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念佳之三
念佳十五歲,初中三年級,縱向的生長速度超過了橫向數年,由于發育得早,身材看起來修長而有了幾分韻味,再加上她的穿著比同齡的女孩子更加成熟,再畫上一點妝,這使得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高三的女生,在這個叛逆的年齡,念佳學會了喝酒,泡吧,調戲男人,而有時候走在馬路上,卸妝后那清純的模樣也會惹來男孩子追逐的目光。
小藍有時候是拿這個孩子沒有辦法的,每次想到文嘉,她都舍不得對她太過責罰。而伊墨雖然經常和她斗來爭去,但內心里對這個孩子比小藍寵得更為厲害,經常是念兩句就算了。而宇生,對這個妹妹更是寶貝得不得了,如今出了國,每次打電話回來高興的事都聊不完,哪還有時間說其它的,更何況,就算說也是鞭長莫及。家人的寵愛加上平順的人生,這使得念佳的性子帶著幾分驕縱和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畏。
小藍常常對伊墨說:“你也管管這孩子,雖然她經常跟你吵,可是我知道,跟我相比,她更聽你的話。”
伊墨正躺在床上翻著一本醫學雜志,聽見小藍的話不以為然的回道:“她才多少歲,能惹出什么事,就算出了事,渝城這個天,也踏不下來,她還小,由著她鬧吧,年齡大了自然就會好了。”
聽他這么說,小藍不禁有幾分生氣。“你怎么能這么說,現在不管,以后想管就管不了了,有多少孩子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變壞的,她十五了,也該懂事了,再這么亂搞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出事。”
伊墨輕輕安撫她。“別這么擔心了,念佳雖然有時沖動了些,但她的腦子,絕對比她的年齡高了很多,她的智商,一般人為難不了她的,很多事情,她有分寸。更何況,她自五歲開始,練了十年跆拳道,別說女人了,一般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小藍嘆了一口氣。“但愿吧,吃點小虧也好,總會學乖一點的。還有,我跟你說,你別私底下再給她那些卡,你看看她的錢包,都快塞不下了,明天我就讓銀行停掉,你看她花錢的速度,就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孩子,還有穿的那些衣服,化的那些個濃妝,我看著就討厭。她才多少歲呀,妖艷得像個狐貍精。”
伊墨竭力忍住心里的笑意,卻換來小藍的一個瞪視,還沒有見過說女兒是狐貍精的母親。小藍自覺失言,神情有點訥訥的,伸手狠狠擰了伊墨一下。“不準笑出來。”
伊墨裝模作樣的翻到下一頁。
小藍還在不依不僥。“哎,我說,你聽見沒有,是不是又想睡沙發。”
事關自己的切身利益,伊墨立刻嚴肅起來。“好了好了,我會找時間跟她談談的,睡吧,你不是說明天還要開會嗎。”
小藍無奈的躺了下去,窗外,月亮偷偷的眨了眨眼睛。
然而事情的發生,往往不會等到人們準備好了的時候。
念佳的相貌,承襲了小藍和文嘉兩個人的優點,雖不至于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但也算是花容月貌了,再加上褪去了嬰兒肥,身材修長,年輕女孩子特有的朝氣和活力,她靜靜坐著的時候,還很有幾分淑女文雅的味道。
念佳個性張揚,大大咧咧不計小節,這使得她跟男孩子的相處更為融洽,再加上她的樣貌,她的家世背景,渝城的莊氏,在專業機構的打理下,這些年的發展還是很不錯的。
這樣那樣的原因,使得無論何時她的身邊都圍著一群狂蜂浪蝶,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最是敏感,因為男人的緣故,念佳不知道得罪了學校多少的女生。
她本身對此卻很不以為意,這些小男生,沒有一個能真正入得了她的心,曾經有一個女生就曾當眾扇了她一巴掌,罵道:“狐貍精,不要臉。”
念佳順勢扭過她的手,厲聲喝道:“道歉。”
那個女生倔強的不肯開口,念佳不客氣的加大了勁,她說:“我告訴你,有本事就管好自己的男人,你說的那個誰,我跟本就不認識,就算認識又怎么樣,就算搶了又怎么樣,有本事就自己搶回去,為了另一個女人而離開你,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那個女生低低的抽泣道:“你長得漂亮,家世又好,你當然可以理所當然的這么說,你根本就不明白。”
念佳松開她的手。“我是不明白,也不打算明白,我只知道,任何人都別想欺負到我頭上,想找我打架的,可以試試看。”
從此之后,她的身邊,再出沒有可以親近的女生,她曾經廁所聽到無數的閑言閑語,左耳進,右耳出,是她的處理方法。
出事那天是周五,本來她是打算和幾個男孩子趁著周末去山上露營的,卻被伊墨的一個電話叫了回去,伊墨被小藍念叨了多次,無論怎么樣,總該給親愛的老婆一個交待。
念佳有些不爽的一個人走在馬路上,司機打電話來說車在半路拋錨了,大概要她等半個小時左右,她怕麻煩,所以交待了司機說自己回去。
在路過一個路口時,有些心不在焉的念佳意外聽到不遠處巷子里傳來的救命聲,身上的正義感立刻爆發了出來,她幾步跑過去,看見光天白日之下一個男人正把一個女人壓在身下。
白癡也明白正在發生著什么事,念佳覺得憤慨,她沖上前去,正想拉開那個男人,突然之間,鼻子里竄進一種很奇怪的味道,輕飄飄的,像是花香味又不像,她說不出來,也想不清楚,因為她暈倒了。
被壓在身下的女人扣上衣服的扣子,沖那個男人問道:“怎么樣,值多少錢,她可是我們學校最漂亮的一個。”
男人仔細打量著念佳,對她的樣貌很是滿意,扔給女人一沓錢,一聲不響的把念佳扛進了附近的車里。
女人貪婪的數著手里的鈔票,恨恨的說道:“莊念佳,一箭雙雕,這次還整不死你。”
再次醒來的時候,念佳完全對自己傻眼了,她和另外幾個長相極佳的女孩被關在同一個房間,而她們身上穿著薄如蟬翼的衣服,而臉上,畫著精致完美的淡妝,給她們打扮的人有著極佳的手藝,每一張臉孔,都呈現出了完美的一面。
念佳隱隱感覺出事情不會那么簡單,這身打扮,讓她腦海中閃過了電視里的某些片斷,她有些心慌,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讓她很快冷靜下來。
角落里一個女孩嚶嚶的哭泣著,另外幾個女孩同樣神情憂愁的坐在一起,眼神茫然。念佳幾步向她們靠了過去。“你們是怎么到這兒來的,他們抓我們來干什么?”
其中一個女孩訥訥的開口說道:“我們幾個都是前幾天回家時被人襲擊然后帶到這兒來的,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抓我們來干什么,幾天了,我們一直被關在這兒,剛剛有個女人進來給我們畫妝打扮,我們幾個都很怕,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家。”
念佳腦海中立時浮現出了人販子的概念,她安慰自己,沒事的,會想到辦法的,她這么聰明,幾只蝦兵蟹將怎么難得倒她呢,越想越覺得如此,甚至腦海中還出現了救這群女人出去的英勇畫面,可是還沒等她幻想完,就進來數個男人把她們全部押了出去。
情況不明,她并未做太多的反抗,這個時候,隱藏實力,以退為進才是聰明人的做法,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哪,所經過的地方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很快,她們被帶著一個舞臺上面,而身上也被貼上了號碼,旁邊還有一個拍賣師模樣的人。
這些人……不會是想賣了她們吧!
第一個女孩被推了出去,底下響起了七零八落實出價聲,最后拍賣師一垂定音,那個女孩就被送走了。親眼見證了整個過程,饒是做好了準備,念佳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她無法想像在這個繁榮昌盛,以法制為基礎的國家,會真的存在拍賣人這種原始而低級的事。
她的編號是五,很快就被推到了前臺,她看著下面坐著的數十個人,燈光不是很明亮,卻足以看清那些人的嘴臉,所些人皆是衣冠楚楚,有老有少,他們像評價貨物一般評估著那個價值,此起彼伏的叫價聲傳入她的耳里,她的思緒突然變得很亂,亂到理不清一切,亂到還沒有了解實質就被定了價錢。無論怎么樣,她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心里素質再好也慌了神,她被兩個男人抓著帶向另一個方向,一時之間,竟忘了反抗。
回過神來,她已經從臺上被帶了下來,她的買主隱藏在西邊的一個角落里,她慌了,怕了,忙亂之下,她做出最不明智的舉動,她用這十年練得的成果跟押著她的那些人打架。
一時之間,拳腳飛舞,但畢竟,她只有十五歲,經驗和體力都很吃虧,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她就被制服住了,不知誰在她頭上敲了一下,暈暈的,眼前群星亂閃,朦朧的光影里,出現了兩個模糊的身影,一個很年輕,估摸著才二十來歲,另一個由較老,態度十分恭敬:“尹少主,對不起,是我沒有眼光……”
他揮揮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本來我對她沒興趣,可是現在……有了,這只小貓,爪子還很鋒利呢,跟她相處,看來會是一個有趣的過程。”
念佳在心底咒罵:混蛋,王八蛋,我不是貓,再說我是貓就剝了你的皮。
男人舒了一口氣似的干笑著。“尹少主說的是,您說的是。”
“好了,我也該回飯店了,你說的事,我會考慮,小貓,我們走吧。”
念佳心里無限的慌亂起來,她想反抗,可是力氣卻在剛才用盡了。那張年輕的面孔離她越來越近,她的腦子越發的暈沉,她想睡覺,她想看清面前這個男人的身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那個男人的手向她伸了過來,她想尖叫,卻看見那只手在半空中被人截住了。
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尹少主,對不起,這個人你不能帶走。”
如此熟悉的聲音啊,念佳感動得熱淚涕流,她低低的叫道:“關叔叔,關叔叔……你來救我了……”
關哲脫下身上的外套套在念佳的身上。“沒事了,有我在,你爸爸馬上就過來了。”心里對她不免又有點同情,這個孩子,這次真的鬧大了,伊墨不知要使出什么樣的手段修理她,她的好日子到今天算是走到了盡頭。
尹少主優雅的收回手,似笑非笑的語調問道:“看來這位小姐面子不小,關先生有何指教。”
關哲沉聲道:“她才十五歲,頂多是個孩子,還稱不上小姐,她是我朋友的女兒,請尹少主賣關某一個面子。”
身后傳來嘈雜的聲音,沒過多久,一種熟悉的味道竄入念佳鼻中,伊墨拉開那兩個男人,把這個飽受驚嚇的孩子摟入懷中。
“爸爸,爸爸。”她低低的叫,以一種從未有過的依賴語氣。
“沒事了,念佳,沒事了,別怕。”
尹少主微笑道。“原來是伊先生,既然是關先生的朋友,那自然是一場誤會。”
“那我應該可以帶她走了吧。”伊默冷聲道。
“請便。”
他身后的保鏢有些不解。“少主……”
他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十五歲,的確還是個孩子,再讓她自由兩年吧,念佳……念佳……你的家只能是尹家。”
念佳伏在伊墨身上向外走去,心里無端的升起一陣寒意,她偏過頭想看清那個男人的面容,可是距離已經太遠,她仍舊只看到一團模糊的身影。
“他是誰?”念佳低低的問。“我決定計厭他。”
關哲滿含笑意。“知道了他的名字,你想干嘛?”
念佳咬牙切齒。“敢碰我,這種賤男人,總有一天,我要腌了他。”
“是嗎,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