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的慢慢走下來,我有幾分心虛的別開眼,轉(zhuǎn)念又覺得好笑,我為什么要心虛,我不愛她,這是事實(shí),就算用什么強(qiáng)硬的手段來對付我,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shí)。
冰涼的指尖抬起我的頭,他細(xì)細(xì)的巡視,定定的望著我,仿佛想從我的眼睛里瞧出一絲希望。“為什么呢?”像在問我,又像在問自己。
手指漸漸用力,微疼,我不適的別開臉。“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他竟沒有反駁,也沒有發(fā)怒,只是寂寥的喃喃道:“對,我是瘋了,我竟會在你身上花這么多心思,真是不值得。”
我無言以對,吵架永遠(yuǎn)是解決問題最不理智的方法,何況,我是真心感謝這些天他做的一切,給不了他想要的愛情,如此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平衡的方法。
“伊墨,對不起。”我誠懇的說。
“我不要你的同情。”他大叫道,情緒突然變得很暴躁。“你以為你是誰,少用那種憐憫的口氣對我說話,我不需要。別忘了,你只不過是我一時心軟救下的奴隸,給我暖床的女人,如果不是你的味道夠好,我早殺了你。誰給你資格,誰給你膽子,你怎么敢這么對我說話。”
一盆冷水狠狠的澆下,我的心,冰涼。
“道歉。”他惡狠狠的說。
……
“道歉。”
……
我咬咬牙。“對不起。”
……
寂靜,門外傳來激烈的爭執(zhí)聲。
“小姐,你不能進(jìn)去。”福伯的聲音顯得有招架不住的樣子。“我告訴過你了,少爺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你騙我。”一個女聲顯得委屈而焦急。“我明明聽見他的聲音了,你讓我進(jìn)去好不好。”
“小姐……哎……小姐……你不能進(jìn)去……你別推我呀……”
門開了,轉(zhuǎn)頭一看,竟然是多天前墓場見到的那個女子,她消瘦了,憔悴多了,整個人看上去楚楚可憐。
她一進(jìn)來就跪下了,跟著進(jìn)來的福伯被她的舉動嚇住了,一時之間愣住了,呆在那兒沒了反應(yīng)。
“伊先生。”她哽咽著開口。
伊墨因為我的事正在氣頭上,見她這個樣子更是不耐,他一向討厭被人危脅,這個女子無疑是犯了他的禁忌。
神色不善,他冷著聲音。“出去,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女子的肩膀顫動了下。“伊先生,我真的出投無路了。”她悲涼的開口。“昨天爸爸的手術(shù)失敗,現(xiàn)在正昏迷著,醫(yī)生說一個星期內(nèi)如果無法完成手術(shù),爸爸就……”
她低低的抽泣,眼淚無聲的掉在地毯上。伊墨討厭人哭,之前我的淚水就惹過他的不快,同樣是為父奔走,我對她的處境由衷的同情。
果然,伊墨的神色越來越難看。“福伯,趕她出去。”
“伊先生,不要……”她爬過來抓住伊墨的腿。“上次你不是想要三利銀行嗎,我答應(yīng)你,你幫我,我就把三利銀行送給你。”
“可是……”伊墨慢慢的開口,惡劣的凌遲著這個女子的神經(jīng)。“我不感興趣了,不救,我就是不救。”
伊墨絕決的話語澆滅了她最后的希望,女子一下癱軟在地,伊墨邁腳就要離開,她忽然堅決的說:“你不救我就不起來……”
冰冷的視線掃向她。“隨便你。”伊墨無所謂道:“不過要跪也出去跪,在這兒看了就心煩。”說完,看了看我,才上樓去了。
屋外,風(fēng)漸起,樹影搖,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是夜,果然開始下雨,餐桌上,三人相對無言,默默吃飯。
我很有幾分不忍,那個女孩,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小孩,別說從小沒求過人,現(xiàn)在做出這樣的舉動,實(shí)在讓人感動和同情。
同樣是因為父親,我和她之間,說穿了,都是一樣的本質(zhì)。
好幾次想開口求求伊墨,可是看他陰沉的臉色,還是閉了嘴,他對我余怒未消,說出口,恐怕也只有火上加油,說還定還會讓伊墨把對我的怒意轉(zhuǎn)加到她身上。
倒是福伯先沉不住氣了。“少爺,那個女孩子,怪可憐的,要不……”
“福伯,閉嘴。”伊墨開口,然后視線掃了掃我們,扔下碗筷,說:“不吃了,一個個看著就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