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織姬並不認識我, 對於我的到來感到萬分驚奇。
因爲(wèi),很明顯,從外表看上去, 我是個十分正常的普通人類。
見到井上的時候, 我有些猶豫:該不該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
東仙要離去, 我躊躇在門邊, 井上脫口而出的一連串問題讓我深深感到了她的不安情緒。
瞬時, 我便決定了告訴她實話。井上畢竟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即便是擁有了異能,也是防禦和治療爲(wèi)主, 很少主動攻擊別人。
換句話說,井上是個太過善良的孩子, 性子是柔弱的, 並不適合走異能者的道路。
但是, 她堅持下來了,不管是爲(wèi)了一個情字, 還是爲(wèi)了一個義字,這個女孩兒都在不斷學(xué)習(xí)著如何讓自己堅強起來。
衝著這一點,我也不好意思編造身份來欺騙她什麼。於是,我便把我的身份詳細地解釋了一下,並告訴她, 我是主動自願來到虛夜宮的, 讓她不用爲(wèi)我擔(dān)心。
我告訴井上, 黑崎、石田和茶渡他們在不久之後就會來營救她的, 讓她安心等待。
井上問我爲(wèi)什麼要主動來虛圈, 我說是來避難。
井上問我是什麼災(zāi)難,我便告訴她, 現(xiàn)在的我,只是王界的一名逃犯。
井上不說話了,她估計在自責(zé)問了不該問的話。我拍拍她的肩,請她放輕鬆。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至今爲(wèi)止都是有驚無險,我還算是走運。”我說道。
“不,你不能這樣想,琉璃,你的想法是不對的。”井上激動地站起來喊道。
“HAI,HAI,不要這樣,井上同學(xué)。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說身邊的人都會爲(wèi)我擔(dān)心,如果我出了事他們也會很難過,是不是?”我連忙打斷她的話,把她的想法說出來。
“哈嗯?”井上重新坐了回去,估計在納悶我是怎麼知道她想說的話的。
“安心,安心,既然選擇了相信他們,那麼,也應(yīng)該讓他們也相信你,是不?所以,我們好好地待在虛夜宮裡,保護好自己,讓自己活下去就可以了。其他的事,其實真的不用太在意。”面對井上這樣文靜的孩子,倒是顯得我話多了。
“HAI。”井上同意我的觀點,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站起來,走到門邊,打開來,發(fā)現(xiàn)門外並沒有人。但是——
我大聲說:“幫我置備一張牀,我就住在這裡了,和井上一起。”
一層五彩的光膜顯現(xiàn)並消失,露出了站在其中的東仙要。
我在心裡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他不會走,稍微試探一下,果然他還在這裡。
不過,我說的話並不是胡謅,我是真的打算和井上呆在一起。這樣,井上就會多一份安全感。而我抽空和她聊聊天,也會減少胡思亂想的時間了吧。
這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辦法,我剛纔在裡面說話時就想到了。
“這不符合規(guī)矩,而且,藍染大人並沒有做這樣的安排。”東仙要是典型的忠犬,他說出這樣的話尚在情理之中。
“那你現(xiàn)在就可以立即去請示藍染,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們的答覆。另外,如果你不放心我一個人的話,可以安排其他人來監(jiān)視,我不會介意的。”
不就是怕我會無故跑了嗎?我現(xiàn)在心情不錯,懶得與你們計較。既然你們想利用我身上的某些好處,那麼,就得先滿足我的任何要求才是。
我不是沒有身爲(wèi)階下囚的自覺性,事實上,我並不是什麼階下囚。
這一點,我要讓東仙要、還有那羣破面搞清楚。
東仙要走了,接替他位置的是烏爾奇奧拉。
藍染答應(yīng)了我的條件,讓我和井上住在一間房子之中。
我和井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外面的閒事,也有聊到一些人,不過都沒有詳談。外面站了個那麼明顯的樁子,隔牆有耳的感覺時時刻刻很明顯地存在著。
這樣,我和井上也算熟絡(luò)了起來,她大膽地問我爲(wèi)什麼總是面無表情。
我摸了一把臉,對她解釋到:我從小就是這樣,面部神經(jīng)傳導(dǎo)阻滯且緩慢,所以我已經(jīng)養(yǎng)成什麼情緒都發(fā)泄在心中,儘量減少拉扯臉部肌肉的習(xí)慣。
從井上看我的眼神中,我讀出了她對我感到的可憐之意。
可是,我並不需要人來可憐我啊,遂說道:“不要露出那樣的眼神,你就把我當(dāng)成是烏爾奇奧拉好了。”
井上愣了一下,“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正在這時,門被打開了,真正的小烏現(xiàn)身,木訥著一張臉對我說:“藍染大人請你過去。”
井上看看小烏,再看看我,笑意更加止不住了,於是花枝亂顫地都飆出眼淚來了。
烏爾奇奧拉看了看井上,把目光重新移向我,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摸摸鼻子,心道:不知道這小子有沒有聽到剛纔我和井上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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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夜宮這地方,我一點也不熟悉。
首先,我一次也沒來過,記憶中毫無印象。
其次,在動漫中看到的虛夜宮,要麼就是外表整體,要麼就是內(nèi)部房屋,沒有一個具體的平面構(gòu)造圖。只覺得走廊很多,房間很多,佔地面積很大。
最後,我現(xiàn)在走在其中的印象,和動漫中的大差不差。長長無盡頭、多彎多折的走廊,兩邊房間的門非常不明顯,基本上是與牆壁的混合整體構(gòu)造,不仔細看根本就瞧不出。
小烏是個典型的面癱性格,不僅是臉,連內(nèi)心也是。
我跟著他沉靜地向前走,什麼話也沒說,什麼問題也不會問。
因爲(wèi)我知道,就算了問了也是白問,小烏他肯定不會理會我。
在我看來,對藍染絕對忠誠的,除了東仙要,其次就是烏爾奇奧拉了。
他們的生命中,似乎就只剩下了對藍染命令的服從,和追隨、輔助藍染完成大業(yè)的決心。
從這點來講,藍染惣右介也算是有人格魅力的極品。欣賞他的人喜歡到不惜欺騙自己,比如說雛森桃;討厭他的人憎恨到做夢都想把他大卸八塊,比如說平子真子?
呼~我籲出一口氣,勸自己不要想太多。雖然藍染是個比較不好對付的對手,但我亦擁有不可動搖的優(yōu)勢,想他對我應(yīng)該還是不會太過分的。
“對了,”烏爾奇奧拉突然停下了步子,轉(zhuǎn)頭看向我,平緩地說道,“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
我沒想到他會主動開口與我說話,怔了一下後,淡然答道:“請說。”
“面癱是什麼意思?”
小烏雖然面部表情無波無瀾,但是他的眼神卻無比正經(jīng)嚴(yán)肅。
這樣的問題幾乎讓我忍不住想要使勁拉扯嘴角,瘋狂地笑場。
看來,他站在門外,還是聽到了我和井上的對話內(nèi)容。
不理解面癱是什麼意思嗎?這也太可愛了一點吧。
“嚴(yán)格來講,面癱是一種疾病,是面部表情肌羣運動功能障礙爲(wèi)主要特徵的一種病癥表現(xiàn),患者面部往往連最基本的擡眉、閉眼、鼓嘴等動作都無法完成。”我說的這段可是書面知識。
“不過,你剛纔聽到我和井上所說的面癱,只是一種誇張的形容方式,主要來形容總是面無表情、臉上無波無瀾、沒有多餘情緒顯示出來的人,就比如說你,”想了一下,補充道,“還有我。”
小烏眨動了一下大大的眼睛,開口說:“我知道了。”
然後,小烏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我也繼續(xù)跟著。
又走了一會兒,小烏停下來轉(zhuǎn)向一面牆,說:“虛夜宮內(nèi)有很多機關(guān),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最好不要到處亂跑。”
嗯?這難道是——忠告?可是,我在被你們監(jiān)視啊,哪會有機會一個人亂跑?
沒等我把問題提出來,小烏就輕輕推了牆壁一下,原來是一扇大門。
烏爾奇奧拉向門裡面喊道:“藍染大人,我把她帶過來了。”
裡面?zhèn)鱽硭{染的聲音:“辛苦了,烏爾奇奧拉,讓她進來吧。”
小烏看了我一眼,我很自覺地邁進了大門,然後門在背後緩緩閉合。
不遠處的一處平臺上,站著藍染和市丸狐貍兩人。
藍染回頭笑著對我說道:“琉璃隊長,我們來談點正經(jīng)事吧。”
我走過去,看到藍染身邊有一個豎起的柱體,最頂端放著一個盒子。
裡面放的是崩玉嗎?我瞇了瞇眼睛,沒有吭聲。
看過死神的人都應(yīng)該知道,藍染是一隻比市丸銀更狡猾的大腹黑狐貍。
在他開口說出所謂的‘正經(jīng)事’之前,我打算保持緘默。
剛纔和井上坐在房間裡聊天的時候,我順便捎帶著想了一下藍染邀我入虛圈的原因。
分析的結(jié)果是:可能爲(wèi)了兩個目的。
一、爲(wèi)了定玉;二、爲(wèi)了冥契盒。
這兩個目的不管是哪一個,我都是不願意配合的。
定玉可以壓制冥契盒的力量,相當(dāng)於可以壓制幻冥界所有指路人的力量。
你說你有了一個崩玉還不夠,還來染指其他的事情,藍染你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如果他想要的是冥契盒,那我就更不可能給了,開什麼玩笑?失去了冥契盒的我,會被破面?zhèn)兛械眠B骨頭渣子都不剩吧?
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這可不符合我躲入虛圈的初衷。
不過,分析出了這樣的結(jié)果,我並沒有爲(wèi)此感到驚慌。
定玉那東西,就算是藍染拿走了,一時半會兒他也複製不出第二個來。我堅信,像浦原喜助那樣的天才腦子,不是隨便就能找出第二個的。
而冥契盒嘛,想要拿走也得有本事啊。除非有幻冥界真正的去盒之法,就算是殺了我,冥契盒也不會被外人得手的。
在宿主非正常死亡的情況下,冥契盒會自動啓動自我摧毀模式,調(diào)動宿主全身的靈力將冥契盒完全崩離分解,隨宿主一起失去生存的光輝。
所以,藍染惣右介,這回,恐怕你要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