
“啓奏父皇,兒臣上山射獵,不想巧遇兩隻猛虎,因父皇壽誕在即,遂兒臣沒有傷虎之意,不想這兩隻猛虎,竟攔住兒臣的去路不肯離開,兒臣坐在山頭頓悟兩個時辰,才明白這山間之王是要爲父皇祝壽。”太子恭順的開口道。
北燕帝眼中閃過一抹趣味,攬著新晉的美人目光落在籠子上。
北流葉一把將紅布扯下,而後退在一旁,一名小太監上前將籠子打開。
衆人心頭一驚,兩隻猛虎從籠子中信步而出,小太監扔出一個紅色布條,兩隻猛虎一躍而起,在小太監的指揮下,齊齊亮出爪子,各扯住紅布的一端,萬壽無疆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呈現在北燕帝面前。
北燕帝拍手叫好,一旁的大臣連忙應和道:“陛下果然乃真龍天子,壽誕降臨,連獸中之王都來俯首稱臣,親自爲陛下祝壽。”
“是啊陛下,老臣活到這把年歲,還從未見過老虎肯俯首稱臣,由此可見陛下深得民心,能夠坐擁北燕,實乃天意。”
“哈哈哈!張閣老說的好!”北燕帝張狂的大笑起來。
另一名大臣趁機開口道:“陛下,依微臣之見,猛虎俯首稱臣,實在是太子殿下誠心感鑑天地,若非如此,猛虎暴戾,又怎麼會追隨太子殿下歸京,臣等更是不會見到猛虎賀壽的奇觀。”
北燕帝點頭道:“說的有理,來人,重賞太子...”
皇帝的話還沒有說完,兩隻溫馴的猛虎突然間暴躁起來,尖利的爪子將壽宴的彩色綢布撕裂,此起彼伏的咆哮聲打破了滿室的笙歌。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兩隻猛虎身上,而兩隻猛虎則是愈發的躁動起來,在地上反覆摩擦著厚實的爪子,一雙虎目堪比銅鈴,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整間大殿都靜了下來,北流葉的臉色有些難看,這兩隻猛虎他可是找來了西域專門的馭獸師訓練的足足半年,期間更沒有出現一點差錯,如今怎麼會..
不等北流葉捋順思緒,兩隻猛虎一躍而起,朝著上首的皇帝撲來!
“嗷!”呼嘯聲一瞬間撼動了金鑽玉瓦,沖淡了靡靡之氣,本是緋色漫天的大殿一瞬間充滿了肅殺之氣。
兩隻猛虎幾個跳躍,便衝到了北燕帝面前,一躍而起,當頭撲下。
北燕帝看著那銅鈴般大的虎目,心頭一緊,一把扯過身旁的美人擋在自己的身前。
“啊!”美人尖利刺耳的叫聲,在大殿上空迴盪。
而北燕帝則是趁機躲開了猛虎的襲擊,重重喘著粗氣。
經此鉅變,大殿上的侍衛總算是反映了過來,王直連忙護在北燕帝身前高聲喊著:“救駕!趕快救駕!”
侍衛們齊齊亮出刀子衝上前來,將北燕帝和皇后等人護在身後。
而太子則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抽出一把利劍便飛身而上,同一只猛虎搏鬥起來。
皇后看著自己的兒子憂心不已,這猛虎突然發難,只怕會牽連自己的兒子。
電光火石,刀劍鏗鳴,幾番交手下來,太子北流葉穩穩佔據上風,卻無法顧及另一隻猛虎,北流雪見之也出手相助。
一道銀白色的身影忽然加入爭鬥之中,偌大的大殿之中,猛虎嘶吼,劍光閃爍,散發出淡淡的血腥氣。
北流葉一道流光,猛虎身上頓時血噴如注,而這血腥之氣卻讓猛虎更加發狂,發出聲聲震天的怒吼,咆哮起來。
猛虎一個凌空躍起,朝著衆多妃嬪的方向撲去,北流雪飛身而至,擋在衆人身前,柔妃雙眼微瞇,對著一側的王昭儀使了個眼色,王昭儀點點頭,趁著混亂,在皇后身後狠狠的推了一把。
因著兩個兒子都在場中搏鬥,皇后的心一直懸著,注意力始終放在兩人身上,生怕他們命喪虎口,不想忽然感到背後一陣巨大的推力。
皇后驚呼一聲,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滾下高臺,北流雪見著自己母后受險,不顧猛虎撲來,整個人擋在皇后面前,一把將她扯了起來,推向遠處站穩。
猛虎凌空一躍,對著北流雪的後背咆哮而下,尖利的爪子對著北流雪的後腦狠狠的拍了下來。
北流雲不動聲色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幕,楚洛衣則是微微蹙起眉頭,似乎北流雪的受難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而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出手的北流海竟然雷霆出手,一把抽出侍衛腰間的劍,帶著狂風壓境之勢,飛身而至,從猛虎的頭頂劈下。
猛虎似有所覺,快速閃身而過。
北流海蹙起眉頭,沒有想到一隻畜生竟能察覺到自己的襲擊。
不過饒是如此,猛虎身上卻是多了不少的傷,咆哮了一聲後,另一隻北流葉手下的猛虎似乎有所感應,兩隻猛虎飛奔至一起。
前面應對著北流海,後面應對著北流葉,只是奇怪的是,兩隻猛虎似乎在忌憚著什麼,面對著執劍的北流海,竟是一步步後退起來,甚至再次主動攻擊北流葉。
北流葉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心思飛轉,兩人再次出手,而奇怪的是,兩隻猛虎似乎都對北流海有所畏懼,每每劍鋒所指,兩隻猛虎都是不斷後退,就連吼聲也漸漸弱了下來。
反之,北流葉的處境則是越發艱難,兩隻猛虎畏懼北流海,卻並不懼怕他,每每他都是受到兩虎夾擊。
衆多大臣似乎也發現了端倪,一時間弄不清狀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爲什麼我覺得這兩隻老虎怎麼懼怕四殿下呢..”
“是啊,這兩隻猛虎此次避開四殿下,卻都攻擊太子殿下,這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