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珊也納悶拉著我的袖子,一臉疑惑,不過老先生在看著,她也不好說什么,孫小寒雖然一臉天真相,但還是皺了眉頭。
“當(dāng)時,我和季珊去賓館找同伴。”我低斂眸子說的半真半假,“聽到消息后故意去看過,可是老先生,那條路是經(jīng)常走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沖下去了?我當(dāng)時就想一定是陰謀,可是沒成想過了幾天就又有一輛出租車沖了下去,當(dāng)時有兩人生還,死了司機,我就是那兩人中的一人。”
“你又去哪里做什么?”老先生不解,不過卻認真的看我。
我只說是去接朋友徐青,老先生聽我說的有理有據(jù),到也沒懷疑,而徐青恰巧成了我可以利用的人物。
“我還是被我朋友拉下車的,您是北京人,我也出生在北京,算是老鄉(xiāng)。”我誠懇的看向老者,“您聽過替死人辦事兒的嗎?”
老先生一聽下意識點了點頭:“怎么能沒聽過呢,以前別說聽老話,就連我也遇到過怪事兒。”
見老先生信服這種事情,心里一塊大石頭落地:“徐青救了我之后,觀察那里的地形,風(fēng)水,發(fā)現(xiàn)那里有人做了手腳,每每出車禍的人,都不能離開一畝三分地,必須有另外的人相替,之前也沒聽說過那段路死過人,所以那段里理應(yīng)是干凈的,不過我朋友開了陰陽眼,他看到了九個鬼站在路口,少了兩個,仔細想想當(dāng)時朋友口中的描述,似乎沒有嬰兒,但您說您外孫女還很小才剛剛能抱出來,所以我推測應(yīng)該是您的女兒和外孫女。”
“這個……那位高人說的嗎?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女兒沒死?”老先生眉角流汗,似乎很害怕。
我微不可尋的皺了下眉頭,季珊沒明白過來,但孫小寒腦子靈活,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老爺爺,小曦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引了冤魂困在路旁,整車人一共才十一個,那個新聞我看了說無一幸存者,但是高人只看到九個鬼,那么就是說,您的女兒是漏網(wǎng)之魚,為什么獨獨漏掉了您女兒?”
“也許是我女兒幸運呢?”老先生搖了搖頭,“這太詭異了,我不明白你們要表達什么,只覺得不可置信,老頭子我雖然相信這些,但是發(fā)發(fā)生在自己身上還是不敢置信。”
我也不急,仔細解釋著:“這輛車本來只有十一個人,我朋友說那段路被人做了手腳,也就是說這十一個人是他要害的,當(dāng)天并不是您女兒乘坐的一輛車經(jīng)過,但都沒有出現(xiàn)問題,所以我朋友說這是一場有針對性的預(yù)謀。”
“針對性的,你的意思是我女兒得罪的人針對她?”老先生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抿著嘴唇不再說話。
我見狀點頭:“我是這樣懷疑的,您知道前面的車沒有出現(xiàn)問題意味著什么嗎?”
老先生搖頭,孫小寒嘆了一聲氣,將話意外的接了下去,竟然要和我表達的意思完全相同:“我明白小曦姐姐的意思,這意味著那個針對這輛車的人一直在密切關(guān)注著路況,看到車來了才開始有了行動,九個鬼擋路,恰巧殺了一車的人,我從小在老村子里長大,小的時候聽奶奶說過,橫死之人比如死于車禍,是要一個鬼解放一個鬼的,所以他們才會鬧,被困住的九個鬼才會引起事故發(fā)生,死了的十一個人正好將困住的鬼解放,而那些鬼不知道在哪里,也許真的走了,也許又被幕后黑手收了起來,但不可否認的是您女兒和外孫女是意外的,不同的,被放走了。”
老先生皺了眉頭:“小姑娘,你推理的很有道理,但是爺爺卻覺得不是這樣,也許只是我那丫頭倒霉呢?畢竟如果按照你剛才所說,那個人密切關(guān)注著,看到我女兒離開那段路并沒有拘禁起來。”
“然而留下的鬼他也未作處理。”我笑了,“我朋友說,九這個數(shù)字一定是故意做出來的,從之前的車沒發(fā)生事故可以看出他是密切關(guān)注的,所以他知道車上有十一個人,最后獨獨放了您女兒和外孫女,其實不是放了,與其說放了,不如說懲罰,畢竟您女兒和外孫女的鬼魂去了哪里,沒有人知道。”
其實對于這件事情能夠我是真的疑惑,本來我以為是孫小寒搞的鬼,但是后來想,如果這件事情和孫小寒有關(guān)系,那么她就沒必要千方百計地想要拿到信了,細想那晚看到孫小寒開門,看到我身后季珊的時候也很驚訝,不過卻沒有害怕,如果我確定孫小寒和鬼母女沒關(guān)系,那孫小寒必定是對這些事情常見,而且相當(dāng)有膽色的,也就是說她必定師承何處,抑或說她所謂的家世顯赫,讓詹臺心忌憚的,就是這里。
雖然是猜測,但也八九不離十,畢竟這件事情如果是孫小寒參與的,她就沒有必要這么想通過考核參加比賽了。
我收回心思看向哆哆嗦嗦,惴惴不安的老先生:“老先生,我知道您一定知道些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您女兒到底的罪過什么人?”
“我……”老先生被我一問,愣住了:“哎,我告訴你們吧,希望能幫我女兒昭雪,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惡毒。”
老先生的話讓我們長舒一口氣,他說,認識的旅行社的人也是住在這附近的,附近一共只有八處房子,第三棟房子是藏族本地人,開了家旅行社,和他女兒要好,所以每次回北京的機票都是通過旅行社訂的。
“我女兒得罪人就是得罪的這戶人家的鄰居,是第四棟房子,這戶人家也是個老藏族,女兒叫卓瑪,兒子叫庫巴,老藏族兩口去世的早,不過卻開旅行社的赤哈是老藏族給看大的,所以兩家關(guān)系好得很。”老先生陷入回憶中,臉色慢慢凝重起來,“我之所以不愿意提及,是因為這段故事讓我女兒很痛苦,我女兒叫李阿拉,本名叫李蕾,阿拉是藏族的名字,小的時候來到這里和我一起生活,當(dāng)時我和她媽媽剛剛離婚,孩子判給了我,當(dāng)時蕾蕾雖然痛苦,但卻得到了赤哈的照顧,小孩子之間的感情建立的很快,再加上老藏族的一對兒女,雖然我們這里只有八個住戶,可是卻因為這幾個孩子熱鬧起來。”
我和季珊相視在對方眼底都看到了疑惑,而孫小寒卻始終波瀾不驚,在她巋然不動的時候竟然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一種貴氣,我咽了口唾沫,回過神來,看來真的得注意這個孫小寒,越看越不一般,怎么挖掘都挖掘不完一樣。
老先生還在繼續(xù)說,但說的話卻愈發(fā)陳重,他說這幾個孩子感情很好,卓瑪和阿拉,也就是蕾蕾,兩個人情同姐妹,當(dāng)時四個孩子還玩笑說,蕾蕾長大后可以嫁給庫巴,而卓巴可以嫁給赤哈,這樣四個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樂:“蕾蕾回家和我說,當(dāng)時她笑得很開心,完全走出了我和她媽媽離婚的陰影,比起北京,西藏美了太多,連空氣都是自由的,這里就是圣地,而愛情也是神圣的,哪怕是小孩子的戲言,我當(dāng)時哄著蕾蕾說她開心就好,但其實我心底是不認同的,畢竟蕾蕾很愛她媽媽,等她長大之后看到我前妻孤身一人在北京,一定會回去照顧,畢竟是我對不起前妻,她有錯,但錯誤沒有我大,果不其然,等到蕾蕾十六歲的時候,越來越想我前妻。”
“為什么到了十六歲才越來越想,來這里的時候多大?”季珊不明所以。
老先生苦笑:“來這里的時候是十二歲,四年的時間,她和那三個孩子感情越來越好,但是那三個孩子加上我愣是沒拉住她回北京的心。”
他說,那一刻,他才明白,錯誤終究是錯誤,人要為自己的自私付出代價,他當(dāng)年不顧一切的惡來西藏定居只為了這片土地的自由,而當(dāng)女兒離開他的時候,他有那么一瞬間覺得這里是牢籠。
“其實主要原因還是我不忍心里愧疚告訴了女兒離婚的真相,她思想越發(fā)成熟,有她自己的認識,四年來在西藏是快樂的,但不可否認我前妻過的并不好,我和她沒愛了,但蕾蕾還是她的女兒,骨血親情,一旦有了愧疚,就有要用一生去彌補的沖動。”老先生自嘲,“我活該啊,但我沒想到,那一天竟然會發(fā)生悲劇。”
這八戶人家建立在山巔,當(dāng)時蕾蕾走的那天庫巴和卓巴的爸媽去送蕾蕾,走的時候庫巴,卓瑪還有赤哈想要將蕾蕾留下,庫巴和赤哈還好,畢竟是男孩子,但是卓巴卻拉著蕾蕾不放,兩人不知道怎么拉扯的,竟然幾乎要掉到山崖下,庫巴卓瑪?shù)陌謰屢尵龋幉铌栧e間卓巴和蕾蕾得救,兩味老藏區(qū)卻意外墜崖而死,那一天蕾蕾沒有走,哭得昏天暗地。
結(jié)局總是意外的,老先生說到這里的時候,我只感覺到生命的脆弱,和渾身潮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