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就是這麼怪,你越是擔心什麼,它就越是出現什麼。
友誼賽終於開始了,我和冥女趴在護欄上,看兩隊球員整齊入場。
龍崎堇教練還在住院中,手冢國光繼續擔任替補教練。
他和榊太郎、華村葵一起帶領著7個正式+1個候選的強勢陣容出現在球場中央。
與他們對視而立的是來自美國西海岸的一排選手,7個球員+1個教練。
看臺上的觀衆們在歡騰,好像是爲了美國隊的那對雙胞胎。
我自言自語地說:“那倆人有什麼好看的?”
冥女接話道:“不及父王萬分之一?!?
我很訝異,側臉斜了冥女一眼。她這是話裡有話呢,還是無意而爲?
冥女察覺到我的目光,問:“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我配合著點頭道:“不,你說得很對。”
冥女勾脣笑了一下:“我說的是實話,你反駁也沒有用?!?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將視線轉回了球場。
跡部景吾和真田弦一郎作爲第二雙打首先出場,場上的觀衆們再次沸騰了,尤其是來自各個學校的孩子們,都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
然後,場上就響起了‘Atobe、Atobe’的吶喊助威聲,冰帝的孩子們還真是可愛呢。
跡部伸出手,打了個響指。收到信號,全場恢復平靜。
我止不住在心中嘆道:跡部的華麗,永遠都如此張揚麼?
不管走到哪裡,不管與誰站在一起,他都毫不吝嗇地炫耀著他的自信與光芒。
女王與皇帝,這種怪異的強強組合,肯定是榊太郎的主意。
天知道他都是怎麼想的,看動漫時不知,現在身處異界更加迷茫。
有時候,我甚至會無聊地思考:榊太郎他會不會也是從人界穿來的?這種毫無章法和理由的做事風格,是不是隻爲了尊重原著?
嗯,我承認,我已經被屍魂界的事情給折騰昏頭了。壓力著實有點大,想法著實有點變態。
雖說是友誼賽,但跡部和真田的對手我根本就不會去關注。我到此,是衝著‘破滅的探戈’和‘唐懷瑟發球’而來的。
迄今爲止,接觸地面幾乎不會反彈的球,據我所知,並沒有幾個人在用這種技術。
粗略地統計一下,應該只有:不二週助的燕回閃,手冢國光的零式削球,跡部景吾的唐懷瑟發球,以及我的飛魚。
在我們四個人裡面,只有跡部的唐懷瑟是發球,其餘的都是接球和回擊。
從技術上來說,應該是我的飛魚更勝一籌。因爲球的慣性一般都是前後的,而飛魚在中途生生改變了旋轉的趨勢,使其落地的軌跡變成了橫向走勢,這點很難。
但是,從困難度來說,我覺得,還是跡部的唐懷瑟略高一籌。因爲他的是發球,不能借助別人回球的旋轉和速度,要全靠自身發力配合以高難度的巧勁才能出現驚人的效果。
跡部是什麼時候練成這個發球的?呃——大概、好像是在青年選拔之前。
我從大阪回來後,雖是提出了和初等部的球員們一起練習的要求,但事實上,我並沒去過幾次。
我的時間和精力,幾乎全被亂七八糟的屍魂界事情給佔據了。
離開了東京兩年的時光,跡部現在已經不需要我在帶領著他進步了。
他的聲望與威名,還有在關東地區所形成的影響,幾乎都已達到了巔峰狀態。
有人說,像跡部、不二、手冢這樣的球員,都是少有的天才網球種子。
其實,我並不認同在網球這項運動中存在‘天才’這樣的稱號。
任何一個頂著耀眼光環的人都在背後付出著常人難以理解的艱辛和毅力。
我還記得在動漫中,跡部獨自一人揹著球袋到立海大挨個挑戰的情形。
他們揮灑的汗水與所付出的代價,和得到的回報與成果都是成正比關係的。
每一個人都是這麼拼命地在努力成長,我看得幾乎有點熱血沸騰了。
在前面的一局中,唐懷瑟發球消耗了跡部很多的體力,再輪到他的發球局就有些危險了。於是,第十二小局的結果將會決定雙方的命運。
跡部仰起頭,似乎是望向了我和冥女這邊。
他張口無聲地說了句什麼,看口型好像是——我不會輸的。
這種情形,讓我想起了他和真田對戰時曾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本大爺的美學,無時無刻不在閃動著耀眼的光輝。”
美好的互動就要開始了麼?我睜大了雙眼,結合腦海中的旋律,欣賞這扭轉局勢的一刻。
自由的探戈,電影《The Tango Lesson》的主題曲,由阿根廷的著名作曲家阿斯托皮亞左拉(Astor Piazzolla)作曲,馬友友爲其拉響了如夢似幻般的大提琴。
這是在動漫中,真田與跡部偶遇在某音樂劇中所擁有的共同回憶。
在這種跳躍的基調下,兩人的節奏同步了。動漫誠不欺我。在真田將對方的球拍打落在地,跡部第二次扣殺成功後,跡部說出了“就叫它破滅的探戈”這樣的話。
華麗的少年臉上洋溢起勝利的笑容,全場歡呼雀躍,慶祝他們拔得了頭籌。
我盯著場上的身影,有一瞬間的發呆。腦??瞻?,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什麼。
“喂,琉璃,你的手不疼嗎?”
聽到冥女的聲音,我低頭去看,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握緊了身前的護欄,力氣之大,關節都泛了白。
我鬆開手,有些茫然,這動作是無意識的吧?爲了什麼呢?
是我對音樂這東西太敏感了麼……
我曾經在網上看到過,探戈的起源,據說是源自情人之間的秘密舞蹈。十九世紀末,出現了最初的探戈。那個時候,探戈是屬於男人的舞蹈……
-×-×-×-
有人跑來喊我和冥女,說另外一邊的女網賽事馬上就要開始了,教練讓我們過去集合。
真是不願意去打比賽啊,男網這邊,下面的幾場都很精彩。
我和冥女回到隊裡,第一次這麼主動地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
我說:“反正我和冥女的比賽都是排在最後面,不如讓我們先去看那邊的比賽,等到時間了再叫我們回來。”
一圈人(除了冥女)皆向我投來不善的目光。我聳了下肩,表示‘不行就算了’。
冥女臉上掛著別有深意的笑容,我問她:“我臉上長花了嗎?”幹嘛總盯著我看?
冥女說:“沒有,只是,我發現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嗯?”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兮兮的。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冥女邪氣地一笑,走開了。
我籲出一口氣,哀怨地想,最近是不是用腦過度?腦細胞死亡過多?爲什麼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疲於應對身邊的這些怪人怪事了呢?
再這樣持續下去,我會不會未老先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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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這邊的比賽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起碼在我眼中是如此。
不是說我們的實力高出對方太多,沒什麼打頭。正好相反,美國隊總弄點怪物出場,前面的三局比賽竟然是1比2落後的局面。
教練們的臉色很臭,我和冥女收到了他們眼中的警告。
他們的意思是,如果我和冥女不能打贏剩下的兩場比賽的話,他們就要追求我們不認真訓練、不遵守規定、妄自尊大等一系列不墨守常規的事情。
我問冥女:“你覺得我們會完蛋嗎?”
冥女回答:“你腦袋被門夾了麼?”
我說:“也許吧...”
冥女說:“該你上場了。”
……
剛纔下了會兒雨,頂棚合了起來。
待到我出場的時候,天空正在慢慢被打開。
對,我沒說錯,隨著頂棚的緩慢展開,天空也在被打開。
黑色的縫隙,露出的面具人臉。呦,破面們,好久不見。
-×-×-×-
該讓我怎麼說呢?難道誇他們特別會挑地方,正好出現在我們的上空?
我望著天空中站著的那幾個醜人(虛- -),半晌無語。
“你,快點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裁判對我發出警告。
這種時候,是要裝作沒事發生繼續打比賽呢,還是直接飛到空中去和他們戰鬥,事後再消除衆人的記憶?……我猶豫了。
“端坐於霜天,冰輪丸!”日番谷冬獅郎的聲音突然從空中傳了下來。
我第一次覺得,原來這句話還蠻好聽的。(小白:意思是——原來都覺得很難聽,是麼?琉璃: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小白包子臉看向觀衆:不要害怕遭到欺騙,因爲這世界就建築在欺騙之上。)
安心地走到了自己該站的地方,我擺好架勢,等待對方發球。
冬獅郎、亂菊,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