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受夠了,我再也不想在這個讓人抓狂的地方繼續待下去,一股腦兒的收拾東西,準備帶著娘出宮。
可剛走到門口,花決明就帶人攔住了去路,“商妃請回吧,沒有皇上的旨意你哪裡都不能去。”
我管你的,不理會的發話,“我今天還真就走定了,誰也攔不住我。”作勢要衝出阻攔,花決明頭疼的讓侍衛上去試圖將我們逼退回去。
情急之下我喊了阿牧翔,他立即出現幫我應對眼前的局勢,花決明爲難的勸說道,“商妃你可不能這般意氣用事啊。是,皇上近來對你的態度是不好,可你也不能就這麼丟下他不管啊。”
“是他不想要我了,沒理由我還傻傻的任由他這樣對我。”
見這個理由說不動我,轉而改變策略道,“行,咱們現在就先不說皇上,爲了商夫人你也要考慮一下吧。這太醫局的御醫都是全國醫術最好的,娘娘也希望夫人的病情早點好吧。”
“我沒病,誰說要給我治病啊。”我還在斟酌娘反而激動了起來,衝著花決明叫喚道。
花決明無措的看著我求助道,“娘娘,先消消氣再說。你想啊,你這一走不就是等於把皇上拱手讓給有心人了嘛。其實我看的出來,這皇上的心裡還是有你的,不如……”
“阿牧翔,送客。”他說得也有幾分的道理,沒理由我在被他們這般打擊後選擇灰溜溜的逃走,怎麼說也要反擊一下。
將娘送回到房間,將包袱交給了彩月和明霞,跟阿牧翔商量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他提議說先暫時靜觀其變,看看他們會有什麼動作再說。
採納了阿牧翔的建議,在靜默了幾天後,尋梅帶著憐鬆來找我,一臉的擔憂開口,“娘娘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會幫你的。”
憐鬆煩悶的往嘴裡猛灌了一大口的酒附和道,“雖然我的能力微不足道,但還是可以出一些氣力的。”
她們這個時候還能想著幫我,說實話已經讓我很感動了,但是並不想講她們捲入其中,婉拒道,“你們的心意我很明白,只要你們都能夠平平安安的,對我而言已經算是最大的幫助了。”
“娘娘……”
“好了,別再說了。”轉移話題道,“尋梅,這些時日你住在慈祥宮還好嗎?”
尋梅輕輕嘆息道,“無所謂好不好了,太后只一味的要將我困在那裡而已。今天若不是說要去看看瑗太妃,我還沒能從那裡出來呢。”
說起瑗太妃也不知她的病情好些了沒,可礙於太后在那兒又不想與她有正面的接觸,於是命人去景德宮打探一下消息。
我和她們在這裡等候著,若是太后已經走了,那我們就一同去看望她。
可在我們閒談的正投入時,小杏子的稟報將我稍稍平復的心情再次陷入壓抑之中,“娘娘,聽說瑗太妃病危了。”
“到底發生了何事?本宮離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就……”
小杏子爲難的小聲說道,“好像說是不知太后跟太妃說了些什麼,等太后出來後太妃的病情就加重了,怕是熬不過今夜了。”
聽完這個話,我是再也按捺不住,急急忙忙的趕往了景德宮,裡面的氣氛很是沉重,我一來黛魚就眼眶紅紅的迎過來。
語帶哭腔道,“娘娘,你快去看看太妃吧,怕是往後……”
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疾步踱步至太妃的跟前,晟賢王也是眼眶紅紅的站起身來,哽咽道,“母妃放心,兒臣一定會牢記你的話的。”
太妃面色慘白的點頭,然後轉移視線看著我,笑著朝我伸出手來,我趕忙拉過她的手跪在了她的牀邊,喚道,“太妃,我來看你了。”
動了動嘴脣說道,“商妃,其實哀家最擔憂的還是你啊。”輕咳了一聲,繼續道,“雖然你曾經得到過皇上全部的恩寵,但也因此爲你招惹的許多的禍端,如今皇上對你這般疏遠……”
又是一陣咳嗽,我心疼的勸道,“太妃,你還是休息一下不要再說了。”
瑗太妃搖搖頭說,“哀家現在若是不說,怕再也沒有機會了。依哀家看來皇上刻意疏遠你是爲了保護你纔是,他不想讓你成爲衆矢之的,讓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有機可乘……”
不管這些是否是真的,我都使勁的點頭,安撫太妃道,“我懂,我都懂,眼下只希望太妃能夠好好的將身子養好。”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黛魚,尋梅,憐鬆以湊了過來,紛紛叫喚著勸慰道。
太妃欣慰的衝著我們微笑,虛弱的說道,“能看到你們都好好的,哀家也就心滿意足了。人固有一死,哀家這個病已經拖了很久了,能殘喘到今日遇到你們這些小姑娘,哀家已經覺得值了。”
感覺手上的力氣漸漸滑落,稍一慌神,太妃已經閉起了雙眼,手從我的手裡滑落在牀沿。我不願相信的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可什麼都感覺不到。
失控的嘶喊著她,怎麼也不願去相信,方纔還跟自己說著話的人,已經再也聽不到你說的話了。
聽著耳邊悲慼的聲音,我自責的哭訴道,“對不起太妃,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將你牽扯到這個混亂的局中,你也不會……都是我的錯……”
晟賢王夾著重重的鼻音說道,“商妃,這不關你的事。其實能夠做到如此,也是母妃生前最後的心願。她隱忍了十幾年,一心只想爲清妃做一些事情。如今能夠將尋梅送回到太后的身邊,臨死前能夠跟太后博一次爭鬥,也算是值了。畢竟這個舊疾已經摺磨了她很多年,這下算是真正的解脫了。”
即便王爺這麼說,可我還是沒能從自己的自責中走出來,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從我的生命中消逝了。
先是我來不及期待的孩子,再來是湘貴妃,接著是爹,現在是瑗太妃。在這個冰冷的後宮,我真的不願再失去什麼了。
因此在辦理完太妃的後事,我極力的贊同晟賢王帶黛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建議,即便是皇上不同意,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幾般施壓下,最終還是應允了。
在那些擺脫不掉的侍衛們的跟從下,我送王爺他們到了城門口,依依不捨道,“這次一別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相見,希望你們卸下了身份這個枷鎖,能夠過著簡簡單單的幸福。”
黛魚一把擁住了我,酸澀道,“娘娘,我捨不得你。今後我們不能在你的身邊,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
“好了,快走吧。王爺在等著你呢。”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勸道。
晟賢王走來說,“從今往後我也已經不是什麼王爺了,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人。”
“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我跟晟哥決定先去找我爹,然後找一處幽靜的地方隱居。”
送走了他們,我心裡涌現出一個打算,找了憐鬆勸說道,“如今大家走的走,散的散,不如你也出宮去找趙遠吧。鬱娘也在宮外,去跟他們碰面你也好有個照應。”
憐鬆的眼底閃過一絲的不放心,解釋道,“就是因爲他們都不在了,所以我更要留在你的身邊。如果連我也走了,那麼娘娘的身邊真的連一個體己的人都沒了。”
“可你繼續留在這裡我纔是不放心的那個。”嚴肅的勸說道,“憐鬆,聽我的話,如果真的想幫我的話,就出宮去吧,畢竟你跟尋梅不同,她有太后的保護,而你我已經沒有能力了你知道嗎?”
憐鬆還在猶豫,我心一橫抽出匕首威脅道,“憐鬆,如果你不出宮的話,與其看著你遭遇危險倒不如……”
“不要,娘娘,你別衝動。我走,我走就是了。”
終於將憐鬆也送出宮後,我的心裡再也沒有什麼牽掛了,安心的留在花晨苑照料娘。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桃樹也已經開出了新花。
娘看著滿樹的桃花心裡很是歡喜,喃喃道,“雪蘇,我們傢什麼時候種了這麼多的桃樹啊,是你爹的意思嗎?”
“是啊,是爹讓種的,說是不能時常陪伴在孃的身邊,希望你有空就照料這些桃樹。”我順著她的話扯謊道。
現在的娘很容易信以爲真,也開心的很純粹,走進了桃林中,衝著我說,“好,好,等你爹回來了,一定也要讓他好好的來觀賞觀賞,多好看啊。”
我靜靜的看著娘穿梭在林間的身影,明霞的話傳入了耳內,“娘娘,木雲國的使者來了。”
好奇的偏轉過頭,看著商佑天和穆芷萱出現在我的面前,意外的落下了眼淚。
好半晌才哽咽道,“大哥,嫂子,你們終於來了。”
穆芷萱困惑的上來問道,“雪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爹爲何遭人殺害,娘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樣子?”
我欲言又止之際,娘手裡拿著一把桃花迎了過來,疑惑的問道,“雪蘇,我們家來客人啦,他們是誰啊?”
“娘,我是你的兒子,佑天啊,你不記得我了嗎?”商佑天心疼的看著娘,解釋道。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問道,“雪蘇,我還有一個兒子嗎?”
“對,他是你的親生兒子,我的大哥,商佑天。”我沙啞著聲音介紹,“她是我的嫂子,你的兒媳婦,穆芷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