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剛,你撐著點,你答應過爸爸要保護我一輩子的……”我抽噎著,腳下拼命踩著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前奔跑著。“你千萬不能有事。”
“笨小藍。”他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只是小腿中了一槍,不致命的,你開慢點,極速飛車太刺激了,我可受不了。”
內心的緊繃好歹因他的玩笑松了不少,我抹著眼淚,伸出一只手向他捶去。“你太壞了,這時候還消遣我。”
他哇哇大叫。“我可是傷員,你還要虐打我。”
我撲哧笑了出來,糾結的心情開始慢慢平復,醫院自然是不能去的,太危險了,關哲的人說不定就在那兒守株待兔呢。鄒剛說有認識的醫生,在他的指揮下,車子在一家私人診所前停了下來。
扶著鄒剛去敲門,他先敲一下,停一停,再敲三下,停一停,再敲一下,節奏就像電視里接頭的暗語。等了一會兒后門開了,一個白胡子老頭微瞇著眼很是不甘愿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師父。”鄒剛恭恭敬敬的叫著。
老頭似乎被這一聲師父給嚇醒了,身子靈活的一轉就要關門,鄒剛眼疾手快,伸出一只腳卡在門前,不得已,老頭打開門讓我們進去,嘴里嘟嘟嚷嚷的說道:“一見你就沒好事,這次又是怎么了。”
鄒剛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我接口道:“他腿中了一槍。”
“什么?”老頭大叫起來。“簡直是丟我的臉。”說著一腳就踢向鄒剛的傷處,鄒剛疼得厲害卻咬牙死忍著,老頭似乎不解氣的還想加一腳,我拉住他,說道:“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你別再打了。”
他似乎這才發現屋內還有一個我存在,上上下下的把我打量了個遍,又轉向鄒剛,親切的拍拍他的肩膀,態度與剛才判若兩人。“小子,開竅了,學會英雄救美了。”
鄒剛沒有接口,抱歉的對我笑了笑,然后在我耳邊低聲說:“別否認,不然會沒完沒了的。”
了解的看了他一眼。“您老先幫他取子彈吧。”我著急的說。
他一幅原來還有這事的表情,在他的指揮下,我把鄒剛扶到里屋的手術室躺下,一會他拿了手術刀,消毒用品等進來。這種場面太血腥,我本想出去等著,卻被他叫住了。“留下幫忙。”
剪開褲子,血肉模糊的傷口頓時出現在眼前,我的胃里一陣翻騰,嘔吐的感覺來得又強又烈。老頭看了我一眼,又對鄒剛說道:“怎么找了個這么沒用的。”鄒剛惟有苦笑,老頭又對我說道:“一邊去吧,看你也會越幫越忙。”
他替鄒剛消完毒后,拿起刀子就要切下去,我忙叫了出來。“等等。”
殺氣騰騰的目光掃向我。“又怎么了。”
我吞吞吐吐的說道:“您,您是不是忘了打麻藥。”
“這么沒用還想打麻藥。”他說道。“痛得越深記得越牢。”說完一刀就下去了,又快又準,鄒剛卻再也忍不住的叫了出來,我實在受不了這種凄厲而血腥的場面,頓時沖了出去。
在屋外等了好一會兒鄒剛才被扶了出來,他的唇已經咬破了,臉色很是蒼白,腿已經包扎好了,他給我一個安慰的微笑,我點點頭。
老頭把他一把扔給我,嘟嚷著:“眉目傳情呀。”又說:“你先看著他,他失血過多,我去給他煎藥。”
鄒剛在床上躺下來,安慰道:“沒事了。”又神色凝重的說:“我們三天后離開瑞士。”
替他蓋被的手僵在半空中,我不解的問。“這么快。”
“越快越好。”他說。“一個關哲,一個伊墨,你不能落到他們任何一個人手上去,國內我還有一些朋友可以幫忙,那樣至少可以保你平安。”
我躊躇了下,還是開口說道:“其實伊墨并不像你想的那樣,也許他可以幫我們的。”
“小藍,你別天真了。他就算幫你,也會以你的自由為代價,更何況他現在肯定在醫院,關哲要做的事,他又能阻止得了幾次。你愿意放棄自由做他的禁臠嗎?”
我搖搖頭。
“就算你答應,我也不會答應的,董事長的話,我會時刻記在心里,你應該找一個正常人結婚生子,伊墨太陰暗了,他不適合你。”
我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你扯太遠了。”
他似乎早已洞穿一切。“是嗎?”他反問道。“還是——不知什么時候,你已經把心落在他那兒了。”
“沒有。”我飛快的否定,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我聽。“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那最好。”他點點頭。“我把你當妹妹一樣看,我絕不會同意你跟殺害董事長有關的人在一起,董事長的死還有太多的謎團,誰是背后的黑手,我一定要查清楚。”
說著老頭端了藥進來,漆黑的一碗中藥,看著就讓人不舒服,他把它遞給我,示意我喂鄒剛。
“我自已來把。”
鄒剛伸出手來接藥,誰知一個不穩卻把碗打翻了,老頭在一邊大罵鄒剛,我蹲下身收拾碎片,不注意手卻弄傷了。
“一個個真是……”老頭邊念邊抓過我的手查看,忽然,他的神色稍稍變了,他古怪的看著我,然后替我把起脈來。
他神色變了又變,弄得我也跟著緊張起來。“有什么問題嗎?”我開口問道。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沖上去對鄒剛又踢又打,嘴里還不住的罵道:“臭小子,我怎么教你的……”
鄒剛躲閃不及,硬挨了幾拳,他委屈的問道:“倒底怎么了。”
“她……她……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