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曹榮等人達成共識之后,等待各自將門的回復又耗費了一日多光景,終于等到了肯定的回應。
大宋將門最早起于太祖之時,后來經(jīng)歷過太宗時期磨難之后,各家族的情況已經(jīng)大不如前。
除了像折家和種家這等以西北之地為根基的將門,其余高、曹等家只能在外戚上打主意,未免太過單薄。
所以雖然呂璟提出的這個計劃在他們看來并不完善,前期的投資還是很快到達。
“慶哥兒,要不你留在這里幫我,還能在書院聆聽蘇師教誨,給你算一成份子。”
郴州城外水運津渡,曹榮等人完成了任務,急著要向東京城回返,呼延慶神色里的猶豫卻被呂璟第一時間察覺。
不同于前兩者,呼延家的情況要更復雜一些,而且呼延慶也不是家族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說話自然份量不夠。
“就是,與其回去還要受你那胞弟的氣,還不如留在大郎這里!”曹榮也開口勸導。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煩惱,他最清楚呼延慶心中的想法。
“大郎,我......”呼延慶神色里有些猶豫,握著肉脯的手都有些顫抖。
“好了,曹兄,高兄,呂某就不送你們了,等來日咱們東京城再聚!”
呂璟朝呼延慶微微一笑,言語過后,曹榮和高勇也很是配合,呼喊了一聲哨子,舟船很快蕩起水花,徑直向北而去。
“慶哥兒,快隨我前往東江湖書院吧,蘇師那里還要為你引見。”
笑著催促了呼延慶一句,車架很快向城南而去。
歷史上的呼延慶如何呂璟并不知曉,最多是隱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之所以選擇留下他,來源他呂璟無意間的一次發(fā)現(xiàn)。
小胖子呼延慶竟然精通三國語言!要知道這個時候可不是后世那教育普遍發(fā)達的年代,呼延慶的本事對于呂璟今后的謀劃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慶哥兒,接下來你先在書院熟悉一段時間,等我這邊處理妥當,保準讓你做一番大事業(yè)!”
“大郎,無論我如何,在祖父眼中,都比不得胞弟的。”說起此事,呼延慶神情里難掩憂郁。
呂璟好奇之下多問了幾句,卻得知了一個在他耳中十分熟悉的名字。
雙鞭將呼延灼!同為呼延家子弟,后者不僅出身嫡脈,更是小小年紀就展現(xiàn)出了萬夫不當之勇,也難怪呼延慶會被放棄。
“慶哥兒,若是信得過呂某,只需等待時機就好。”
面對呂璟眼中閃過的光亮,呼延慶沉默著點了點頭,手中雙拳卻已經(jīng)握緊......
安頓呼延慶并沒有花費呂璟多少時間,在離開東江湖書院后不久,高俅又傳來了嶺南商會的最新消息。
在連續(xù)幾日的談判和試探之后,江浙財團終于放棄了所有翻盤的希望,選擇讓出郴連道和水運津渡的工程。
但作為回報,呂璟主導的四海商會也不會對他們已經(jīng)掌握的商鋪進行打擊。
也就是說,嶺南商會仍舊實際上掌控了郴州大多數(shù)的商貿(mào),只不過失去了兩項大工程的利潤。
呂璟對此表示了認可,并且很快前往商會和邵平等江浙商人簽署了一系列文書,最終將其以紙面的形式確定下來。
隨著四海商會和嶺南商會握手言和,也代表著持續(xù)了數(shù)月的商戰(zhàn)以呂璟的大勝徹底告終。
消息傳到百姓耳中的時候,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作為本地郴人,他們無疑對呂璟要更加親近一些。
尤其是商戰(zhàn)結束后開始回落的物價,更是讓郴人們暗自感激不斷。
而身為當事人的呂璟,卻也沒有選擇大肆招搖,每日里除了在讀書練箭,就是幫著溫超超完善醫(yī)院的規(guī)制,偶爾抽空陪陪自己的大女兒,日子過得很是悠閑。
......
這樣的時光一直持續(xù)到三日之后,當前往大理的使團確定已經(jīng)到達永興之后,郴州城作為下一站,自然也不能閑暇下來。
魏藉帶領著殘缺不全的府衙幕職官開始安排驛館準備接待,呂璟也沒有閑著,這個使團可是說是他一手促成,自然也要多加準備。
一日之后,滾滾郴江之上,在魏藉代表郴州府衙完成例行公事之后,呂璟也終于見到了此次前往大理使團的一應官員。
之前去過大理的劉赟和秦湛分別擔任了副使的身份,以他們的年紀,已經(jīng)算是重用。
除此之外,楊介和曹友聞也繼續(xù)留在使團之中,分別擔任要職。
而真正主導這支使團的,卻是一個呂璟沒有想到的人物。
曾經(jīng)高居右相之位,一代名臣范仲淹的此次,有布衣宰相之稱的范純?nèi)剩?
“你們年輕人許久未見,就不用顧慮老夫了,不要誤事就好。”
范純?nèi)嗜缃褚惨呀?jīng)七十余歲,神色間很是慈祥,開口吩咐幾句后就徑自乘車架向城中而去。
“朝廷怎么會讓范小相公......”呂璟有些遲疑的目光落在秦湛和劉赟二人身上。
范純?nèi)视斜臼虏患伲谴巳ゴ罄砩酱U阻,以他的年紀,誰知道吃不吃得消。
“一言難盡,我們慢慢詳談吧。”秦湛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言,經(jīng)過大理這次的歷練,他已經(jīng)沉穩(wěn)了許多。
呂璟點頭應下,開始帶著眾人前往嶺南食府宴飲,楊介和曹友聞各有事情,也就只剩下了他們?nèi)齻€老相識。
珍饈百道,美酒十壇,更有悅耳絲竹聲縈繞四周,三人在嶺南食府飲酒吃喝了一通,話匣子也慢慢打開。
“大郎,其實這次官家本來是想讓秦學士來做正使的,不過......”秦湛嘆了口氣,神色無奈。
“還不是咱們的章相公,非要說小范相公才是最合適的人選,這種事情,官家也不好和政事堂死扛。”
劉赟話音落下,呂璟的神色也忍不住發(fā)生變化。
西北的局勢最近已經(jīng)穩(wěn)定,和遼國、西夏的關系也隨著談判的進展有所緩和,難道章惇要挾大勝之威再對舊黨下手?
又開口詢問了幾句東京城如今的局勢,呂璟心中不由生起一抹隱憂,就連劉赟和秦湛二人后來講起自己在大理的各種遭遇,他都沒有太聽進去。
按照歷史上的時間推算,震驚整個大宋的同文館獄難道就要上演?
“大郎,為何魂不守舍,官家這次還讓我們來給你帶個消息。”秦湛朝呂璟示意了一下,拿出了一封明黃色的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