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是料想無誤, 景吾的確具有滅卻師的體質(zhì)。
當我看到景吾手上凝出的白色靈力光芒,我忍不住大大地稱贊了他一番。
這太有意思了,死神與滅卻師的集合體么?景吾會很強大吧?
現(xiàn)在景吾還處在入門階段, 他在滅卻師這方面有很高的天賦, 已經(jīng)懂得吸收大氣中稀薄的靈子來凝聚成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 在死神方面的進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白打、鬼道、斬擊、瞬步』統(tǒng)稱為死神的四種基本戰(zhàn)斗方法。
黑崎一心的死神能力并沒有完全恢復到最強狀態(tài), 但是, 也已經(jīng)到達隊長級別了。
現(xiàn)階段,景吾還在了解理論與實踐相結(jié)合的深化之中,黑崎剛開始指導他試著通過言靈的詠唱, 發(fā)出簡單的鬼道與縛道之術(shù)。
我對黑崎說,如果可以的話, 請盡快教授給景吾‘瞬步’。至于斬擊——
黑崎說, 因為景吾他先習得了滅卻師的戰(zhàn)斗方式, 如果同時調(diào)用出斬魄刀、歸魂刃之類的東西,恐怕會造成他體內(nèi)靈子的混亂。所以還是暫時先放一放, 等他的滅卻師技能掌握到差不多的時候再說。
這個道理我能夠理解,就像一個人同時學習兩門相近的外語(比如英語和法語),如果其中一門語言只是學了個半調(diào)子狀態(tài),那在學習另一種語言時就很容易混淆。這時候老師的通常建議就是:把前面學的外語完全忘掉,才能更快更好地掌握現(xiàn)在所學的外語。
為了能夠讓景吾盡快掌握住滅卻師的作戰(zhàn)方式, 黑崎選擇了一步一個腳印、穩(wěn)扎穩(wěn)打的夯實教學方式, 這點我很認同……但是, 我不認同黑崎隨時隨地動手動腳的壞習慣!
“黑崎一心!你讓我說多少遍才行!景吾不是你們家那個草莓腦袋,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看到黑崎又一次不知所謂的飛腳起踢, 我一激動,就把手中的蘋果給扔了出去。
“砰——”蘋果剛飛到半道, 就被一道靈箭穿過,瞬間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這里是訓練場,不要亂扔東西。”石田龍弦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地說道。
誒呀?還真是有夠囂張的啊,臭屁個什么勁兒啊!要不是我現(xiàn)在不方便與你動手,早就卸到你的胳膊當掛飾了!
我瞇了瞇眼睛,什么也沒說,坐回到凳子上,又拿了一個桌上的蘋果,大口地啃起來。
盤臥在一邊椅上的夜一(黑貓狀態(tài))晃了晃尾巴,出聲道:“石田不屑與黑崎合作教徒弟,可我和浦原又不放心把跡部單獨交給他,所以他對我們一直不爽。琉璃,你不用理會他。”
我悶悶地啃完一個蘋果,擦了擦手和嘴,對夜一說:“我來這兒,也只是確認一下景吾的潛質(zhì)如何,現(xiàn)在看完了,我們可以走了。”
夜一問道:“打算跟我一起回浦原商店了么?”
“嗯,想來想去,沒有更好的地方讓我去了。”
我本來是想回一趟尸魂界的,但是,剛才坐在這里想了半天,還是放棄了。
現(xiàn)在的情況下,尸魂界恐怕比異界還要不安全,畢竟,尸魂界是幻冥界的直屬管轄范圍。幻冥界隔三差五地就要來派人巡視一番。
我如今無法確定,幻冥界是否已經(jīng)出動追捕我的兵卒。以我只剩下一半不到的力量來看,達納特或克洛諾隨便來一個,就能將我束手就擒。
我現(xiàn)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浦原了。或者,興許會有奇跡發(fā)生?比如說冥王突然不追究我的責任了?要不,查出是誰陷害我了?
呃——有點白日做夢的征兆。最近壓力大,心理負擔過重,這樣天馬行空地隨便想想有助于緩解我的緊張情緒。
做夢嘛,都希望自己的生活變得美好。可是,夢很美,卻總是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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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跡是不會輕易降臨的。讓我欣慰的是,浦原同志(不要歪解)非常努力拼搏。
我住下的當天晚上,他就開始拉著我做實驗。面對一屋子奇怪的柱形倉體和試驗臺上嘰里咕嚕亂冒泡的藥水,我實在是興奮不起來。
浦原拿著一些東西在我四周比劃,然后又趴回臺子上奮筆疾書,時不時地自己咕噥一兩句,聲音太小,我也聽不清說的是什么。
能制造出崩玉的天才浦原,我放任他去盡力發(fā)揮他的想象和論證手段。如果他能把我體內(nèi)的冥契盒封掉或者取出,那更好。說不定我可以去整容,徹底改頭換面,用新的身份在異界逍遙活上一陣子。
但是,失去冥契盒的我,要怎么回幻冥界找出罪魁禍首呢?這真是給我出難題啊。
夜已深,我回到握菱鐵齋幫我收拾好的客房,閉上眼,立刻陷入沉睡。
……
冥河畔,彼岸花叢中,有個小小的身影。
我走過去,蹲下去,輕聲詢問她怎么了。
小人兒抬起頭,哽咽著對我說:“他們都不愿和我玩兒。”
黑色的長發(fā),暗紅色的雙眼,即使哭泣,哀傷的也只有目光。
這么一副熟悉的面癱容貌,是我自己。
身后傳來布料擦地的悉索聲響,我回過頭,看到黑紅主色的長袍停在眼前。
從上面伸下一雙手臂,抱起了仍止不住掉眼淚的小人兒。
我仰著脖子,看到冥王細心地為懷里的小人兒拭干淚水。
冥王也問了和我同樣的問題:“琉璃,怎么一人躲在這里偷偷哭?”
小人兒回答了與剛才一模一樣的答案。
冥王淡淡地笑了,滿眼盛載的溫柔,充溢得快要漫出來一樣。
我聽到他說:“琉璃,不用傷心,他們不愿理你,你不是還有我嗎?以后,你就跟著我一人、只為我發(fā)揮力量可好?”
小人兒吸了吸鼻子,稚嫩的嗓音飄了下來:“我可以永遠都跟著王嗎?”
“是的。”
“王不會不要我?”
“不會。”
“王喜歡琉璃?”
“嗯。”
“琉璃也喜歡王,琉璃要永遠和王在一起。”
小人兒摟著冥王的脖子,可能是剛才哭累了,趴在他的肩上就閉合了雙眼。
冥王抱著小人兒向外走,我站起身來,看著他們遠去。
一陣風吹過,冥王突然回頭直直地凝視我,我心下一驚,立在原地有點反應不過來。
冥王突然笑了,笑得很美,似乎能把人的靈魂勾走。
他的嘴巴一開一合,似乎說了句什么。可是,我沒聽清楚。
冥王回頭繼續(xù)前行,我伸出手,想喊住他,問他剛才到底說了什么。
話還沒出口,四周的景致剎那間扭曲起來。
“王……”我睜開眼,聽到自己的嘴里呢喃出這個字節(jié)。
黑洞洞的房間,夜涼如水,我又做了奇怪的夢么?
“誰在那兒?!”感到屋內(nèi)有一股經(jīng)過壓抑的靈壓,我坐起來,警覺出聲。
靈壓靠近,黑色、白色,頸巾、頭飾,是朽木白哉。
我抬眼看他,窗外的微弱月光只能讓我模模糊糊地看出他的臉部輪廓。
“有事?”直覺告訴我,他不是平白無故出現(xiàn)在這里的。
“不要去尸魂界。”我從他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平靜的事實。
“我知道了,謝謝你,白哉。”尸魂界的事情,我已經(jīng)想到過了,所以不會吃驚。
“我大概過幾天才能回來。”朽木看向窗外的月亮。
“沒關(guān)系的,這邊還有夜一和浦原。”
這種時候,急也沒有用,因為我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白哉,我很懷念多年以前,你、我,還有夜一、空鶴她們。”
都說‘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年少時不懂,長大了才明白。
那個時候的我們,比起現(xiàn)在,真的很快樂。
“啊。”朽木簡單地應道。
“如果我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過就好了。”如果我一直都呆在幻冥界的話,就算有什么事發(fā)生,也不會牽連到你們,害你們擔心。
“琉璃。”朽木喚我的名字。
“嗯?”我應聲。
“不要胡思亂想,沒事的。”朽木突然探出一只手,放在了我的頭頂。
什么呀<(  ̄︿ ̄) ︵我的哀傷心情突然一下子變質(zhì)了,因為朽木的這個動作。
“喂,不要把我當小孩子。”我出聲抗議。
“你從來就沒長大過。”朽木給我下鑒定。
口胡!我簡直欲拍案而起,可惜,床上無案可拍。
“白哉,你多大了?”我要用事實來證明。
“個人隱私,無可奉告。”
嘎?我覺得自己的下巴掉了,眼珠子也凸了。這答案……是從朽木白哉口中吐出的么?
“你到底是誰?”我嚴重懷疑眼前之人。
“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他依然淡定自若。
“有何為證?”我有意刁難他。
一陣靜默,我心里暗爽。小樣兒,跟我斗!你姐姐我在幻冥界開始練習啟空的時候,你還在光著腚部在榻榻米上亂爬的吧?
“琉璃,”呃——朽木又在炫耀他的速度了。
“我一定會成為比你強的男人。”(此句隱義詳見第二卷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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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的輕語,與多年前的櫻花樹下相重合。
昨日的陽光少年,已經(jīng)成長為實力強悍的冷酷男人。
而我,卻失去了昔日的風光,淪落到逃犯的悲慘地步。
即便如此,你也絲毫沒有嫌棄過我么?
驚愕的一句話語,震得我半天回不過神。(其實只有短短幾秒而已≧△≦)
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房內(nèi)只剩下了我淡淡的斜長身影。
歲月妖嬈,時光婆娑。
曾幾何時,我們都已褪去青澀的外殼,變成了滿懷心事的紅塵中人。
我的人間界輪回,不在了;我的幻冥界童年,忘卻了;我的悠然年華,在不經(jīng)意間,從指縫淌過,消逝得尋不到半點蹤影。
人長大了,煩惱自然會增加。只是,為什么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就是如此麻煩呢?
謝謝你們,景吾、深司、白哉,是你們給了我追求快樂的勇氣。因為有了你們,我才逐漸從孤獨一人的狀態(tài)中走出;因為有了你們,我才擁有了如此珍貴的回憶;因為有了你們,我才能繼續(xù)站在這里,享受清冷的月光,和璀璨的星辰。
冥王大人,我的王,琉璃的心不再只為你一個人跳動了,怎么辦呢?
我會找機會再回幻冥界見你一面的,我要告訴你,琉璃學會了向前看,琉璃要找出那個陷害了我兩次的人,證明我的清白。
然后,琉璃想請求你,將我流放到異界。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好,琉璃喜歡這里,希望將來能夠在這里獨享一世的快樂。
王,你會答應我的請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