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間
一個較為豪華的辦公室,寬大的辦公桌上一半都擺放著裝飾品,辦公桌的背后掛著一個“義”辦公室還有著很多藏品柜,合著放在外面的大型銅雕,給人感覺,這不像是個辦公室,而像一個小型的博物館。
中年人,就是他,臉上幾處新鮮的傷痕,右臂打著繃帶。雖然看上去很滑稽,但他在辦公桌后面的皮椅坐下時,依舊顯得那么威嚴,那種長期在刀尖上做買賣的人自帶的氣息。懷厲站在一旁靠著墻壁閉著眼睛,聽著一群西裝向中年人報告著什么,但他們說的并不是英語或是漢語,懷厲也聽不懂。那些西裝確實不適合西裝,有的帶著大耳環(huán)大閉環(huán),有的留著蜷曲的長發(fā)和絡腮胡,有的連扣子都不系上,露出里面帶著傷疤野蠻的肌肉。幾個西裝不經意的抬頭看了看懷厲,他們自然是很詫異的,這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為什么可以這樣目中無人,但是中年人沒說什么,西裝們也僅僅是看了幾眼。
中年人吩咐了幾句,西裝們退了出去,中年人等了一會,卻發(fā)現懷厲沒有動靜,轉過身一看,發(fā)覺懷厲正看著墻上的字。
“你喜歡這個字?”懷厲依舊看著字,只是問道。
“挺喜歡的,我最喜歡的漢字就是這個‘義’字。”中年人站了起來,走到懷厲身旁。
懷厲似笑非笑,拉著中年人到辦公桌前面,示意他坐下,自己走到辦公桌的對面:“你如何學會漢語的。”
中年人微微舔了舔上唇,說道:“我祖母是**人,我向她學過漢語。”
“中國人?”
“是的,因為那個年代的某些原因,祖母來到了菲律賓。”
中年人沒有說原因,但是懷厲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倆沉默了一會兒,懷厲開口又問道:“你的名字是?”
“Lviminda,全名是---”中年人看見懷厲有些皺眉頭,連忙止住補充說道:“我的祖母給我起過中文名,唐棄。”
唐棄的中文說得讓人聽著很難受,懷厲的皺眉也正是如此,卻讓唐棄誤解了。
唐棄看著懷厲的臉色依舊不好,又說道:“我的手下跟我報告說,最近并沒有什么可以的黑衣人人上過附近的碼頭,我叫他們擴大范圍好好找一找,如果有什么異常,立刻向我報告。”
懷厲聽到黑衣人有些許激動,但是聽完后又平靜下來,過了這么久,如果一開始就沒有發(fā)現,恐怕黑衣人逃脫的方向并不是這里,況且,若是黑衣人要隱藏自己的行蹤,這些人是發(fā)現不了的。然而冷靜下來,懷厲越想越奇怪,啟天教的所有人為什么突然失蹤了,連尸體都沒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島上的有著數道巨大的裂縫,是發(fā)生了海嘯還是地震,為什么要把宗門燒的一干二凈,還有那個黑衣人。懷厲自己都不知到已經過了多少年,每個夜晚,閉上眼睛,看見的是那個殺人魔的獰笑,看見的是摯友滿身鮮血,還有自己的無能與懦弱。但是他又發(fā)覺島上遇到的那個蒙面黑衣人并不像日日夜夜在他腦海里沖撞的惡魔。但無論如何,那個黑衣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懷厲感覺自己像個沒腦的蒼蠅,找不到一點點頭緒。
“你是這里的頭子?”懷厲實在想不清頭緒,隨口問了一句。
唐棄有些感觸,低下頭,緩緩說道:“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
“為什么?”懷厲似乎知道原因,從唐棄第一次看到他的反應。
“因為一個叫云聘的人。”中年人說道。
果然是他。
“他是中國人?”
“是,殺了我很多弟兄,僅僅留下我,我會說一些漢語。他一直找我們要錢,還悄悄抓走了很多人做苦力,我也是迫于無奈才去打劫的中國商船,其他國家的商船實在沒什么東西可撈。”
“他現在有多少人?”
“很多,但大都都是我以前的手下,親信恐怕只有他帶過來的三四個人。”
“三四個人?!”
唐棄有些難堪,但還是繼續(xù)說道:“他們和您一樣,子彈根本打不到他們身上,而且他們能放出一種奇怪的假人,弟兄們很多都死在那個假人手上,好像用漢語叫傀儡什么的。”
“傀儡!”懷厲竟然喊出聲來,“你有云聘的照片嗎?”
是他嗎?懷厲感覺思維開始有些清晰,如果是他,那么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什么沒有人發(fā)覺異象,為什么島上的黑衣人和那個惡魔不太相像,如果云聘就是那個惡魔,一切的一切都能解釋了,剩下的,就是找到云聘,弄清楚啟天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然后······
“有有有。”唐棄像是一開始就準備好的,打開電腦里面的照片,將云聘的照片展現在懷厲的面前。
照片里的云聘帶著眼鏡,留著平頭短發(fā),在一張餐桌上,面帶微笑向旁邊的人說著什么。因為是半身照,看不出云聘的高矮。
不是他,懷厲看著這個云聘,這明顯不是他,那個惡魔就算化作灰他也能認得,但是照片里的人根本就不是。
懷厲感覺整個人有些麻木,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就這樣看著照片,沒有說話。
唐棄也不敢說話,或者說他知道什么時候該說話,他不需要著急。
“他在哪里?”懷厲突然對著唐棄吼道。
唐棄就像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住了一般,有些愣住,不解的看著懷厲。
懷厲看著一動不動的唐棄大怒,抓起他的衣領,將他從椅子上提起來,吼道:“他在哪兒?”
唐棄的話語有些結巴,他很驚恐,驚恐得不像是一個黑社會頭子:“誰、誰?”
“云聘!他現在在哪里?”
“我,我······”唐棄明顯知道,但是好像因為什么事情而吞吞吐吐的。
懷厲瞪大著眼睛看著他,唐棄不由得繼續(xù)說道:“云聘簡直不是人,他的能力不是人能夠想象的,您去可能會······”
懷厲嘴角輕揚,輕蔑地一笑,將唐棄扔在地上:“不好意思,我比他更強。”
“快說。”懷厲見唐棄還是不肯說,一腳將辦公桌踢個粉碎,對著唐棄吼道。
“你現在找他也沒用,他已經去中國了。”唐棄最終還是說出來了。
“中國?具體什么地方?”
“煙城,就是東南邊上的煙城。”
煙城,懷厲的大腦像是被人用鐵棍猛地敲了一棍子,那個城市,那個噩夢開始的地方。
“他為什么去那里?”懷厲的聲音突然有些低沉。
“我一開始也不清楚,他去了煙城馬上又回來,然后又立刻返回煙城,像是有什么急事。”唐棄爬起來在破碎的辦公桌渣子里面翻找著東西,一邊說道:“我的眼線告訴我,煙城發(fā)生了連環(huán)殺人案,云聘好像就是為了此事去的煙城。”
殺人案!
懷厲的心臟突然沖到了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是他寄過來的報紙。”唐棄將一份報紙從掏出,正要遞給懷厲,懷厲一個箭步上前將報紙拿過來。
《煙城連環(huán)殺人案又起,變態(tài)殺人魔起死回生》
懷厲目不轉睛的盯著報紙,他的雙手不住的顫抖,他的身體也跟著顫抖。
一模一樣,和六年前一模一樣,懷厲的拿著報紙的手緊握,鮮血順著手腕流進他的袖口。
“去煙城,立刻!”懷厲的雙瞳已經布滿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