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印
“爲什麼？”
殤一直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詞窮的人，但是此刻殤想了半天，卻僅僅問出三個字。
“因爲我要殺你。”話音剛落，一柄長劍已經指到自己的眉前。殤甚至沒有看清她出手的動作，更沒有看清她從何處拔的劍。
“爲什麼？”殤的目光順著劍，向握著劍的人看去。這一次，他的話語沒有絲毫猶豫之感。
“你殺了那麼多的人，難道不該償命嗎？”
“你，救我就是爲了殺我？”
“正是。”這把劍已隨著聲音插入了自己的心臟，殤向來對自己的身法相當自信，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開那一劍，一股冰涼，貫穿了自己的胸膛，和中彈的感覺相似卻有不同，中彈的燒灼感，讓他無法清晰的感受疼痛；而這一次，他無比清楚的感受到了劍的冰涼，和心臟的劇痛。他也清楚的感受到心臟在停止跳動前要把這劇痛傳遍全身。
“爲什麼？”殤抓住胸口的劍鋒，一字一句問道。
就在這一瞬間，周圍一下子恢復到了之前。溪蓮依舊微笑著坐在椅子上看著他，而自己胸口的哪一把劍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自己身上沒有一絲血跡，沒有一點傷口。如同剛纔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殤弓著背，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剛纔的一切實在是太真實了，他已經感覺到了死亡已經將他籠罩。他甚至還能感受到胸膛傳來的陣陣劇痛。
“幻術。”殤的腦海中蹦出一個詞，殤不由得擡起頭仔細的看著面前的少女。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寒意，他絲毫沒有和這個少女戰鬥的勇氣，甚至，連逃跑的想法都沒有。
“怎麼了？”溪蓮還是那樣淡淡的微笑，輕聲問道。
“哈哈哈！”殤突然在座位上仰天大笑，他好像明白了一件事，雖然還有很多東西不明白，但至少他不會死，這已經足以讓他很開心，至於爲什麼要笑出來，當然是爲了讓別人也知道他很開心。
溪蓮對他突如其來的笑聲稍感疑惑，但頓時明白了，她發覺眼前這個人雖然功夫一般，但卻讓人有些棘手。
“想不到你居然怕死。”溪蓮嘲諷了殤一句，她依舊帶著微笑，就像在關心殤一樣。
殤止住了笑聲，嘴角輕輕上揚，他沒有說話，看著溪蓮，就像溪蓮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
溪蓮在心中嘆了口氣，轉身對一旁的女孩說道：“巧兒，把那個東西拿來吧。”
巧兒，原來那個女孩兒叫巧兒。
不多時，巧兒從內間取出一個精美的錦盒和一張地圖。溪蓮拿過地圖展開對殤說道：“這是南海某個羣島的地圖，你前往這個地方。”溪蓮指了指地圖上的標記，“這個島上有個古門派，你將這個錦盒交到掌門人手上，記住，要一年後。”
殤接過錦盒，略有疑惑：“爲何，要等到一年之後？”
溪蓮沒有說話，就像殤剛剛看她一般看著他。
“我的傀儡呢？”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殤不願意再和眼前的少女多說一句話。
“巧兒。”溪蓮喚了一聲，巧兒便抱出一個傀儡。殤檢查了一下，將傀儡散成碎片，收在身上。
“有件事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溪蓮又坐回椅子上，看著前方，“你可知道古代曾有九大門派一說嗎？”
殤有些不屑：“少林、武當、峨眉、崆峒、華山、崑崙、點蒼、雪山、青城。你要講故事嗎？”
溪蓮沒有看他，搖了搖頭：“不是故事，因爲它就在現在，因爲這九大門派至今還在。”
“不光是九大門派，很多武學門派都有傳人。”溪蓮看了殤一眼，繼續說道，“各門派在當時因爲某種原因不得不閉關清整，閉關這種東西，少則幾年，多則幾十年。而且明末年間，各大門派在閉關之前曾立約，此次修行必然蹉跎萬千歲月，是時功成，恐怕山下已經物是人非，所以到時候各門派不得侵擾普通百姓，需當潛心修行。違者共而誅之。”
“這麼多人同時閉關這麼久，難道是因爲發現了什麼功法秘籍？”殤一言點破，又忍住了另一句話。
“我想說的是，雖然各門派立下規定，但是難免有不遵守的，而且各門派出關時間不一，共而誅之一話，難以實施。所以有部分修行之人混入了普通人之中。”溪蓮起身，靜靜地看著殤。
殤的腦海如同一道閃電掠過，溪蓮說的話對他很重要，非常重要。
他轉身向外走去，溪蓮叫住了他：“這地圖你忘了。”
殤敲了敲頭：“記在這裡了。”
溪蓮拿起地圖，紫炎閃過，地圖化爲烏有，連灰燼都不存在了。
“巧兒，你送他離開吧。”
說完，溪蓮已經消失，無聲無跡，好像，完全出現過。
————————————————————————————————
巧兒帶著殤向村外走去。
“巧兒。”殤喚了巧兒一聲。
巧兒沒有理他，殤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又喊了一聲。
“第一，巧兒是我姐姐叫我的名字，村中的人要麼叫我巧姑娘，要麼叫我巧小姐。第二，你也是江湖修行之人，輩分很重要，自古能者爲先。你應當尊我一聲巧前輩。”
殤剛想說什麼，巧兒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想聽你說話，因爲我今天有些高興但又很生氣，村裡的人都把姐姐當作神仙一般，無不對她恭恭敬敬的，而你是第一個讓她感到頭疼無奈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但是你惹我姐姐不開心，我就非常的生氣。”
“我.....”殤想爭辯什麼，他沒發覺他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冷靜。
“閉嘴！“巧兒再次打斷他的話，”前面那個路口過去，有一些陣法結界，在路口銅盤處打出這個手印，出去後翻過三座山，會有一條河，順河而下就行了。”巧兒給殤演示了一遍手勢，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殤突然開始覺得，和人特別和女性，交流是一件十分頭疼的事。
殤走出村莊，單手掐了一個手印。身上的傀儡碎片迅速聚攏成一個傀儡。他看著完好如初的傀儡，明白自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