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紳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因為身體損失嚴重軍醫只是對其進行了搶救,真正吊住他元氣的還是姜潮,姜潮一直在龔首的住處,龔烈母親去世,家里除了一個警衛員就沒了陌生人,今天卻相繼迎來我們幾個陌生人,李紳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微弱的氣息呼出來:“我和她認識在許大力之前,我們是互相的初戀,當時日子過得清苦,正好有個參軍的機會。”
說到這里李紳抬頭看我們,眼神中滿是無奈:“那個時候不必現在產業多元化,我小學畢業,給人刷過碗,在電子廠干過,那個時候每個月幾百塊錢工資熬到一千塊,已經算是不錯了,可是想到成家立業……呵,那絕對是不行的,你們說是不是?”
我不由自主的點頭,李紳繼續說著,故事很狗血,但也很讓人深思,就像大家想的那樣,李紳抓住了當兵的機會,那個時候當兵回來可是要管分配的,誰知道竟然進了靈異檔案組,每年東奔西跑不說,還無法和家里聯系,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機密,除了錢,自由沒了,愛情沒了,李紳有一段時間極其沒有安全感,甚至迷失了方向,他總想著如果再呆一年就能賺更多的錢,直到有一次意外看到他搭乘的車輛出事故的報紙……
“我用最快的速度聯系上了他的家人,我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會是她。”李紳很痛苦,說著眼淚就留了下來,“我一開始還不敢確定,畢竟她應該在老家湘潭的,怎么會到了北京,后來我仔細詢問再看她的反應我才知道這些年她經歷的絕望,一開始我提出來要娶她的時候,她是拒絕的,甚至來說,拒絕了很多年,因為她很愛她的丈夫。”
李紳說著十分落寞,而許大力卻一臉明媚,臉上帶著釋然的滿足,仿佛只要這樣他就足夠了。
“那后來怎么在一起的?”我替許大力問。
李紳笑道:“還能怎么樣,愧疚,愛戀,糾纏在一起,當時我就發誓,這次興許是一次機會,無論如何我都要和他她在一起,我從孩子入手,告訴她,她可以無所謂,但孩子不能沒有父親,但是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每天都等待她丈夫回來,再然后,突然有一天,她就像恍然大悟一樣,接受丈夫死亡的事實。”
“接受的好突然。”我感慨。
“與其說接受,不如說是認命。”李紳如是說到,“她說了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她說認命,我聽的心里發酸,我不知道她等不到我音訊的時候是如何認命的,但我陪著她經歷了這一段,那個時候我加倍對她好,后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對我開始依賴,再到后來你們看到的珍惜,所以……所以……”
李紳磕磕巴巴說了半晌,長舒一口氣:“所以,我會告訴你們想知道的,現在,可以問了。”
我點點頭,龔烈和姜潮也是一陣唏噓,許大力顯出身形來,龔烈和姜潮均是一驚,但唯獨李紳沒有驚訝。
許大力笑著:“誤會解除了就好,希望你能帶給他們幸福。”
“我盡力。”李紳狼狽的看了我一眼。
我聳了聳肩膀:“我有那么兇惡嗎?你好好表現,我保你平安。”
說完姜潮和龔烈都笑了,李紳也微微勾起嘴角,就在這時候,許大力的身影開始變淡,在李紳的注視下開始與陰靈融合到一起。
姜潮說他以前學本草綱目從來不是想著救人,而現在看到生生死死,經常有精進醫術救人的念頭。
龔烈則是抱著手感慨:“我十八歲被我父親派到了前線,這世界上有很多種感情,在前線你能能感受到大愛,也能感受到生死的無情,如今經歷這些卻感受不到太多,對于東山最多的是使命感。”
每個人身處的位置不同,感受也無法相同,就好比我,整件事情似乎都圍繞我而起,那么整件事情就都要怪我嗎?如果可以追朔,我倒要問一句,我做錯了什么?
聳了聳肩膀,將這些東西拋到腦后,三個人開始詢問起李紳,大致的內容無非就是如何與龔天,龔子豪接線,而他的直接首領是誰。
李紳的回答也沒有讓我們失望,他并不是龔子豪和龔天的下屬,而是一個油水差事的一個拼接口。
“當年我也是為了多賺錢才開始往重區輸送人的,我當時不知道是一個組織為了擴充勢力,后來知道了,不過為了賺錢也沒想這么多,我們一共有三個對接口,對接人和對接人之間是認識的,但我們不知道彼此分別下派了什么人。”龔烈盡力說清楚,“內部情況很復雜,只要死一個,一切線索都中斷,我一會寫一份我幫龔家安插進去的名單,還有另外兩個接口人的名字,能說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
我點頭,龔烈卻問出了重要的問題:“每個職位如何安插人,如何招人,上面都是有要求的,又的位置能動,而有的位置動不了,不是我小瞧你,重區的規矩就是如此,看似分權下放,其實是中央集權制度,一層一層下放,你之所以能安插人一定是上面給了指示吧?”
李紳點頭,隨后苦笑:“的確是有人告訴我們哪些位置可以安插人,不過都是后廚的老徐給我們三人傳遞,我們三人確定了位置再傳回去。”
“廚子?”我一愣。
龔烈直說不可能“那后廚的老徐我是知道的,他不認字可是出了名的,大老粗。”
姜潮詫異,龔烈解釋說,老徐是菜戶,家里是種地的,一開始就只是來重區送送菜,后來送菜的時候還會帶點做好的新鮮菜,大家都說喜歡吃,就連后廚的幾個師傅都稱贊,再后來直接進了后廚,但不認識字,大老粗一個。
李紳倒是有些吃驚:“這個倒是不知,我總覺得老徐憨厚,也沒覺得他能做這種事,現在一聽是不是有隱情?”
說到這里我算是明白了一二,讓姜潮在這里繼續照顧李紳,勿畢保護好他的安全,而我和龔烈則是聯系龔首開始秘密行動,找到老徐的時候還是在后廚,看天色是正在做下午飯,已經到了善后的階段。
龔烈沒有跟來,他身份比較敏感,如果老徐真的有貓膩,怕是要打草驚蛇的,所以只給了我一身女兵的衣服。
我走近后廚,幾個廚師在洗洗涮涮,飯堂里有士兵開始擺盤子,盛飯。
“老徐師傅在嗎?”我戰戰兢兢的走到后廚問。
后廚的幾個師傅看了我一眼,也沒多問,可能見我是個姑娘往后院指了指:“里面呢,自己找去。”
說話的師傅一口濃郁的東北腔,倒是很親切,我笑著說了聲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找了過去,遠遠就看到一個上了年紀的穿著迷彩服白圍裙的老師傅,正在擇菜,走過去才發現是蛐蛐菜。
是一種野菜,以前跟著虎叔也吃過,味道獨特,很香:“蛐蛐菜?”
老徐一聽回頭看我,濃眉大眼的,鼻頭略圓,口吃不太清晰:“你也知道?”
“可不是知道,哦,對了,您是徐師傅嗎?”我問。
老徐笑著說他是,樣子樸實,看起來就是個莊稼漢,我按照計劃傳達了命令:“外面有位長官找您,您出去一下吧。”
“長官?”老徐嘿嘿一笑,“怎么不自己進來,讓個小姑娘來傳話,走吧,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