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呂初和薄如琛玩得很好,是麼?
他站在門口,手指攥得緊緊,骨節(jié)發(fā)白,十指僵硬。
輕輕地將手放上門把,胃裡燒灼般的鈍痛讓他臉頰旁微汗密出,但他此刻毫不在意,連一聲粗氣都沒喘地,開了門。
推開門見到的景象,男女纏抱,各自緊抱著對(duì)方的腰,抱得很緊很緊。
霍以厲站在門口,看著二人見到他時(shí)那樣慌張無措的神情,看著他們立刻如觸電般鬆開彼此。
她抱著薄如琛的姿勢,也是每晚抱著他霍以厲入睡的姿勢。
霍以厲笑了,淺淺地勾脣,勾出的弧度卻那麼冰冷。
倒是輕車熟路了麼。
“老公你怎麼……”陸深深看著他臉色陣紅陣白,不敢相信地盯了他許久,才徐徐展開了笑,“老公,你改簽了飛機(jī),怎麼沒告訴我?”
薄如琛拉了把欲上前的陸深深,將她推到身後,眼神同樣戒備地看著霍以厲。
霍以厲始終笑著,一隻手輕鬆閒懶地壓在口袋裡,臉色淡然:“抱啊,怎麼不抱了?”
陸深深臉色微變,這才注意到他的不對(duì)勁。
她咬脣低頭:“老公,剛纔我在上面掛氣球,不小心跌下來,薄總接住了我……”
“氣球?”霍以厲笑得一如往常那般迷人,此刻卻讓陸深深莫名覺得後背發(fā)涼。
“老公……”
“爲(wèi)了慶祝這個(gè)男人生日,跟我扯謊,說你在公司加班?”霍以厲的話是半笑半認(rèn)真地問出來的,只是那眼神寒沉到了冰窖裡,沒有一絲溫度地看著她。
“不是的……”再擡頭,那一刻,陸深深從他眼裡看到了一絲失望和厭惡之意。
話語一下子就凝噎在嗓子裡。
那是怎樣的眼神啊,冰涼徹骨的墨眸,眼神湛黑淡漠到極點(diǎn),看著她,那樣深,那樣沉重地看著她,似乎要將她看穿一個(gè)洞。
“陸深深,以前我倒是小看你了,釣?zāi)腥说姆椒ㄒ惶滓惶椎泥??”男人嘴裡發(fā)出的話語惡劣至極,尾音戲謔地上揚(yáng)。
那口氣……
陸深深瞬間臉色一僵,向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清澈眼底,逐漸
蒙上一層水霧,受傷之意。
竟然對(duì)她說這樣過分的話。
“霍以厲,你嘴巴給我放乾淨(jìng)點(diǎn)!你懂什麼?”薄如琛咬牙,攥了攥拳。
“你算什麼東西?”霍以厲淡然掠過一絲輕薄的笑,脣勾得很輕,揣著兜,一步一步朝他的方向而去。
“霍以厲,我看你完全是被衝昏了頭腦,你看清楚點(diǎn),她是陸深深,你妻子,你憑什麼這麼說他!你作爲(wèi)一個(gè)男人還有點(diǎn)良心嗎!”薄如琛心疼妹妹,聲音嘶吼而出,完全不懾於霍以厲步步靠近的威迫。
“良知,呵,一個(gè)想著睡有夫之婦的男人,跟我談良知?!被粢詤柕匦?,自顧自抽出一根菸漠漠地抽著。
陸深深臉色煞白,搖著頭向後退,她不相信這些惡毒的話都是從這個(gè)男人口裡說出來的,可是,模糊的眼前看得又是那麼真切,他笑得那樣惡劣痞性,就跟電視裡那些玩黑道的壞人一樣,沒什麼兩樣。
“陸深深,嗯,你心裡清楚得很的吧,薄如琛那看著你的那眼神就是恨不得把你吞入腹中的那種?!?
霍以厲淡淡掃過薄如琛憤怒到漲紅的面龐,直接掠到陸深深的臉上,那雙乾淨(jìng)到清潤的眸子讓他喟嘆著諷笑一聲,輕輕地取下脣邊的煙,“不用那麼看著我,連我這個(gè)日日睡你身邊的都不知道,自己花大筆價(jià)錢娶來的女人還有這樣的本事?”
“霍以厲,你……”薄如琛憤怒到了極點(diǎn),衝上去對(duì)著他的臉一拳就咬下去,被霍以厲穩(wěn)穩(wěn)擒住手。
男人之間力氣懸殊不大,彼此在壓制彼此的力量,手臂肌肉不斷地顫抖著。
霍以厲凝著薄如琛,未爆發(fā),笑容自如:“薄如琛,你非看不順眼我是不是?跟我談良知,我覺得你真的夠可笑?!?
長臂一甩,彼此鬆開,薄如琛冷瞪他,霍以厲卻長步伐上前,頎長漆黑的身形立在陸深深面前。
漆黑的瞳眸看著她的神情那樣冰涼,入骨寒心。
長指輕易地捏住她的下頜擡起,白皙的一張臉,潤得能掐出水,哪個(gè)男人不喜歡這樣的?
他眼神肆意地在她臉上掠著,笑得惡劣。
又一個(gè)用力擡高她的頭,逼她的臉與自己直視
:“陸深深,知不知道,他是你親哥哥?可是他想睡你,你也想被他壓,知道你們這叫什麼嗎?”
陸深深眼神剎那空洞,瞳眸一點(diǎn)點(diǎn)地暈開一層水霧。
什麼,他在說什麼……
什麼哥哥,什麼親哥哥……
“霍以厲你……”薄如琛揮過去的拳頭在一秒內(nèi)靜止,然後下意識(shí)轉(zhuǎn)頭去看陸深深的表情。
很不好,她很不好,那張臉瘦弱得慘白一片,微微青筋在臉頰旁泛出。
然後身子開始抽動(dòng)顫抖,抖如篩糠般,想低頭,卻被霍以厲擒著下頜,根本無法動(dòng)彈。
陸深深的身子在他面前抖著,一張臉蒼白成紙色,脆弱的心靈哪裡承受得住他這番言語折磨。從來他在她面前扮演的三好男人溫潤儒雅的形象彷彿在一瞬間支離破碎。
他是惡魔啊。在今晚,在這一刻,她是知曉得透徹?zé)o比。
“是啊,哥哥,你在跟你哥哥茍且。”霍以厲猛吸一口煙,壓抑下胸膛的陣痛,“陸深深,你啊,除了犯賤,好像找不到別的詞可以形容了?!?
“不是的,我沒有茍且,跟薄總沒有,我跟薄總什麼都沒有!”陸深深尖叫,一把推開他沉重的身軀,嘶吼失聲,沙啞不清。
霍以厲沉眸看著她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她在顫抖,他的心裡也跟著疼。
“說我犯賤,霍以厲,知道你的話有多傷人嗎?什麼睡,什麼茍且,什麼犯賤,我不相信,這都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嗎?”陸深深低頭問,瘦弱的肩膀控制不住地抖。
霍以厲凝著她,菸蒂早在兩指間夾斷,夾得菸灰亂飛。
“你若真是這樣的男人,我倒是看錯(cuò)了眼。”她眼前模糊了,看著他卻在笑。
霍以厲心裡驀地抽痛,深吸一口氣,向後退了一步靠在牆壁上,胃裡翻攪的疼痛感。
“薄如琛是我哥哥的事,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一直在騙我?”
接著陸深深轉(zhuǎn)過身子,目光冷冷一掃而過薄如琛和霍以厲。
兩個(gè)男人陷入沉默。
陸深深笑著轉(zhuǎn)身,笑得淚眼漣漣:“哥哥,我從不知道我還有個(gè)哥哥,你們都把我矇在鼓裡是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