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迎賓小姐沒想到會是這樣,有些愣,但隨即低下頭不敢對視方婉月那刺人的眼神,似是明白了什麼,低頭去敲鍵盤,“我知道了,方總。”
“嗯,還有……”方婉月淡然地掠了她一眼,轉過身去往外走,聲音夾雜一絲輕快的笑意,“你說,她上了一輛銀色邁巴赫,是麼?”
“是的。”
方婉月淡笑,無限風情,她沒有應聲便往外走,走到不遠處的停車場,上了那輛大紅色亮眼跑車。
她記得銀色邁巴赫的車子,是薄如琛的。
坐在跑車上遲遲沒有發動,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拿出金粉色蘋果手機,撥了電話給霍以厲。
一次,沒接,再一次,沒接……第五個電話撥過去,那頭才傳來方助理有些疲倦的聲音。
“我要找以厲,讓他接電話。”方婉月語氣急迫地道。
“抱歉,方小姐,霍總在休息著。”
方助理回頭看了看躺在沙發上,修長五指遮著面頰的男人,暗歎了口氣,今天本是公司放假不該上班的,但不知道爲什麼,霍總卻破例來了公司,一言不發地工作。
指不定又是和家裡那位鬧矛盾了呢。
“他不接我電話,我馬上到公司來找他。”方婉月固執地道,已經發動了車子。
方助理愣了一下,正準備接話,沙發上的男人緩緩將手挪開,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俊顏,他緩緩蠕動薄脣,聲音慵懶而輕淡:“電話給我。”
“是以厲嗎?我剛纔聽見以厲的聲音了,讓他接電話,快!”方婉月脣角揚起一絲笑,催促道。
方助理捂了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皺眉看向自家總裁,方婉月這種女人打電話過來能有什麼好事兒?更何況霍總現在心情這樣不好,他是不建議他接電話。
霍以厲微蹙眉看著方助理,微微支起身子,修長的臂一伸就把手機拿了來,擱在耳畔,重新躺下,聲線清冷:“有什麼事,說吧。”
方婉月聽著那頭男人低沉的聲線,心跳紊亂,臉頰泛起緋色的紅雲,每次跟這個男人說話,總覺得自己的耳朵會懷孕。
“以厲……今天你怎麼在公司?”她抿了下紅脣,把聲音放輕放嗲了些。
霍以厲用力閉了下眼,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惜字如金:“忙,有事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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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厲,陸深深呢?”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嬌聲問道。
霍以厲想起今早那個女人甩門離開的模樣,心裡一陣氣血不穩,用力地抿著薄脣:“在家。”
“是麼?”方婉月挑了挑纖眉,擺出一副真的十分意外的模樣,“那就是我看錯啦,今天姐姐公司裡來了一個新人面試,也叫陸深深呢,呵,好有緣啊,不過,我看那個女孩上了一輛銀色邁巴赫呢。”
“你說什麼?”男人身體猛地從沙發上彈坐起,修長的雙腿因爲太長盤起,寬碩的後背微微勾著,攥著手機的三指十分用力,泛著一層青白色。
“霍總?”方助理看著他這副模樣,臉色更是憂愁了一些,就知道,方婉月打過來準沒好事兒,定又是在興風作浪了。
接著,霍以厲又聽了幾句什麼話,漆黑的眼眸之中泛著淡漠的光:“我會馬上確認,如果你說的有一個字假,我會立馬端了你的美容院。”
方婉月咬著紅脣,都知道美容院是她姐姐留下的唯一遺物,霍以厲這次到底是有多生氣纔會這樣說。
不過,她十分有信心,薄如琛本就對陸深深有那麼一點別的情意,加上現在兩個人關係那麼緊密,而霍以厲又是那麼敏感要面子的男人……
這一次,她勢必會贏!
掛了電話,修長手指間把玩著手機,紅脣驕傲地揚上去,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呵。
……
“霍總?”方助理看著男人愈發黑沉到低谷的神色,很不放心地又喚了一聲。
霍以厲聽不見,身形佝僂在沙發上,手機已經頹然地跌在地上,他勾著腦袋,漆黑的目光那樣渙散而無力。
腦海中除了方婉月剛纔告訴他的那些種種,還有曾經的幅幅畫面,如放老電影一般在腦海中幀幀閃過。
方婉月躺在牀上,和薄如琛緊緊擁在一起,噁心,很噁心,當時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副場
景,他險些乾嘔出來。
也許是受過那麼重的傷痛,也許是好不容易纔走出那段陰影,所以到現在造就他如此敏感的性格。
重重地閉了下眼睛,摁了摁酸澀的眉心,那些不願深想的過去,彷彿又在此刻被血淋淋地扒了出來。
方助理正左右焦急著,突然看見霍以厲“騰”地一下站起身,大手抓了外套,長腿邁得匆匆,往門口快步而去。
“霍總您去哪?”他不敢怠慢地跟在後面。
……
“抱歉,我稍微有點不舒服,最近發小燒。”薄如琛低頭看了方婉月的短信後,抿著薄脣,臉色青黑地關了屏幕,轉頭對著陸深深低聲道。
“嗯?發燒了?”陸深深一愣,黑白分明的杏眸愣愣看著他,然後下意識傾身上前,溫溫的手掌覆在他額頭上。
“呀!”她輕輕地喚了一聲,皺起纖纖細眉,“好像真的有點燙,不然,你回家吧,我給你弄點藥,等你休息好點了,我再自己回去。”
薄如琛怔怔地看著熱心的女孩子爲他擔心,心驀地一暖,彷彿從她的身上,看到了清月的影子。
他垂下黑眸,薄脣緊緊地抿成一條嚴肅的線。
剛纔方婉月發的消息上,讓他帶著陸深深到家裡做一齣戲讓霍以厲誤會,不管什麼誤會,只要讓霍以厲憤怒離去就可以。
毀掉霍以厲是他一直的願望,可是他從沒想過連累霍以厲身邊的人。
“嗯。”他低著頭,淡淡出聲,到底還是想到了死在霍以厲手上的方清月,不能心軟,不能原諒。
車子停在一棟獨棟別墅的停車場裡,陸深深隨他下了車,走進這棟寬敞的房子。
走進屋子,裡面的佈置一如她的想象,就跟廣廈集團一樣,嚴肅刻板井井有條,她知曉這個男人的性格,重度強迫癥加潔癖,有一點點灰塵都會皺眉大聲亂吼亂叫的男人。
陸深深很自覺地脫了鞋子放在地毯上,要是鞋子沾了地板一絲一毫,她怕他又要暴走。
轉過頭去看他,這個男人似乎真的是病了,累怏怏地往沙發上一躺,白淨的手背擋著臉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