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像鼓點狂敲,未出的尖叫被生生卡在喉嚨里,我瞪大雙眼,全身被瞬間定格,前座司機血淋淋的傷口被無限放大成紅色的魔窟,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我吞噬。我不敢相信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已經軟軟的倒在一旁沒有了生氣。
這又是什么情況,我無法抑制的恐慌。
見我情況不太對勁,文嘉剛向我伸出手,卻被一個人厲聲喝道:“不許動。”
文嘉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會又生生的縮了回去,情況未明,他沖我使了一個眼神,示意我安心。吞了吞口水,我和他呆在車里不敢妄動,無意間又瞟到前面司機的尸體,心里又是一陣無法抑制的惡心,這倒底是怎么了,風波不斷,我和文嘉才回渝城,怎么又碰上這樣的事,這次又是誰主使的,葉子嗎,她還沒死心,她還真是神通廣大,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嗎?那這次她又想怎么樣,不見到我死就不會罷休嗎?
累,不只是身體上的,還有心里上的,一個葉子,一個CHREEY,女人間的戰爭,為什么總是跟男人脫不了關系。
“手放在腦后,不要亂動。”我旁邊的人開口命令到,聲音平淡,聽不出驚謊或著急之意,應該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了。心里不由得又冒出一絲希望,如果真是單純的綁架還好,錢能解決,如果是別有用心,那才真是麻煩,文嘉應該跟我想到一塊去兒,看他的神色,也是越來越凝重。
在他們的指示下下車,過程中他們兩個一直緊緊的盯著我們,槍口毫不放松的對著我們。這兩個人真是謹慎,我和文嘉一個女人,一個商人,又沒有過人的身手,還值得他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這其中的緣故,怕是不會那么簡單。
時間差不多是上午十點左右,陽光并不太大,暖暖的像給人間蓋了床被子,微風吹來,草木搖曳。這個時間段,大人上班,小孩上學,這個空曠的別墅區內,房子本就隔得遙遠,現在道路上,更是見不到一個人影。
出了車門,才看清他們的樣子,很普通的兩個人,大眾臉,黑色西裝,白色襯衫,俺然一副城市精英的樣子。
我們一出來,他們就動作粗魯的讓我們趴在車上,隨即開始搜我們的身,電話、錢夾、我們身上的一切都被他們搜了去,但是他們卻不是求財,把這些東西往旁邊一扔,他們又拿出一個小型的設備在我們身上掃描。
我和文嘉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有些不解,這是在干什么。
文嘉挑了挑眉,開口試探道:“兄弟,有什么事好商量,以莊氏在渝城的地位,你們無論有什么要求,我一定替你們完成。”
兩個人繼續沉默的做著一切,沒有理睬我們。
文嘉又說:“葉小姐給了你們什么價碼,我出雙倍。”
葉子?文嘉提到了葉子,那他應該知道我的失蹤與葉子相關。
兩個人卻還是沒有搭理我們。
“葉小姐不是已經否認小蘭的事和她無關了嗎,她現在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他又問。
大概因為提到我的名字,他們朝我瞟了一眼,其中一個人開口道:“什么葉子,我們不知道,我們只是奉上面的命令行事,再這么吵,小心殺了你,反正上面也只要桑藍一個。”
是沖我來的!
文嘉不解的看向我,我朝他搖了搖頭,不是葉子,那會是誰,我們像是限入了迷霧森林,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如果是葉子的安排,他們肯定不會殺了文嘉,也不應該是CHREEY,CHREEY如果讓人殺了文嘉,葉子不會罷手的,那剩下的就只有伊墨了,但也不應該是他,伊墨如果要搶人,會明著來,不會做得這么神秘,那么,倒底是誰呢?
這個地方是別墅區,雖然行人較少,但周圍的攝像頭一定會拍下他們的臉孔,但是他們一點都沒有避忌的意思,是太自信,還是另有原因。
文嘉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不死心的再次開口試探道:“小蘭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們的,我們他丈夫,至少也該讓我知道一下吧,說不定有什么可以幫上你們的。”
聞言,帝邊抓我那個人的力氣加大了,他似乎對文嘉的多言很不滿意,沖另一個人道:“媽的,吵死了,這個人是個禍害,殺了他一了百了。”
另一個人有些遲疑:“這樣不太好吧。”
他不以為然的回道:“二少要的是這個女人,那個男人拿來干什么,礙事而已。”
二少?這個人又是誰,他似乎才是這起事情的關健,時間已由不得我深思,旁邊那個人已經舉起了槍,我一邊掙扎一邊沖他道:“你們殺了他我就死在你們面前。”
“媽的,恐嚇我。”他憤憤的罵道。
我堅決的說:“你可以試試看。”
他毫不示弱的瞪著我,我緊繃著心等待他的回應,好在這時另一個人開口道:“別浪費時間了,遠處好像有人來了,快點走,不然二少發起脾氣來,我們兩個都會吃不了兜著走,至于這個男人,先帶回去,二少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遠處隱約出現了幾個人影,他們讓我和文嘉上了另外一輛車,其中一個人仍然是拿槍指著文嘉,而另一個人則充當了司機,沿途留意了一下,他們的路線,是向渝城的效區駛去的,沒過多久,來到一塊空的水泥地面上,上面停著一輛小型的飛機。
文嘉和我被逼著登機,一上飛機,就有人按住我們,還沒等我們有所反應,他們就朝我們手臂里注射藥劑,很快,腦中暈沉,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黑漆漆的房間,其實也并不是黑,只是沒有開燈,窗簾也全都被拉起來了,透過窗簾有一點薄薄的光暈,無端的透著詭異。
我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身體并沒有被綁起來,偏了一個身,手碰到一個溫熱的物體,我啊的低叫了一聲,才想起來應該是文嘉。“文嘉,文嘉。”半撐起身體,輕輕拍著他的臉,我急急叫道。
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醒過來。“小蘭,這是在哪兒。”他撐著額頭,思緒還有些混亂。
我茫然的搖搖頭,他在床上呆了一會兒才翻身下床,幾步走到窗邊,嘩一下拉開窗簾,刺目的陽光頓時穿透進來,眼睛不能適應突來的光亮,我本能的伸手去擋,過了一會兒才舒服多了。
他在窗邊沖我招招手。
走到窗邊,舉目望去,映入眼簾的卻是無邊無際的大海,大片大片的藍色似乎看不到盡頭,又是一艘油輪,我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這輩子跟海還真有緣,三番二次被綁架到油輪上,上次綁架是和伊墨流落荒島,這次呢,不會又流落到荒島去吧,想著不由得覺得好笑。
可是后來的事情證明,任何荒誕的事都是可能發生的,而我們三個人的命運,從這個時候開始,已經朝著結局走下去。
文嘉安慰我。“沒事的,他們應該不是要我們的命,看看他們到底想怎么樣吧。”
我點點頭,情況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當我們不知是該在此坐以待斃還是出去問個清楚的時候,房間的門被突然打開,進來一個魁梧高大的人,身后還跟著兩個男人,背著光,一時之間,我們并看不清他的面容。
“歡迎莊先生莊太太來到地獄號!”他張開雙臂,陰惻惻的說。他的眼神像是一條惡毒的蛇,里面閃著紅色的噬人信子,我看著他,身體無端傳來一股冷意,他的臉,實在太恐怖了,就像被蟲子啃過似的,凹凸不平,從左額頭到右臉頰,一道刀疤橫越過大半張臉,臉神陰冷,就像地獄來的惡鬼,這艘油輪叫地獄號,還真是貼切。
身體不由得向后靠了靠,文嘉握著我的手,無聲給我鼓勵,可是他的神色也不好看,大概他也知道這將是一個難纏的角色,面前這個人,我們什么都不了解,而我們,卻已經是他菜板上的魚肉。
“你抓我們來有何指示。”文嘉沉著的開口問。
他不屑的瞟了一眼文嘉,卻絲毫沒有搭理的意思,視線反而直直的看向了我,我不解,他一步步向我走來,文嘉伸手把我護在身后,神情謹慎,他似乎看出了點什么,眼里閃過一絲興味。
他在我們面前停下來,手就要向我伸過來。
“你想干什么。”文嘉抓住他的手。
“二少……”跟著那個男人進來的另兩個人立刻拿槍對準了文嘉,神情戒備的看著他,原來他就是二少,二少緩慢的把文嘉的手放在身體兩側,又繼續把手向我的臉伸了過來,文嘉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眼里盛滿怒意,我拉拉他的衣角,低聲道:“別沖動。”
見狀,二少微微笑了,他的手已經觸到了我的皮膚,并伸出兩指掐著我的下巴,左右轉了轉,打量了一下,見我有些躲閃,示意后面的男人收起槍。
“也不是天仙國色嘛。”他嘆了一口氣。“那個姓伊的,怎么會看向你呢,果然是一個怪人。”
“你說伊墨。”我開口問道,心里一驚。“他在你手里,你們要干什么?”
他后退了幾步,笑道:“聽說他只聽你的話,聽說他愛你愛得死去活來。”他打量著我,忽的又瞬間變了臉色。“媽的,我的話都敢不聽,真想把他媽的扔下海里喂魚。”
我和文嘉聽得云里霧里。“你們到底把我來干什么?”我再次問道。
“干什么?媽的,人不漂亮,腦子也這么蠢,送他女人不要,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不是只聽你的話嗎,我讓他救人他不救,現在看他還嘴硬不嘴硬,惹惱了老子,殺了你,看他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