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寒的話猶如驚雷在我耳邊炸開,我趕忙走進(jìn)去,果不其然看到老先生抱著一張照片在喃喃自語,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是不對的。
“季珊。”我招呼過來季珊,“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好久了。”季珊皺著眉頭,“哪里不對嗎,你別聽孫小寒亂說,老爺爺哭了好久,就是太思念李蕾了。”
說到李蕾的名字,老先生似乎頓了一下,眼神蔭翳的看了眼季珊,季珊本來抓著我的手猛地收緊往我背后躲去。
孫小寒冷笑:“還認(rèn)為是正常的嗎?葛晨曦,就等著你了,還不動手?別忘了你說過要輔助我的,這件事情是我發(fā)現(xiàn)的,功勞還是在我。”
我心里奇怪,在我的印象當(dāng)中,孫小寒對于陰司的事情絕對是了解的,但是她在等著我來處理李蕾,可是李蕾是枉死鬼,收了李蕾并不會承擔(dān)因果,孫小寒此舉讓我捉摸不透,不過看著老先生越發(fā)陰森的臉色,不敢停留。
將從徐青那里拿來裝在包里的符箓拿出來走到老先生旁邊:“老先生,你冷靜一下。”
我試圖勸說,順手就要去拿他手里的照片,卻見老先生朝后一躲,眼神陰森,卻有一絲掙扎,我不動聲色的靠近將符箓貼上,老先生立馬不動了:“拿根繩子來,或者是麻繩。”
“準(zhǔn)備好了。”孫小寒往屋子里走,不一會拿了根麻繩扔給我,“捆吧,季珊還不去幫忙。”
我越發(fā)的覺得不對勁,孫小寒連麻繩都能準(zhǔn)備好,證明她非常清楚制伏李蕾的程序,但是她顯然沒有自己動手的意思,如今看出我需要幫忙,就讓季珊幫忙。
心里百轉(zhuǎn)千回,手?jǐn)r住季珊:“我自己來就可以。”
費力的將老先生綁好,讓他坐回到椅子上:“天有道,地有常,鬼怪無常,速速避退!”
一聲大喝,只見老先生神色猙獰,突然間猛地站了起來,一跳一跳的往我這邊移動。
“小曦,小心。”季珊大喊。
我皺著眉頭沒有躲閃,對著老先生的腰腹一腳踢下去,只見老先生咣當(dāng)一下倒在地上,我趁機(jī)又貼了三張符箓分別在額頭,人中和喉結(jié)處,隨后,李蕾的陰魂慢慢飄了出來,眼睛里帶著怨恨,手上抱著個嬰兒,那嬰兒正是那晚在庫巴家看到的嬰靈。
看到嬰靈我還是忍不住抖了三抖:“李蕾,我們可以幫你,你要冷靜。”
嬰靈在李蕾懷里很老實,而李蕾不屑的笑著,嘴里沒有動靜,似乎并不相信我們,老先生現(xiàn)在倒在地上昏迷了。
我心里有一股子怒氣,又見李蕾這樣,當(dāng)場脾氣就收不住了:“這是你父親,你竟然附在他身上,還帶著你的女兒,你知道你的女兒是嬰靈嗎,怨念有多大,他年歲大了,他如何能承受的住。”
李蕾恍若未聞,卻也不再動彈,只是臉上仍舊帶著桀驁不遜的神情。
“你爸欠你的啊。”我第一次真心嘲諷看不起一個人,“你在怪些什么,我們這些日子一直在為你的事情奔波,李蕾,你父親縱使有千般不是,也不應(yīng)該是被你害死,季珊將老先生扶到房間里休息。”
“知道了。”季珊聲音有些抖,但還是任勞任怨的將老先生扶起來拉拽著往房間里拖。
孫小寒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等季珊進(jìn)去了,孫小寒往前走了幾步:“李蕾,還有四天,你能給季珊送信,就證明已經(jīng)有人聯(lián)系了你,你現(xiàn)在來迫害你父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你的冤屈我們一定會幫你,所以請你安靜幾天。”
李蕾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不一會聽我們要幫她,她又是很不屑的表情了,不過有些不一樣的是,這次比較做作。
“你是想告訴我們,我們的方向錯了?”我皺眉,“難道兇手不是赤哈?”
李蕾這才扭過頭看我,搖了搖頭,我見狀恍然:“是庫巴對吧?”
李蕾只是面色無波,并沒有給我們?nèi)魏翁崾荆乙呀?jīng)覺察出了不對勁,想罷趕緊往外面跑去,夜里很黑,天氣很冷,我跑到千米處的陣法邊上,將位置做了調(diào)整,微微偏移,將矛頭對準(zhǔn)了庫巴家里。
我早就懷疑了,赤哈性子魯莽,而庫巴生性沉穩(wěn),而且按照老先生的描述,最開始恨李蕾的是庫巴,再后來是卓瑪,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赤哈,這說明,一開始赤哈對于這件事情并沒有表達(dá)自己的意思。
“庫巴,有點意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求我,我還真好奇事情的真相是如何的。”我撇著嘴,勾笑,對于這件事情我并沒有把握,不過將矛頭只向庫巴,我是雙贏的局面。
如果蒙對了,庫巴將說出實情,如果蒙錯了,赤哈會顧念卓瑪在乎庫巴而投降。
我擺好陣法就往回走,卻見半路上孫小寒在等我:“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我嘀咕你了。”
我從孫小寒身邊走過:“你低估我的并不是這一點,不過我也越發(fā)的看不透你了。”
不一會,身后有聲音傳來:“你看不透我是正常,你的家事背景不是可以和我相比的,就連詹臺心,也只有跪舔的份兒。”
我腳步頓了一下,從孫小寒這個女兒嘴里竟然能聽到跪舔這個詞,還真是……醉了。
回到老先生家里的時候,李蕾不見了,季珊在等我,我問李蕾的去向,季珊指了指屋子抖著:“屋子里,我不敢進(jìn)屋子。”
我嗤笑,拉著季珊往屋子里走,一進(jìn)去只覺得渾身冰冷,嬰靈臉色蒼白,印堂黑青,發(fā)出咯咯的笑聲在屋子里漂來漂去的玩,而李蕾則是站在窗子前一動不動。
我讓季珊出去:“珊珊你出去幫我守一下,孫小寒出去了但是沒和我一起回來,你不是能監(jiān)視她嗎?她到了門口告訴我。”
“沒問題。”季珊看了下手機(jī),按住不一會笑道,“她在半路耽擱了,不知道在做什么,人是沒動的。”
說完讓我放心,她去門口守著,隨著門關(guān)上,一直看著窗外的李蕾扭過頭來看著我,眼神疑惑。
自我從重區(qū)出來之后,對于鬼就有一種特殊的感應(yīng),比如在學(xué)校遇到趙德,喬大媽,女鬼等,這次對于李蕾也是,而鬼似乎也喜歡找我,讓我?guī)兔Γ乙恢笔怯X得因為老葛說我八字輕,臟東西會找上門的緣故,但是我越發(fā)的不信。
陰司典籍上記載,八字輕的人遇到鬼會被鬼撲,白話點的意思就是,如果我八字輕,那么鬼看到我就會想附身霸占我的身體,但是沒有。
我壓下心底的好奇,看向她:“我知道你也許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畢竟這對于我們是一場考核,而你竟然給季珊送信,是不是那一方人說只要你配合就幫助你解除冤屈?”
李蕾眼色微睜,雖然不明顯,但我確是察覺到她的異樣,心里也有了底:“你放心吧,不需要四天,三天我就能幫你查清楚真相,到底是赤哈還是庫巴,我那晚看到你女兒去找?guī)彀蜕裆购蓿宦犇愕脑挘率悄阋ズ彀偷陌桑坷罾伲忝\(yùn)多舛,但是不要自誤,鬼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淡淡說著,不理會李蕾的表情:“我不知道有沒有來生今世,但是我希望你能朝著對的方向走,不管結(jié)果如何,還有,你爸爸很愛你,大人的事情,不要去過多的怪罪,我想單巴掌永遠(yuǎn)是拍不響的,我在這里不是要說老先生多不容易,而是如果他向往的是西藏的自由,那么北京的家里讓他感受到了什么,你也結(jié)婚了,父母的事情……”
我說著,心里一梗:“如果是我,我不會在乎父母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有些事情既然無法去干預(yù),那就接受,每個人都有過好自己生活的權(quán)利,盡管你爸爸放棄了作為丈夫的責(zé)任,讓你從小和母親分離,但是父母健在最重要不是嗎?”
李蕾抬眼看我,眼睛里是復(fù)雜的神色,忽而朝著上方一招手,笑得和銀鈴一樣的嬰靈飄向李蕾那里,緊接著李蕾和嬰靈一起消失不見。
我看著空蕩蕩的窗前,一陣欣慰,她一定是聽進(jìn)去了。
“孫小寒我說讓你等會進(jìn)去你沒聽見啊,我要和你談?wù)劇!奔旧旱穆曇魝鱽恚o接著就看到孫小寒推開門,探查的往里面看。
“怎么了,在外面等了這么久,人家不和你談?”季珊和我使眼色,我?guī)兔φ谘冢χ蛉ぁ?
“我說和她談,她非要進(jìn)來。”季珊啐了一口,“不談拉到,睡覺。”
“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談。”孫小寒看到屋子里沒有李蕾的身影,沒看到她想看到的有些尷尬,脫衣服躺下,“這場考核只有我能拿第一。”
“隨便。”我心里不屑,這第一似乎不是你想拿就拿的。
三人相對無語,躺下睡覺,第二天老先生醒來回憶起昨天的事情痛哭失聲,然而李蕾并沒有出現(xiàn),直到第三天,事情終于發(fā)生了轉(zhuǎn)機(jī)。