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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美的夕陽!”范天順看著漢水之上的燦爛耀眼的萬丈光芒,仿佛給漢水之上鍍上了一層金色,那流動的波浪,猶如層層疊疊的黃金。
范友信皺了皺眉頭,差點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朝廷禁軍驍勇軍都指揮使,武功大夫口中說出,確實讓他感到有點不可思議:“范大人,李大人讓我潭州廂軍配合驍勇軍作戰,不知范大人可有什么主意?”
范天順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這次目標是牽制虎頭山和鹿門山韃子水師,虎頭山水師在龍尾洲之戰中損失殆盡,唯有鹿門山水師,我兩軍匯合,殺上去就是了。”
范友信皺了皺眉頭,道:“韃子當初組建四部水師,其中又以鹿門山水師為主力,僅戰船便有三千余艘,兵員數萬,鹿門山漢水防線以灌子洲為中心,又立有水柵、暗樁,布置有火船、水寨,我兩軍會合,戰船不過千,士卒不過兩萬,魯莽殺上去無非是以卵擊石而已,怕有失李大人厚望。”
“那范大人以為我軍應當如何?”范天順看著儒雅的范友信,道:“你我五百年前一家,范大人有話不妨直說,天順亦非不見得是那種聽不進別人意見的人。”
李庭芝出征前,囑咐范友信要以范天順為貴,再加上范天順是范文虎的侄兒,所以范友信說話比較小心,現在聽范天順這么一說,心中倒放輕松不少。
“既然大人要求我軍只須騷擾以牽制鹿門山水師,我們不妨這樣。”范友信小聲附耳范天順耳邊說了一會,才大聲道:“不知范大人認為怎樣?”
“看不出范大人外表看起來是一名文弱書生,想不到范大人竟然如此?”范天順笑了笑,道:“就按照范大人計劃行事,我驍勇軍全力配合。”
蕩波湖。
“滾滾漢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張貴看著滿湖的金黃色,腦里不由自主的涌出這首歌來,別怪他能記住這首歌,誰讓他當年就純粹是一個電視迷,這首歌朗朗爽口,歌曲大氣實在是惹人愛,然而最惹人愛的卻是這首歌音調平平,對于張貴這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來的業余男歌手來說,絕對是最合適不過了。
縱使詩歌寫得好,歌曲唱得也很好,但對于身邊一大堆只有胸肌的大男人來說,無疑就是對牛彈琴。
只有郭平付賬,一臉敬佩,道:“大人,好詞,好曲。”
張貴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別人為你臉上有刺青我就當你是文人:“什么好詞,什么好曲,你就懂了?說來聽聽。”
郭平笑了笑,道:“大人這首詞前兩句莫不是借鑒杜甫杜子美的‘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和蘇軾蘇東坡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以一去不返的江水喻歷史的進程,用后浪推前浪來比喻英雄叱咤風云的豐功偉績,寫得大氣滂潑,既有模仿的痕跡,又不漏模仿的痕跡。”
郭平看著一臉驚訝的張貴,繼續拍馬屁:“大人這首詞前兩句更加令末將想到,人世間一切豐功偉績終將被歷史的長河帶走。是非成敗轉頭空這一句正是寫出了這種感覺,但也能看得出大人你曠達超脫的人生。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郭平舔了舔嘴巴:“嘖嘖,這兩句詞可真有味道,絕句啊,名留青史啊,青山和夕陽亙古悠長,盡管歷代興亡盛哀、循環往復,但青山和夕陽都不會隨之改變,一種人生易逝的悲傷感悄然而生。”
“至于后半篇,”郭平看著已經說不出的張貴,不自然道:“后半篇只是大人的理想,日后驅除韃子的理想,末將現在不說也罷,待得日后再以大人詳聊。”
“我的媽啊。”張貴暗中驚嘆,大宋文人杰出可不是白說了,就連一個曾是行伍出聲的小將,也能唧唧哇哇說一遍,不要以為他臉上用詩歌為刺青就曉得文學啊,你看楊不及腦門上刺的‘忍’字,也不見他何曾就‘忍’過了。
郭平襲擊張弘范失敗后,根據之前的安排來到蕩波湖與張貴等人匯合,很顯然他的箭術無雙、馬術精良是張貴倚重他的兩個因素。
這樣一來,均州軍除了老將高達外,所有的將領已經匯集一起,此戰,若勝了,均州軍必將名揚四海,此戰,若敗了,均州軍畢竟煙飛灰滅。
“好你一個郭西夏,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小子還有這么兩招啊。”楊不及臉上露出了無限的向往,早知道小時候就好好念書不跟隔壁家的沒出息的小虎打架。
郭平倒不好意思了,連忙搖頭道:“個人愛好而已,個人愛好而已。”
張貴倒不服氣:“我說你們也太不給老子面子了,這詞是老子寫的,這哥是老子唱的,也不見你說一下。”
“軍頭。”楊波依照慣例從水中冒出泡泡,自從改良潛水服后,他在水中的時間比在陸上的時間還要多:“韃子水師果然封鎖了河口,還派了幾首小船沿青泥河搜索警戒。”
“你搞幾首小漁船過去,把那些小船都鑿沉了,就留一艘回去通風報信。”張貴沉思片刻,道:“不過也不要做得太輕易,萬一讓韃子有所警惕了可不是很好。”
待得楊波領命,張貴問道:“弟兄們都安頓好了嗎?”
張順點點頭:“大哥放心,都已經按照大哥的要求安頓好了。”
“那就好,”張貴繼續問道:“那其他物質呢?還有從房州運過來的物質呢?”
“大哥放心,”張順得意,道:“那些早已經安排好了。”
原來從房州輸送、販賣和交換過來的物質,直接就運到了蕩波湖的船只上補充,當時張貴前往鄂州之時,張貴、唐全等人在蕩波湖練兵,早已把從房州輸送過來的物質安頓妥當,畢竟張貴也曾說過,以半年為界限,半年后無論如何都會救援襄樊。
“牛富,你可不要讓我失望了。”張貴看著漫天的蘆葦,囔囔說道。
此時的樊城統制牛富,副將朱信,指揮使韓撥先還有來自均州的王大超,緊緊的把身體伏在地上,在他們不遠處就是先前被韃子攻克的古城堡,此堡位于樊城東北方八里的白河畔。韃子占領古城堡之后,并沒有得到重視,只派了一個百戶的士卒駐守,牛富率領眾人夜出樊城,帶領三百士卒,夜襲古城堡,就是想為這次襄樊之戰打響第一槍。
古城堡位置非常重要,若收復古城堡,不但能夠把史天澤的防線往前推進,更能吸引鹿門山方面的注意。
“朱信,小心點。”牛富低聲道,王福死后,朱信算是他的親信了。
朱信點點頭,也低聲道:“大人,你也小心點。”
朱信說完,向王大超揮了揮手,兩人懷中抱著一個大罐子,繼續向古城堡爬去。
雖然不久前因張貴夜襲巨炮工場,韃子曾經加強了保衛和警惕,但時隔幾個月,韃子也放松了不少,特別是古城堡這個地方,既不是第一防線,又不是重點堡壘,韃子自然更加放松。
眼看兩人已經來到了古城堡之下,堡內的韃子竟然沒有任何發現,時下正是三更時分,正是人類睡意最沉的時間,除了堡內偶爾傳來幾聲慵懶的笑聲外,堡內寂靜得就如時間停止一般。
牛富不由屏住氣,若是讓韃子發現,以他們的箭術,恐怕朱信、王大超兩人難逃厄運。
只見王大超借助微弱的月華,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工具,牛富認得那是土夫子盜墓時用的工具,這種工具挖土時的聲音很小,若不仔細根本聽不見。
王大超向朱信打了一個手勢,意思讓朱信幫忙看風,他以前混江湖時也干了不少亂七八糟之事,自從張貴總結房州之戰與峰貼峽寨突擊戰的經驗時,曾經說過,對于一些不是很堅固的城墻,土罐子如果埋放得好,爆炸時的威力是完全可以把城墻破開,但對于比較堅固的城墻就無能為力了。
古城堡真是屬于不是很堅固的范圍,畢竟是樊城外的一座輔助性堡壘,自然不會修得如樊城一般堅固,但在沒有攻城車與投石機攻擊下又可以堅守的那種。
“噗,噗,噗。”王大超挖土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還是格外醒目,然而不知是韃子忽視還是王大超兩人的運氣超好,等兩人放好土罐子之后,竟然沒有驚動任何的士卒。
王大超與朱信緩緩退后,來到牛富身邊,朱信緩了一口氣,道:“大人,土罐子已經放好,請大人下令。”
牛富畢竟還沒有見過土罐子的威力,有點擔心道:“真的行嗎?”
朱信上次曾經率領敢死隊強攻白河防線,當時就是強攻古城堡,對于土罐子的威力自然清楚,而王大超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無論是參加了房州攻擊的梁顧,還是跟從大人強攻峰貼峽寨的李成、呂武等人,都對土罐子的威力贊賞有加,自己又是完全按照大人所教的方法設置,心中有幾分信心:“大人請放心,如果土罐子沒效,我王大超第一個殺上去。”
牛富瞪了他一眼,甕聲道:“你小子現在是均州軍的人了,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可沒辦法向張大人交代,我樊城的事還輪不上你赴死,既然這樣,撥先,你讓弟兄們準備一下。”
韓撥先長得粗眉大眼,跟牛富差不多,想必這就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吧,韓撥先跟從牛富時間不比王福短,只是這人能用武力解決的事絕對不會用腦力,所以一直只能呆在指揮使一級。
“大人,請下令,這般兔崽子早就忍不住了。”韓撥先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在黑夜里看起有點古怪。
見牛富點了點頭,王大超吹了吹手中的火絨,很快就冒出了幾分火星,然后點燃土罐子的引線。
“嗤、嗤、嗤”的聲音沿著引線不斷往古城堡靠近,王大超連忙用手捂住耳朵,朱信、牛富等人見狀,也是有樣學樣。
眼看這引線消失在泥土之中,牛富的心一下子蹦了起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緊張,使得牛富連呼吸也不敢大聲,這完全是有別于以前的攻城略池,如果證明了這種攻擊手段有效,那么日后攻城與守城或許將會以一種全所未有的全新方式進行。
突然,正當牛富心大心細之間,“嘭”的一聲巨響,瞬間讓牛富失去了感覺,眼睛所能看到之處,只見一道火光閃耀,然后就是一股濃煙飛起。
隱約中看到古城墻晃了晃,卻沒有馬上倒下來。
“***,太不給面子了。”王大超反應最快,看到城墻竟然沒有塌下來,第一時間沖了上去。
牛富畢竟是軍中大將,經過的事情也多得海去了,看到王大超沖上去時已經反應過來:
“***王大超,這是老子的事。”
牛富說完,也提著手中的長槍沖了上去。
朱信雖然較為熟悉“土罐子”的威力,但這種經過再加工的土罐子,威力比以前更加厲害了,見牛富沖了上去,也反應過來,嘴里大喊:“大人,小心。”
王大超出了名跑得快,轉眼間已經來到了爆炸之處,心中生氣,大腳丫子就要踹過去,卻想不到城墻被土罐子爆炸已經震散了骨架,哪里還用王大超的大腳丫子?
“轟隆”一聲,在朱信和牛富的驚訝中,城墻竟然就這樣塌了下去,要不是王大超反應快,估計塌下去的城墻非把他壓死不可。
“***,老子不發脾氣還當老子是婊子養的不成?”王大超一臉得意的看著塌下去的城墻,洋洋得意說道。
此刻,韓撥先已率領士卒來到,這些在樊城內被困幾年,早已經養成了火爆脾氣,見城墻塌方,還不是一窩蜂涌上去,王大超自然也樂意跟著去混功績。
在有心算無心之下,牛富用最小的代價取得了勝利。
同一天夜里,白河畔的古城堡、星月堡,樊城北面的大名堡,兆民堡,中和堡及平山堡一共六座堡壘,被牛富等人一口氣收復,史天澤部還來不及反應,防線被逼往后撤退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