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煉
殤不給金骸王任何喘息的機會,一拳又向金骸王攻去。金骸王用手臂格擋,腹中暗暗蓄勁。圣主一看不妙,大吼一聲:“快,捂住耳朵。”話音剛落,一聲響徹天際的咆哮傳來。圣主門下之人都捂住了耳朵,但殤一拳方在出擊之中,收手已是來不及,頓時,體內(nèi)血液翻涌,眼前一黑。
咆哮聲過了許久才停息,殤的口鼻都有血液流出,兩眼失神,搖搖欲墜的支撐在那里。金骸王也平息了一下氣息,一步一步向殤走去。
正在這時,懷厲一個箭步,拔劍上前,時機來了,手刃殤的機會來了,他雙眼泛光,劍鋒真氣彌漫。
“退下!”圣主閃身擋在了懷厲的面前,怒目而斥。懷厲恨眼看了看殤,點頭道:“是。”轉(zhuǎn)身退開。此時金骸王已經(jīng)走到殤的面前,他右手金光閃耀,卯足一拳向殤砸去。在這生死關頭,殤突然抬頭,雙目赤紅,竟然流下一行血淚。他的面容也變得有些猙獰,金骸王看著殤的眼睛,發(fā)覺自己居然不能動彈。殤張開嘴,口中居然長出獠牙,他一口黑霧噴向金骸王。眼前這兩米多高的小山搖晃了幾下,轟然倒地。
“修魔之人!”圣主險些失聲喊出。他連忙指揮教眾:“你們,趕快將金骸王抬去白散人處。”說完身形一閃,飄到殤的面前:“閣下欺我啟天教無人嗎?且容本尊會會你這狂徒。”
殤此時沒有半點勝者的姿態(tài),臉色蒼白,之前的猙獰面容也已經(jīng)褪去。他看著眼前這個人,已是看不出對方功力的深淺,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受傷太重,還是對方功力實在太高,心中不免泛起一點絕望。
殤視乎聽到這個中年人說了一句“本尊”,他擦了擦嘴上的血跡,說道:“你是啟天教的教主?”
圣主怒顏一起,抬手做了一個請戰(zhàn)的動作:“莫某不才,忝居敝教教主一職,還請英雄賜教。”
殤沒有理會圣主話語中的刺,從懷中摸出一個錦盒,說道:“我受人之托,將這個東西親手交到啟天教教主手上。”說完將錦盒扔向圣主。
圣主雖然懷疑殤在錦盒中弄什么手腳,卻一臉輕蔑的打開了錦盒。
“這,這是。”圣主的語氣中竟然有些顫抖,他合上錦盒,“足下大恩,敝教上下沒齒難忘。”圣主看著殤疲憊不堪的神情和滿身的血跡,臉上一陣愧疚:“之前少俠與敝教眾人些許誤會,老朽在此賠過,少俠不如隨我去內(nèi)閣療傷小憩,讓老朽盡一番地主之禮。至于托少俠送此錦盒之人,方便告知嗎?”
殤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只是個跑腿的,至于原主是誰,我也不認識。告辭。”說完,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且慢!”圣主從懷中取取出一個玉瓶,“此藥名為‘天蛟散’,乃是治療內(nèi)傷的良藥,少俠受傷乃是敝教之故,還望勿要推辭。”說著將玉瓶放在殤的手中。
殤明顯感受到有些教眾看他手中的玉瓶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他將玉瓶收好,轉(zhuǎn)身走過人群,一陣身形閃動,消失在山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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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骸王此刻正躺在榻上,榻邊一個白發(fā)邋遢老人用刀割開了金骸王的脖子,手尖一點,用一瓷碗接住金骸王脖子引出的黑血,待黑血流盡,老人指尖一撫,止住了流血,傷口也慢慢愈合。圣主來到榻前,看了看金骸王,向老人問道:“師叔祖,金骸王沒事吧?”
“死不了。”邋遢老人將兩根骨瘦如材的細指深入瓷碗,竟從中凝結(jié)出一個黑珠,晶瑩剔透,宛如一顆黑寶石,卻讓人看著些許膽寒。老人,拿起黑珠,看得有些入神,口中喃喃道:“真純啊,純粹的修魔人,好東西,好東西!”言語中陣陣激動。老人收好黑珠,問道:“那個修魔人給了你什么東西。”
圣主搖了搖頭,取出錦盒將它打開,像老人展示。老人驚得呼道:“虎魄石,是余師兄?!”
“弟子也懷疑是圣祖老人家,但圣祖當年乃是破關失敗,師叔祖你當時也無能為力,圣祖命不久矣,此物當時已被圣祖毀掉,如今怎么重生。”
“你是教主,這些事你自己看著辦。”老人沉呤片刻,擺了擺手,向屋外走去,“今天你那個寶貝徒弟有些不對勁。”
“弟子已經(jīng)知曉,懷厲近日修為不進反退,恐怕是遇到了心結(jié),今日反常之舉恰恰說明那個修魔人乃是懷厲的心魔所在。”
“那你怎么辦,懷厲這孩子乃是不世奇才,若是因此毀掉,實在可惜。但那個修魔小子對我教此番有恩,我教又誤傷于他,更不得有所加害。”
圣主負手沉思,最后終于下定決心一般,說道:“我想讓懷厲去大周天幻境修煉。”
老人頓時跳了起來,怒斥圣主:“你瘋了,大周天幻境連余師兄都突破失敗了。你讓懷厲去送死嗎!”
圣主連忙說道:“我會封住最后一關,至于前面三關,師叔祖和我不都是曾經(jīng)闖過去嗎。”
“前面三關雖然闖過的人不少,但是你想過沒有,懷厲僅僅入教一年,他很有可能死在里面。”老人越來越覺得圣主不可理喻。
“我會將《七星訣》全部傳給他,讓他在環(huán)境中一邊修煉一邊突破,紙上談兵終究學不到真東西,得讓他在實戰(zhàn)中成長。”
“隨你吧,你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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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南海的島上,除了海浪的聲音,還有海風吹拂樹木的聲音,卻不知為何,卻很讓人安靜。
懷厲坐在自己的床上,撫摸著手中的劍,很安靜,四周,也很安靜。
他看著劍,劍的鋒刃上竟然有血液,而他的手上有著清晰的傷口,為什么,他問自己,他只是輕輕的撫摸了劍,而劍卻將他割傷。他看著手上傷口,看著從傷口中緩緩流出的血液。
“懷厲。”門外響起一聲呼喚,懷厲知道是師父的聲音。他起身打開門,看見圣主背手站在門外。
“你隨我來。”說著,轉(zhuǎn)身向后殿祠堂走去。懷厲關好門,跟隨前往。
圣主跪下叩拜了列位先祖,懷厲也跟著施禮。圣主起身,看著懷厲行禮完畢,說道:“你知道今日我為何要阻止你。”
“弟子知錯。”懷厲跪在圣主面前說道。
圣主嘆了口氣,說:“你不知道。我等修行之人,修身養(yǎng)德。無論那人和你有如何的深仇大恨,你都不能趁人之危。若不能正大光明解決仇恨,和梁上小人有何區(qū)別,心中仇痛也是難以消除,去之不快。”
圣主從懷中取出一塊金褐色寶石,放在第四個靈位前,“這是虎魄石,本是我教傳教圣物,其中仙靈之氣不斷,只需要在虎魄石周圍修行,便可以事半功倍。然而,第四任圣主余葉圣祖卻將他毀掉。”圣主轉(zhuǎn)身看著懷厲,繼續(xù)說道:“他說我教過分依賴此物,這樣修得的修為不是自己的,只會迷失自己。”
圣主按住懷厲的肩膀,懷厲只覺得四周景色變換。等平靜下來,懷厲發(fā)現(xiàn)這是他從未到過的地方,他向來不知道教中竟然有這么美麗的仙境。
“別看太久,會失去神識的。”圣主提醒道,他拿出一本古樸的冊子,將他交給懷厲,
“這是王圣祖所創(chuàng)的《七星訣》,同時也將它定為禁術,本教中人不得修行此功法。你現(xiàn)在修煉的《七星訣》那是余圣主所修改后的。”
懷厲看著手中的秘籍,不敢打開,疑惑道:“可是,師父為何......”
“在這之前有個前提,只要能通過這大周天幻境,便可以修行此書。”圣主抬手一指身前的幻境。
“師父,弟子還未通過這個幻境。”懷厲將秘籍遞還給圣主。
圣主沒有接過,拍了拍他的肩膀:“因為我相信你能通過。幻境共有三關,武,法,幻。如果你能通過三關,那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是你的對手。”
說完便向后走了,幾步后他又停了下來:“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