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石灰遇水放熱,能生成對皮膚有腐蝕作用的熟石灰。先前她用藥時,一直能感覺到隱隱有灼痛感,可是大夫告訴她這是正常的。
她一直防著疏影在她藥里面下毒,可她沒想到,問題卻出在用來包扎的紗布上。
她現在完全能肯定,顧夫人剛剛那番話和那杯茶不是偶然了,那個大夫,也一定被人買通了。
只是,不等顧蔓發出質疑,顧夫人就先驚叫起來:“侯爺,你快看蔓兒這是怎么了?會不會是被燙著了啊?”
侯爺現在哪管得著她的生死,怒道:“還管這個孽女做什么?將她給我看好了,若榮王世子有任何損傷,讓她拿命來抵。”
大夫在侯爺的怒吼中趕到了,顧白葭立刻讓大夫過來,可是大夫看了之后,竟然表示:“老夫才疏學淺,實在看不出世子種的是什么毒啊。”
一句話恍若驚雷,將顧白葭打得身形渙散,她跌坐在地上,無力極了。
大夫的話引起了眾人的慌亂,顧蔓也被人推到了墻角,額上的傷口已經不那么疼了,她冷靜地看著屋子的一片混亂,發誓要將陷害她的人找出來,卻見李嬤嬤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她走到臺階上時,不知道是太緊張了還是沒注意,竟然被絆倒了。
李嬤嬤爬起來,連身上的塵土都沒拍,顫著身子跑進來了。之間她低頭在顧夫人耳邊說著什么,顧夫人的臉色也變得駭然,驚慌地看著顧白葭,片刻才恢復冷靜,可眼光終歸有些渙散。
“上官神醫呢?快派人去請他過來啊,王大夫,你先給世子開一副藥,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即可。”夫人終于回過神來,立刻沉聲吩咐,又讓人將顧白葭扶到旁邊坐下,可她不肯,一直守著蕭祈玉不離開。
顧夫人也沒辦法,這時,柳姨娘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發瘋一般沖過來,慌亂地掃了兩眼,立刻在角落發現了顧蔓,她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將她摟在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侯爺心里煩躁,聽到她這么哭,更是氣得不得了,“你哭什么哭?生出了這么個東西還有臉哭?”
柳姨娘哽咽了一下,漸漸收了聲音,卻還在抽泣,她柔軟的手輕輕撫摸顧蔓的臉頰,在傷口附近打轉,又不敢靠得太近。
顧蔓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心里頗為感動,反手握住她的手,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與發紅的眼睛,于心不忍:“姨娘,你先回去吧。”
她用力地搖頭,雙手又箍緊了她,“不,蔓兒,姨娘相信你,這事一定不是你做的,你放心,姨娘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說完,她立刻放開她,雙膝跪在地上,爬到了侯爺的面前,懇求道:“侯爺,蔓兒最近懂事了不少,她不會這么做的,如今她已經成這個樣子了,侯爺,求您,一定要查清楚,還她一個清白啊。”
她說得聲淚俱下,聲音柔軟而痛楚,讓聽的人無不為她動容,侯爺低頭看著她,剛毅的臉上有一絲不忍,可正當他要說話的時候,王姨娘在幾個丫鬟的簇擁下趕來,她看到顧蔓的慘狀,眼角閃過一絲戲謔的笑,給侯爺見禮之后,舉著一個拇指大的白玉藥瓶,道:“侯爺,婢妾聽到消息之后,怕有人毀滅證據,所以大膽親自去四小姐的住所搜了一下,果然,發現了這個。”
顧蔓看到那瓶子的時候,雙眼瞳孔急劇放大,雙手迅速握成拳,胸腔里似乎被一團郁結堵著,她終于明白:這個局竟然早就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